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姚识小

姚波

杨未君：读姚识小

   网易博客   杨未君

    茫父艺术博大精深，后学愚钝，读之不解十之一二。既然喜爱茫父刻铜，也努力读些和茫父有关的资料，为促进学习记了些笔记，名之曰《读姚识小》。拟陆续选贴一二，以利感兴趣的藏友参考。见识肤浅，请多多指正。

    1、《河间金石遗录》中的姚书墓志

    偶翻《河间金石遗录》（田国福主编，河北教育2008年版），书中最后一篇是《张调辰墓志铭》，是姚华书丹的。受人之托或许还要拿银子，姚翁此书格外用心，尽显姚书正楷功力。书于1929年，姚华逝世前一年，姚华书法集不载。末有姚书小字十八年李月庭勒石。李月庭是民国年间琉璃厂最著名的书法石刻工匠之一。

    2、姚华为书画封面

    在孔夫子旧书网上看到一本民国旧书，书早已卖出，书影还在。书名题签是姚翁标准字体，一看便知，封面的图画也是茫父的。茫父艺术胸襟博大，眼界开阔，当时人少与匹敌。

    3、关于姚茫子

    姚鉴(1913—？ ) 字太坚， 号茫子。考古学家。 姚鉴为姚华第四子。清华大学毕业后，东渡日本留学，进入东京帝国大学文学院，继续研究考古学。姚鉴后来成为日本考古名家原田叔人的弟子。先后到朝鲜各地作访古旅行。 姚鉴归国后，历任北京大学文科研究所考古组主任等职。撰有《营子古之壁画》、《从考古学上所见之东北文化》、《日本南画卷》等。

    关于姚茫子的资料很少。或许和其曾任伪职有关。前些年某拍卖行曾上拍一封周作人的手札，是写给茫子的。当时有人考证说，茫子是姚蓬子别号。姚蓬子即姚文元之父，清末民国著名文化人，诗人。实为臆断，极有可能是姚茫子。京城著名藏书家秦杰曾藏有一本油印资料，著者为姚鉴，即为姚茫子。现将网络上的图片存此备忘，以利丰富资料。

    上图《1945年北京文物保存保管状态之调查报告》（以下简称《报告》），1945年6月脱稿，油印，16开，华北综合调查所文化部调查，姚鉴执笔，竖排手写体蜡版刻印，68页，全文约六万字，图表多幅。执笔人即为姚鉴，号“姚芒子”，“华北综合调查所”系日本占领北京时期“日本兴亚院”设立的文化侵略机构，所址在燕京大学（今北大）。其头目是日人武田熙。武田熙是“中国通”，曾因盗运大尊“龙门石窟佛像”而臭名昭著。

    《姚华诗选》202页，有茫父诗一首，是说姚鑒的，题为《廿三日鑒生，十有六岁，书此篇》：

            鑒也年十六，中学事粗了。

            天回时转移，河山渐清晓。

            来日事方殷，尚视健者造。

            一病吾二年，是事都放倒。

            念此二年中，资汝相持好。

            纵云折枝劳，应怜事亲早。

            生日何所貽，楹书自搜讨。

            时穷生更拙，汝长吾益老。

            赍以一篇诗，病音亦草草。

            为汝成人念，它日或可宝。

    邓见宽先生注：鑒，诗人第六子。民国二年癸丑（1913年）5月23日生于北京，清华大学毕业，留学日本归国后曾在北京贵阳等地教书，解放后在中国历史博物馆工作，1979年殁于北京。关于知堂的信的2002年拍卖，国家图书馆李小文有文章记载：

　　编号501 周作人致茫子书信 2通2页，茫子文稿 1页

　　图录介绍：姚茫子（1905—1969），姚文元是其子。

　　经查，姚文元之父姚蓬子并无“茫子”的字、号、笔名、原名、又名、曾用名等等，从内容上看，他的那篇文字也不是回复周作人的信，而是运动中的交代材料，附上周的来信以说明问题。据郁风先生讲，周作人与姚蓬子应没有什么交往，因前者主要居住在北京，而姚氏则长期在上海。故基本可以判定：茫子并不是姚蓬子。但因有周作人的手稿，还是决定竞拍。起价3000元，本馆最高限价5000元，叫至5000元时被别人买走。

　　4、《姚茫父书画集》序

　　《姚茫父书画集》（贵州美术1986年版）是一本姚华研究的重要资料，当时只印了3000册，如今已洛阳纸贵。最近读《姚茫父书画集》，集前有长序，署名刘海粟。该序论述茫父艺术非常全面深刻，且文笔恣肆，非高手莫办。但感觉不会出于刘海老亲笔，也不像邓见宽先生捉刀，因为邓的文笔较为平实。有一天因事电话至姚伊（茫父之孙女，邓见宽夫人）老人，提及此事。姚伊老人一语解开了谜团。原来此序文作者是柯文辉。信然！时柯老和海粟老均在贵阳，柯文辉为刘海粟秘书。有读过柯文老艺术评论文章，风格极相似。

    5、《关于姚山》

    姚茫父墓在京西姚山。今已不存。《姚华诗选》162页有诗，题为《九月八日印昆过京西别业》，诗曰： 故人清兴发，来作草堂游。野？能为黍，寒花亦有秋。无妨多难日，得放两眉头。始觉姚山好，平原此一丘。

    此诗诗人书于一笺上，有如下注语：“山在庄西数武，土人曰窑疙瘩，因以姚山易之。”是说姚山在京西不远，当地人称为“窑疙瘩”，诗人改称为“姚山”。

    邓见宽先生按：诗人生前购置的墓地在北京西郊，今中国农业科学院墙内。解放初期，中国历史博物馆研究员史树青还拜谒过姚华墓，墓碑尚完好。后被农科院占用，墓已毁。所谓“姚山”、“别业”，其实甚小。

    《弗堂类稿》有茫父《姚山记》一篇，记录姚山的地理位置和得名的由来，以及姚山四季景色和诗人在姚山怀念故土的感情，读来令人感动。《弗堂类稿》不易得，寒斋藏闲书有《清人文集—地理类汇编》（第六册）（浙江人民出版社1990年版，印数450册），选有姚华《姚山记》，存照如下，可供有兴趣者一读。

    姚华墓毁于何时何因，姚华墓碑今天是否还在，如在存于何地？这些问题恐怕没人在意了。有《馆藏石刻目》（北京石刻艺术博物馆丛书二）一书，墓志铭一项的最后一块墓志是《姚源清墓志》（中华民国十三年），说明文字不长近百字，其中说到：“海淀区原七间房出土，志载葬于西直门外土堆七间房”。此墓志是姚华书丹并篆盖的。墓志是埋在墓里的，不同于墓碑。姚源清即姚茫父的父亲。姚华购买“姚山”，当时即是为了给父母百年之后留一处安身之地！

    姚源清墓志今存北京石刻艺术博物馆，由此推之，姚华墓碑墓志如不被毁，也当存于此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