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俊霞,笔名:跑跑,木雅。生于50年代末期,四川资阳人。1972年进藏,曾经在岗巴、日喀则工作8年,于1991年蜇居于广元。2000年开始散文、诗的创作。其作品散见于省内外各级报刊,著有散文集《多雪的冬天》、《桉树的回忆》、诗集《烟雨梦曦河》、长篇历史小说《最后的梵音》(未出版)。四川省作协会员,四川省散文学会会员。
《岗巴故事》聚焦雪域边陲岗巴,真实再现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一群普通边防战士在生命绝地保卫祖国、奉献青春与激情的戍边岁月和汉藏群众兄弟情谊的纪实体小说《岗巴故事》,日前由大众文艺出版社出版。
本书取材真实,文笔生动,故事独立而又相互连贯,其创作过程一直受到市作协的高度关注。《岗巴故事》是反映边陲生活的力作,是进行传统教育的鲜活教材。本频道(四川在线广元频道)郑重向广大读者推荐姚俊霞老师的这一力作---《岗巴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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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析岗巴
岗巴,系藏语音译,意为“雪山附近”,因在卓木雪山和康钦甲午雪山附近之村庄,故名。14世纪中叶,兴起于山南地区的帕竹地方政权替代了萨迦地方政权,推行宗溪制,建立了岗巴宗。1960年撤销岗巴宗,并入定结县,成为该县康巴区。1962年2月,合并定结县的康(巴)、塔杰两个区,成立岗巴县。
岗巴县位于我国西南边陲、西藏自治区南部、喜马拉雅山中段北麓,县辖5个乡,28个村委会。全县人口约5000人(上世纪70年代)。全县平均海拔在4700米以上。边境线长近百公里,海拔在4800米以上。境内自然植被稀疏。耶汝藏布流域横贯全境,滋润着丰饶的千里草原。岗巴县属高原温带半干旱季风气候区,春季寒暖适中、多大风和瑞雪;年平均气温1.5℃,年无霜期60天左右。县境内经济药用植物资源丰富,已查明的有500余种,其中比较著名的有贝母、紫草、雪莲花、蕨麻(人参果)等。岗巴县境内野生动物品种繁多,其中比较珍贵的兽类有:野驴、黄羊、盘羊、岩羊、艾叶豹、黄狼、獐子、猞猁、狐狸、水獭、雪猪等。“岗巴羊”为历代班禅堪布厅指定其为贡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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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自序
秋天一个暮色四合的黄昏,朦胧于家中的我突然觉得自己被一团白色的云朵簇拥着渐渐地升腾了起来。那云朵托着我在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上攀援,小路旁堆积的石头上携刻着大小不等的祈愿梵文,我记得人们把那些石头称为玛尼堆,也记起了当年在玛尼堆旁的桑烟下,那位藏族老阿妈手执转经筒虔诚的转经祈愿,用蹒跚的步态丈量着她饱经风霜的今生往世……
天色渐渐地黯淡下来。云朵却并不因天色黯淡而停止它的飘移,它托着我继续在云雾间袅袅飞升。我困惑着:它将把我带去哪里呢?恍惚间,我看见一盏如豆的酥油灯在前方的云雾中游走,它似乎十分熟悉云朵的路线,像一段佛经念诵中的前引,牵扯着云朵和我向雪域边缘不断地深入、再深入……
借着那若隐若现的酥油灯光,灰白色的云朵里浮现出了许多历经沧桑却又不露悲喜的脸庞,那些脸庞所依附的人们悄然地放下了手中的活计,跟随着我的飞升而飞升了起来。藉云朵的飘逸更是聚众人的意念,我们穿过了拉萨城那座古老而庄严的布达拉宫殿,接着飘过了浩渺的羊卓雍湖,沿着弯曲的年楚河一直向前,在一个名叫江孜的地方转了一个弯,最后在喜马拉雅山中段北麓一座雪山附近的寂静村庄里停了下来。
我茫然地打量着周围的景物。渐渐地,我的鼻子开始发酸,心跳的节奏明显地加快了:那断壁残垣间风韵犹存的古堡,那一望无际的银白色雪原,那绵延于苍凉群山中的边境线……呵!原来,那悠悠飘浮的云朵把我带回到我阔别了整整三十年的岗巴!我魂牵梦萦的岗巴!!我的岗巴!!!
我情不自禁地跪伏在沁雪的土地上,将脸庞紧贴着岗巴苍凉的胸膛,吮吸着从那里散发出来的再熟悉不过的气息:那些我已然流逝的青春,那些多年来失去联系的朋友,那些与朋友们在一起度过的艰苦岁月,那些艰苦岁月里心酸而又充满甜蜜的往事……不知不觉间,眼中的泪似耶鲁藏布的河水一样静静地流过脸颊,浸漫在我的心尖。
我慢慢地站起身来,重新打量着岗巴——三十年来令我魂牵梦萦的岗巴啊!当年我熟悉的人们已然不知去向。茫茫绝地中,只有那历尽沧桑的古堡和宗山下那条悄然流淌的小溪以及静静的躺在三十里之外的达吉山、开鲁山、洗洗拉山、曲登尼玛山、空扬米山、唐咔拉山……
我孤独于岗巴的旷野之中,踌躇着不知去哪里重逢当年我在此留下的脚印。忽闻一阵低沉而庄重的法号声响起,寻声觅去,我看见曲登尼玛寺旁那三座白色的经塔前,几位身披绛红色袈裟的喇嘛屏气鼓腮,把法号吹成了悠悠扬扬的佛音,听着这声音,我恍若遁入了一段新的缘起,聆听着佛主天簌般的前引……恍惚记得曾经有人告诉过我:法号为活人吹一次,就能使其免罪而解脱轮回之苦,为死人吹一次,就能使其转生三善趣天界。今天我听到了这法号,是否也会因此而解脱轮回之苦?甚或,我之随着云朵的飘飞,本身就是一次可遇而不可求的通达与转生?
我在一座经塔前停下来,抬头望着经塔顶端,无意间我发现那无脸无眼无嘴的塔顶,竟然渗出一层密密的泪珠——或者,它也有感于与我的邂逅?我伸开双手,恭敬地承接着那些泪珠像承接一次观世音撒下的甘露和眷顾,我听任它沐浴着我的身心,细细地体会着被沐浴之后的清洁和快乐。待那像春雪般融化的泪珠在我的脸庞上浸润了一阵之后,一条长长的圆形通道在我的面前展开,通道里有一个与我极为相似的人在奔跑,望着她孑然一身仓惶奔跑的背影,我想叫住她,但任我怎么叫她也充耳不闻,仍继续着她的奔跑。我忍不住颓然长叹了一声,霍地从迷梦中跌了出来……
醒来之后,泪水早已打湿了衾枕。我披衣起来,推开了紧临梦曦河的那扇窗,愿河面清冷的风能告诉我,前方有什么值得那个与我极为相似的人奔跑着去追寻?纵然追到手中,又能把握住几分?河风却拂过河面悄然远去,什么都没有留下来。我茫然地将目光投向河对面雾蒙蒙的南山,一时间,往日的回忆、思念和今日的怅惘、迷茫交织在一起,我分不清对面雾蒙蒙的山体是真实的,还是岗巴的宗山、宗山下那条蜿蜒于岗巴雪村之外的小溪是真实的!或者,它们也像河风般划过我的生命,悄然远去却不留任何的痕迹……
不知过了多久,一股难以扼制的怅惘让我的眼眶再次充盈起晶莹:我不能矜持地在回忆中徘徊了,把那些平凡的美丽的酸涩的历经沧桑的回忆记录下来吧!于是,我离开窗户在电脑前坐下来,打开一页新的文档,敲击出一排文字:谨以此,献给曾经在岗巴那片圣洁土地上真诚而热情的生活过的人们!谨以此,作为我们来生在那一片圣洁乐土再度相交相识的凭据!
我并不刻意地抑止内心如泉一般涌动的心绪,听任那心绪推动着指尖,在一个又一个的夜晚、一个又一个的回忆中与我的岗巴、岗巴那些曾经陪伴我艰苦而执着的生活过的战友、同事相遇了:李文荣连长的牺牲(《盛开的红石榴》)、艰难地向塔克逊爬行的蓝俊明(《勿忘我》)、马多录最后听到的轰隆声(《最后的声音》)、德钦拉姆无惘而年轻的生命(《天葬》)……
许多难以忘记的人和事堆积在一起,汇聚成这部名叫《岗巴故事》的集子。《岗巴故事》书写的仅仅是生命绝地里那些最真实、最平凡的战士们在边防线上生活中的繁枝缛节,然而这些真实而平凡的细碎枝节中,却隐藏着一种以脆弱的肢体抵御恶劣的气候而求得生存,以坚强不屈的毅力守护着人类根本的献身精神。
我不知以我微弱的笔力,是否能真实地反映在那个特定的环境下,人们内心深藏的那份坚韧,以及在那块热土上所经历的各种苦难、爱恋和痛苦、幸福,但或可藉此,让我永远记住这些抛妻别子,抱着“宁可西去半步,不愿东回三尺”的苦行僧般的信念,经历了各种苦难仍坚持在雪山下守护着祖国也守护着我们的战士!
作者
2009年1月1日于梦曦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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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析《岗巴故事》
游走在现实和心灵之间
——初读姚俊霞《岗巴故事》印象
当手捧《岗巴故事》时,她给人一种特别的亲切、纯朴、平实、祥和的感觉,或许是因为看到作者那张宁静的脸上嵌着一双清亮纯净的眼睛的缘故吧。当我一口气读完了这本集子的所有作品,就急切地在一周之内和作者聚了一次,谈论了对作品的看法,记得那天对着一杯清茶,我、作者和她的一个朋友一起谈论了一下午,还觉得没有尽兴,我们谈论岗巴这个具有一定神秘气息的“雪山附近的村庄”,谈论在这个“村庄”里可能发生的事件和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具有的特殊气质,谈论西藏的神秘,当然也间接性地给了她一些完善作品的意见。
作者——世俗生活里的宁静者
要认识作品,首先要了解作者。初识作者的时候,她还是一个职业女性,她和大多数人一样被烦琐的生活几乎折腾得精疲力竭,当时根本就没有预料到十多年之后,她能够变成一名作家。
苦难曲折的生活能让一个勤奋的人成熟起来。作者对本职工作的热爱并没有换来她幸福的人生,虽然她努力工作赢得了同事尊称她为“姚老师”的结果,却很难改变她本身苦难深重的生活。苦难的生活对于一个弱女子来说,更多的是无助、绝望、痛苦,但幸运的是在她最艰难的时候,身边有几个特别好的朋友,坚定了她对文学的信心,借助文字来梳理纷繁的生活,并逐步走过了她那段黑暗的时光。
值得一提的是过去和她坐一间办公室的史幼波先生(现在已经是国内知名诗人、作家,资深编辑)给她的人生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影响和改变,他教会她用文字来梳理自己的生活和情感,渐渐地她热爱上了文学,凭着她对文学的热情和持之以恒的决心,作者迅速成为当地有名的散文作者,2000年开始发表散文和诗,作品从本地不断扩散到外地,见于省内外各级报刊,最后形成散文集《多雪的冬天》、《桉树的回忆》、诗集《烟雨梦曦河》、长篇历史小说《最后的梵音》(未出版)。而今已经成为四川省作协会员,四川省散文学会会员。
岗巴——作者向往的精神家园
岗巴是《岗巴故事》生存的背景,位于我国西南边陲、西藏自治区南部、喜马拉雅山中段北麓的一个县,全县约5000人(上世纪70年代),平均海拔在4700米以上,耶汝藏布流域横贯全境,滋润着丰饶的千里草原。岗巴和藏区其他任何一个地方一样都受到过西藏佛教文化的熏染,据说藏区土地里生长出来的植物被吃了,或者喝了流淌在这片土地上清澈的水,是人都会变得善良和慈悲,是牲口也会变得温顺,这就是西藏一直完整地保存着佛教文化和神秘特色的根源所在。
作者在少年的时候就来到岗巴,是吃那里的粮食和糌粑,喝着那里的酥油和奶茶成长的。当她离开岗巴内调回到四川后,内在精神的宁静空间被琐碎的世俗烦恼挤占得没有了余地,她在不知不觉的过程中进入到经济大潮高速运行的轨道,无休止地经历“不如意”的人生遭遇,当她娇小的身躯遭受到接二连三的痛苦撞击时,几乎快要崩溃的她借助文学这根救命稻草在文学创作的过程中,发掘出能够给她带来精神愉悦的岗巴那段特殊的经历,写作的过程中,挖掘出对岗巴那种如游子对母亲般深刻迷恋的原初情感,同时也找到了她被自己忽视淡忘的精神家园。“谨以此,作为我们来生在那一片圣洁乐土再度相交相识的凭据!”(《自序》)这充分表现了作者对岗巴的特殊情感和对岗巴这个作为她的精神家园的无限向往之情。
心灵距离——人世间最大的距离
人世间最大的距离就是心灵之间的距离。当高速运转的经济潮流不断改善着人们生活的时候,人和人之间的冷漠像一道难以跨越的沟壑把除了自己和自己亲友之外的人拒绝于千里之外,有一些稍有善心的人在自己充分享乐之后,试图用那多余冰冷的金钱换回一点亲情和友爱时,在打开钱夹向他人给予时,给内心带来的失落和抱怨的事实,恰恰嘲讽般地揭露祖先留下的善心传递到他手中之后正遭受着泯灭的命运,这也注定了现代人孤独无助的生活状态。
《岗巴故事》里却留存着人类逐渐丢弃的可贵善心,作者希望更多的人能够发现人类这种遗失的优良品质,并把这种品质融入生活和行为中,得以壮大。
“邹启才看了邓洪炳一眼,转过头来朝那个活物望过去,慢慢地取过身边的枪,推上子弹把抢架在车箱上对准了那个活物,正要开枪,突然他发现那活物的眼眸里,流淌着一种幽蓝得令人忍不住落泪的悲悯和媚妩。”(《狐狸的眼睛》)铭刻在作者内心的这段经历把善心种植到她的心灵深处,这种可贵的品质让她一直拥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这造就了作品的纯朴、细腻和美感。“如果他们真的去了那个地方,也许他们会发现,在那个地方,人们的仇恨不是敌人不是杀戮,而是白雪和寒冷。” (《狐狸的眼睛》)作者借助这么一段文字告诉世人:世界和睦相处不需要战争和杀戮,人类在生活的过程中一定不要忽视对大自然的畏惧,一个缺乏畏惧心灵的人就是一个“天胆”。
《纤纤玉手》里,作者用神秘而怪异的笔法展示了一个爱情故事,穿越时空,当“次旦平措”的转世者邓洪炳“将指尖轻轻的碰了那玉手的指尖一下”的时候,那种跨世的情缘又得到了延续,穿越时空,两颗爱情的心灵又通过梦境联系到一起……作者对轮回人生的关注无疑会得到一些人的嘲笑,但她这种善巧的表达却把人引入到对过去和未来生命的关注之中,充分表现了作者对生命的珍惜关爱,以及作者对陌生生命具有的大爱情怀。
“突然,他呆立在那里了……邓洪炳又朝前走了几步。除了他,四周的一切都静止了,那些秃鹫,那滩血,那只倒下的庞大躯体,那些湖水和草场……他看见那庞大躯体临死时将头贴在地上那滩血上面,眼角边还残留着一些未干的晶莹泪液……他默默的站立在那里,像那些秃鹫般成了泥塑的人。”(《水中牛》)一个人在杀戮之后突然遭受到灵光的照射时,不可能无动于衷,作者在描写“水中牛”被杀戮之后,另外一头“水中牛”那种为同伴“殉情”的行为对那些不尊重生命的喜好残杀生灵的人们来说是非常有震撼力的——让他们终于发现动物也具有一直以来以为只有人才具有的坚守忠贞爱情的品质,它们的这种行为应该赢得人类的尊重,人和动物之间的差异在心灵照映的这个瞬间消失了!雄辩地警醒世人不应该对任何生命个体存在歧视,更没有剥夺其生命的任何特权!“他不知道自己是在为哪一头水中牛默哀,或者,不是为了水中牛的死亡,仅仅是为了它们那一份生死相随的挚爱而肃穆而默哀……”其实这种默哀更是对人类过分迷恋自我,并通过残杀生灵来换得口福之乐的无知行为而哀悼!
当阅读完《岗巴故事》时,脑海里又浮现出作者那张纯真的脸和清亮的眼眸,这些作品弥漫的气息也显得那样清新和明净,像草原上的空气能够令人畅快地呼吸,像高原群星密布的夜空让人感到惬意和宁静,作者的心灵已得到净化,并心情愉快且了无挂碍地迈向心灵之乐,作者算是真正有福的人了!
相信作者在未来的写作道路上,会越来越快乐,并呈现出越来越唯美、越来越贴近心灵的能够带给更多人祥和、安宁、快乐的作品!(作者:水晶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