池州傩戏：文化与生命相融的“戏曲活化石”

姚波

池州傩戏：文化与生命相融的“戏曲活化石”

来源：池州文明网   发表时间：2012-08-20

作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池州傩戏，是我国现存“最古老、最完整”的古戏曲之一，有“戏曲活化石”之美誉。然而，现在的人却很少懂傩戏，更难以向外人展示傩戏风采。 图为傩戏演出（资料图片）     傩戏中的生命意识     池州傩戏从明中叶形成至今，将民间的社会心理、生存状况等通过傩戏原汁原味的显露出来。老百姓将自己朴实的愿望告知神灵并祈求得以应验，这种行为不是个人的意志体现，而是所有农民对着自己的生活的一种美好憧憬，一种精神动力，因此傩戏有着广泛的群众基础。自然的灾害与人们的愚昧无知，让艰难的一生更加坎坷不平，生命的困苦让人们更加去求得精神的安慰。如果没有演傩戏，一旦遇到什么天灾人祸，有些人内心就会产生愧疚。     正如沈从文笔下的湘西世界，纯净清新的自然风光让人内心有着诗意，这里的人和事也是那样的安定美好，池城的人民在意的是自己的情感，是自己所立于天地间的那颗主导的心的安好，愉悦神灵愉悦祖宗也是愉悦自己。     傩乡的梦境之所以这样美好，是因为演出傩戏是自由自在的，人是过着人所本来具有的那种生活，自由自在的迸发对生活的爱憎，对人事的喜恶，对欲望的追求。正是有着这样的自由底蕴，傩戏才与人们息息相关，生活才显得美好安谧。     傩戏一直在宗族家庭里蔓延，依靠宗族势力而赓续不坠，但又受到宗族势力的阻碍桎梏。明清时期，贵池各宗族不仅因逐疫祈福的需要，每年正月都盛演傩戏，而且为傩戏活动的展开提供了组织上、财力上、空间上的支持与保障。但是傩戏只是家族内部娱神娱祖的祭祀活动，不与外族交流，宗族势力的贫弱，宗族社区的文化生活匮乏，族人的文化层次较低，欣赏水平难以提高，数百年来，他们重复地演绎并观看同样的傩戏，致使傩戏表演艺术缺乏发展的后劲。傩戏在宗族社会里平稳发展，人们不将其当作傩戏，只是生命生活里的一部分，人与傩戏皆好。     随着时间的变化，昔日的宗族势力已经发生了变化，各种姓氏聚居在一起，单姓的村落基本不存在了，家族观念也逐渐淡薄。如贵池区梅街镇姚街村下街组的荡里姚傩戏会的现任会长是吴国胜老人（异姓），老人看管着傩戏的演出地点——姚氏宗祠。虽为异姓，但是受到村民们的拥护信任。傩戏未恢复时，人们通过演出黄梅戏来试探上面的动向，而吴国胜在这时正年富力壮，积极参与演出的工作，并逐渐成为傩戏会的中流砥柱。不仅如此，演唱傩戏的人员也没有姓氏方面的限制。家族观念的改变， 使得傩戏促进了各种力量的凝聚，在一定程度上推动者傩戏的发展。同时，也促进了农村内部的团结协和。     姓氏之间的区别在逐渐淡化，可是性别的差异却依然存在着。在傩戏中，有着众多的女性傩神，像孟姜女（《孟姜女》）、刘婆（《刘文龙》）等，但是这些人物的扮演者都是由男性。此外，女性是傩戏演出时的观众，所占比重最大，特别是中老年女性居多。笔者一行采访刘街南山的刘臣瑜老人时，老人还着重向我们提到，虽然当地目前没有女性参加演出傩戏，但是女性应该演傩戏。     池州傩戏保护与传承的困境     从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傩戏恢复开始，傩戏的道路越来越艰辛，傩戏的发展面临着空前的困境。     通过调研，池州傩戏目前面临的主要问题有：资金匮乏，傩戏演出得不到资金扶持，群众积极性受到影响，没有专门管理傩戏的表演机构，傩戏的发展难以健康有序。“青黄不接”，人才断层，老傩戏艺人中有很多已经去世，现存的傩戏表演者大都年龄偏大，年轻人过年回家学习傩戏，时间不长，很难学精，以致质量不断衰退，如“舞回回”、“高腔”都得不到真传；经不起现代文化的冲击，很多年轻人对此兴趣不大。以宗族为单位，靠“口传心授”的这种模式并不适合现代传承。对傩戏文化的抢救力度还不够，剧本缺乏创新，多为之前旧作。     “每次办傩戏要花费由村民出，每年这样，村民生活负担重，也受不了。”刘臣瑜老人很无奈，经济的落后是一大问题，每年的傩戏会所有费用在一千元多一点，但是这让本来负担就很沉重的乡民不堪忍受，并且傩戏靠着村民们的一点捐助也不是长远之计。“现在人们都出去打工，没多少人学傩戏。”现在的年轻人对傩戏都不感兴趣，还有很多人不懂傩戏，“看着别人做，自己跟着做，只是学样子而已。”刘臣瑜老人告诉我们，没有敬畏之心，更别谈对于祖宗的崇拜，这些因素都在影响着傩戏的发展。现代化未及以及传统的迷失所带来的困惑让乡民们在人生道路上不知所措。不必说傩戏的命运如何，乡民自身的命运都未知。     傩戏与乡民之间，生命是怎样的演绎？     在这样复杂多变的时代，傩戏究竟能够走多远？如果没有人们的人性完善与敦厚，没有一些力量的干预与指引，没有经济的支持，傩戏的消亡亦只是时间问题。     人类的文明历经了几千年，在这几千年中充满着纷纭多变，可是不变的是人们的求生与逐善之心。历史的长河里流淌着人类的血与泪，为着人类的文明，多少忠肝义胆之士积淀了我们文明之魂！历史的长河里也流淌着欢快与温馨，因为人类的每一次付出都有着巨大的收获，从专制到民主，从压迫到逐渐平等，这些都是我们人类的文明。人们追求良知正义、追求大德睿智、追求仁义忠信等等，追求亦在弘扬，传承人类的火种，才能让生命生生不息，让生命无愧于生活在这片土地，无愧于立于天地之间！     傩戏中简单粗犷的仪式舞蹈也许会湮没于历史的长河，傩戏中的迷信色彩也许会逐渐被人们剔除，但是傩戏中蕴含着的求生逐善的涵义是永远会被明事理、懂人性的人所接纳。     发掘傩戏的文化内涵也许是我们一代人的任务，否则傩戏的链条在我们手上一旦弄断，以后的连接任务更是困难重重。     池州傩戏走过了几百年，在这几百年中，孕育着淳朴敦厚的民风。但是今天，傩戏之路面临异常困境。     我们常说，对于传统文化应该“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批判继承，古为今用”，但是，如果我们不了解傩戏的内涵，如何谈保护。因此，我们应该是理解其文化内涵，让人们从思想上有所觉悟。另一方面，保护傩戏，其实更要保护当地的乡民，让其活得自在自由。（吴鹏程 徐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