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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人物传记史料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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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Master]伴坛终老

     楼主| 发表于 2014-4-12 08:43:1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节 文艺类人物传记专著
       
       这里所说的文学艺术类型人物,系指以诗歌、词赋、绘画、书法、印章、梨园而擅名的人士,他们可能是官员,也许是学者,或许有其他职业,但在文艺方面也出名,也有著述,因而有人为所有这些人士写作传记和有关事迹。上节讲到学术思想史传记时,指出学案这类的著作往往不把重点放在人物传记方面,本节所涉及的诗歌纪事、书画史专著,也有类似问题,即着眼于鉴赏艺术,而对其作者用力反而不足,对此,笔者特别提醒读者注意,以便有效地利用它们。有关文艺家的传记著述相当多,需要将它们分出类型,逐一介绍,现从诗人传记说起。
       
    (一)诗人传记专著
       在清代,所谓诗人,并非是以创作诗歌为职业,而是从事其他行业的人业余写作,因此给诗人写传记,往往是就其与诗词关系为着眼点,写些与此相关的内容,很难是全面的传记。无疑,这是这类传记的特点。
       清代诗人的传记与清诗的评价自然也有关联,清诗评价高,才会引起人们重视,有兴趣为诗人写传。钱仲联等在《清诗纪事·前言》中指出:“(清代)十朝大事往往在诗中得到表现,长篇大作动辄百韵以上。作品之多,题材之广,篇制之巨,都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水平。……可以说,叙事性是清诗的一大特色,也是所谓’超元越明,上追唐宋’的关键所在。”(江苏古籍出版社1987年版,《前言》第4页-第5页)诗有特色,因而关于诗人的书也就多一些。
      《乾嘉诗坛点将录》,大兴舒位纂著,叶德辉校注于宣统三年(1911年)。《水浒》梁山泊英雄排坐次,并各有绰号,舒位仿照它,为乾嘉文人在诗坛上排列坐次,将某人与《水浒》中人对号,书写其简历,并作少许评论,如将袁枚比作及时雨宋江,写道:“及时雨袁简斋,枚,字子才,钱塘人,乾隆己未进士,官江宁知县,著随园三十种。(赞曰)非仙非佛,笔扎唇舌,其雨及时,不择地而施,或膏泽之沾溉,后滂沱而怨咨。”此书以沈德潜作晁盖,毕沅方作卢俊义,钱载比作吴用,视法式善为神机军师朱武,阮元比方成小旋风柴进,洪亮吉被比为花和尚鲁智深等。此书人物传记资料并不多,但读来令人饶有趣味。它有《说库》本、《清代传记丛刊》本。兹附载沈归愚、袁枚等传文于后,以见一斑。(【附录37,2页。《清代传记丛刊》本,第19册第557页-第559页】)
       《光宣诗坛点将录》,汪辟疆纂。汪氏为江西彭泽人,执教于金陵大学。高拜石为之作《校注》,周骏富又行补注,《清代传记丛刊》本即以《光宣诗坛点将录校注》为书名,附汪氏原文。由书题可知,此书仿《乾嘉诗坛点将录》,不过所描写的是光宣时代的诗人,计一百零八人。
       《国朝诗人征略初编》、《二编》,张维屏著。张氏(1780-1859),广东番禺人,道光二年(1822年)进士,官知县、同知,海学堂学长,工诗书,以此知名海内,著有《松心诗文集》、《松轩随笔》等书。《清史列传》卷七十三、《清史稿》卷四百八十六皆有其传记。他“暇日辄喜诵古人诗,诵其诗欲知其人”,因而搜集资料,汇聚成书。《初编》成于嘉庆二十四年(1819年),六十卷;过了二十多年,于道光二十二年(1842年)完成《二编》,六十四卷。《初编》有道光十(1830年)番禺张氏版,两编皆有《清代传记丛刊》版。《初编》人物九百数十人,依时代先后编排。内容包括两方面,一是生平,二是摘录代表作篇名、诗句。如桂馥传:“字冬卉,号未谷,山东曲阜人,乾隆五十五年(1790)进士,官永平知县,有《东来草》、《南征草》。未古工八分书,脱手辄为人持去,尤长于《说文》之学,著有《说文义证》及《札朴》(《国朝山左诗续钞》)。百余年来论天下八分书,推桂未谷第一(《松轩随笔》)标题:《汉敦煌太守碑歌》(七古)。摘句:’孤怀违世好,静力定群疑’。’异乡知己少,本性对人难’。”(卷51,道光本22上)它如卷三十四周大枢传,见复印件。(【附录38 ,1页。道光本第16页下】)
       《方志著录元明清曲家传略》,赵景深、张增元编辑,中华书局1987年版。此书虽然不是清代诗词家的传记专著,但以清代人为多。全书分五部分,其三为清代戏曲作家,其四、五分别为元明清散曲家、戏曲理论家,全书载六百五十八人传文,清人仅第三部分就达二百五十八人。此书全部取材于地方志,即将方志中的传文抄录过来,有的人具有几种方志的传文。方志的传记多是比较简单的,所以传文内容大多不丰富,聊备查阅。如胡介祉传有两件,一选自《光绪顺天府志》,文云:“介祉,字循斋,号茨村,宛平人,以父荫,历官河南按察使。毛奇龄称其诗宗太白、摩诘,而得其正者。”另一出自《光绪畿辅通志》,传文是:“《谷园诗集》,国朝胡介祉撰。《畿辅诗传》:’介祉字循斋,号茨村,宛平人。兆龙子,以父荫,历官河南按察使。”(第232页)

    (二)画家传记
       今人常将书法家和画家视为一体,然而清人多有分别,对他们各自作出传记,故本书依其类别作出叙述的处理。
      《国朝画征录》、《续录》,各三卷,张庚著,蒋泰等校梓。张氏,浙江秀水人,恬淡不以科举为意,以布衣应乾隆博学鸿词科,未中,肆力于诗文与书法,尤好绘画,自成一家。他在长江中下游、中原及北京间的游历期间,“载稿于行笥,凡遇图画之可观者,辄考其人而录之。”(《自序》,第71册第81页)开始创作于康熙六十一年(1722年),脱稿于雍正十三年(1735年),乾隆四年(1739年)得友人帮助刻印问世。所写为明末和顺康雍间人,约三百名,有达官贵人,也有遗民、隐士、僧道、闺秀、妓女,详见目录。(【附录39,3页;原书第71册第85页-89页】)著录人物生平事迹和绘画成就、特点,且对此两点并重,如卷下《释性洁》、《道颠道人》、《闺秀王端淑》,《续录》卷上之《高凤翰》、《虞景星》等。(【附录40,2页;第71册第160页、第185页】)王端淑能诗,工花草画,力辞清廷之征召;黄媛介工诗赋,擅长山水画,不嫁名士张溥,并能预言其亡;虞某某不但长于画松,且善于品画,欲改张庚的画而不可得。都写得有血有肉。所提供的在当时认为的奇人、畸人资料,弥足珍贵。此书原刻本外,收入《画史丛书》、《清代传记丛刊》。
      《国朝院画录》,上下两卷,胡敬辑。胡氏,进士出身,官翰林院侍讲学士,另作有《崇雅堂文集》。所谓“院画”,指画院之作。清廷设有画院,备有专官,绘画国家武功、要事、重大庆典,帮助皇帝鉴赏历代名画。此书为官修,成于嘉庆二十一年(1816年),专门记载供奉内廷的画师的生平及其画事活动,不涉及院外画家的历史。所写人物四十一位,有焦秉贞、冷枚等人。每个人物的生平比较简约,而详于画事活动,如卷上黄应谌传、焦秉贞传,对前者说明其简历,交代他创作《阅武画稿》,对后者,重点叙述其与康熙帝论董其昌的《池上篇》画,并由此讨论中国与西洋画法的不同。(【附录41,1页。《清代传记丛刊》本,第71册第225页】)此书有胡氏三种本,另收入《画史丛书》和《清代传记丛刊》。
       《国朝画识》、《墨香居画识》,冯金伯著。作者从过军,做过小的学官--句容训导,精力用于诗古文词和书画的研究,特别是对绘画,幼年即“有志画学”,后来“日事翰墨,未尝少倦”,极力追求画艺的精进。(见《国朝画识自序》,第71册第351页)《国朝画识》成于乾嘉之际,由清代一流学者钱大昕作序于嘉庆二年(1797年)。全书正编十七卷,补编二卷,书写清朝建国以来一百四十年间的七百七十余位画家的历史,其人数之多,远远超过以前的画家传记。其叙述对象,包括社会各种类型的人物,社会名流而外,三教九流中之有绘画成就者亦不遗漏。写作前冯氏搜集了大量素材,写时注明资料出处,如卷7顾正阳传,即据《松陵诗征传》、袁质中《朴庵稿》写成,并作了说明。《墨香居画识》,十卷,是冯氏将历年积累的关于画家的札记汇编而成。写法上与前书不同的是不再注明资料来源,但均有来历,并写明自身的感受,如卷六章逸传、程贞白传,叙述他们的为人作风、绘画成就外,感叹他们的享年不永。(【附录42,1页。第72册第256页】)冯氏著述严谨,书成,恐有差误而不立即出版,后始刻印,并见于《清代传记丛刊》之中。
       《墨林今话》,十八卷,《续编》一卷,蒋宝龄著,成于咸丰元年(1851年)。蒋氏,常州人,布衣终身,致力于诗画,所画山水高逸古俊。在内容方面继承张庚《国朝画征录》,因张书写的是清初人,蒋氏续之,写乾嘉道三朝的画家,兼及这些画家的诗歌成就。如卷6骆绮兰传,写其身世:寡居,吟诗,师从袁枚,喜画兰,“以寄孤清之致”。(【附录43,1页。第73册第176页】)
    又如同卷石廷辉传写道:“吴县石廷辉,号云根,又号铁华岩客。能诗善书,工草虫花鸟,为吴补斋入室弟子。尝以遗笔画斗蟋蟀图,略具形似,而生态俨然,怒气勃勃,跃出纸上,观者叹绝。其他点缀动物,无不神韵天成。非灵气在腕,曷能臻此。曾一北上,未几返,作诗甚多。年四十二遽殁,稿皆散佚,仅得其自题《牡丹》一绝,云:’画家支派与谁评,千古风流付管城。我学牡丹求粉本,瓣香几度荐花神’。子砚香,名馥,邑诸生,亦善画。”(《清代传记丛刊》本,第73册第173页。)叙其所画之蟋蟀图神态毕现,文字写得非常生动。此书初刻于咸丰初年,后有《清代传记丛刊》本。
       《清画家诗史》,二十卷,李浚之著。此书比《墨林今话》更明确地将诗人和画家联在一起,将人物的诗画并论,盖因“诗是无形画,画是有形诗”,许多文人是将二者融为一炉。作者有鉴于此,着意于题画诗,自幼迄老而不中辍,写书,四易其稿,成于光绪三十二年(1906年),二十五年后的1930年刊刻竣工,诚属不易。此书写法,以人为单元,一人一传并题画诗;人,述其生平及绘画特长,如蕴端传,见附文。(【附录44,1页。第75第478页】)清末民初教育家严修致函李氏,谓此书“别开生面”,允系定评。(见《清代传记丛刊》本,第75册第100页。)此书在原刻本外,有《清代传记丛刊》本。
       《清代画史增编》,三十七卷,《补编》一卷,盛叔清著,成于1922年。著者纂写对象定为有清一代画家,即使清亡后仍健在的人,只要已有定评的画家亦行立传;有的人学术成就在其他方面,在画界也有所建树的,概行收入;满人及皇帝、蒙古人亦不遗弃,所以写作范围较广。其写法一本于简明,而不同于《墨林今话》的详细。书中所要介绍的是传主的姓氏、里居、科第、官阶、学术贡献,收藏绘画和鉴定及其著作,其他事业与交游,则不作说明。编排方法,按姓氏的音韵为先后,以姓为单位,首列画家,其次是同姓道家、女士。关于这类编书的指导思想和原则,详见作者的《例言》。此书利用前人画史的成果,更从文集、笔记、方志中广泛征集资料,并将引用之处一一注明,如高简、高层云、高元美等传,见传文。(【附录45,1页。第78册第245页】)高层云的传文不过一百五十余字,却是综合七部著作的材料写出来的,所以行文虽简,但涵盖内容不少。此书有原刻本,并被收入《清代传记丛刊》。   
       《清代画史补录》,四卷,江铭忠撰。江氏幼耽书画,壮而从军,但军书旁舞之中,不忘画事,仍事研究,于1922年写出有清一代画家一千二百余人的传记,与前述《清代画史增编》成于同年,实乃清代画家史的幸事。其编排法也是按韵分姓。在清代,画史对于宗室王公画家都是特别对待,编排在卷首,以示崇敬,江氏认为若仍照旧,“不适现世潮流”,不再给予特殊地位,完全依姓氏排列。(见《清代画史补录例言》)所写内容亦从简明原则,并注资料出处,如卷4僧竹禅传:“俗姓王,受戒北京某寺,曾云游上海、广东,工书善画,人物竹石俱苍劲有致,寻丈大幅尤见魄力,间作山水,寥寥数笔,有云林逸趣,题画亦多佳句(《韬养斋笔记》)。”(《清代传记丛刊》本,第79册第223页。)此书版本有原刊本和《清代传记丛刊》本。
       《八旗画录》,六卷,李放著,1919年成书。李氏,别著《畿辅书录》二卷,《畿辅画录》五卷,《八旗书录》三卷。原名充国,清末度支部员外郎,看到名画中十分之三出自旗人之手,认为紫琼、瑶华等王公的粉绘,莽古立的写真,高其佩的指墨画,“非汉人所能及”,故写此书(《自叙》,《清代传记丛刊》本,第80册第415页)。专写旗人画家的小传,作者自写之外,主要辑录前人的文字,如闺秀卢元素传:“字鸜云,别号静香居士,其先长白人,随父居江南,归钱塘钱东。”以下则是引《墨香居画识》和《墨林今画》的文字。(见《清代传记丛刊》版第80册第463页。)
       《岭南画征略》,十二卷,广东番禺人汪兆镛著于1927年。汪氏另有《碑传集三编》,是留心于人物传记的作家。他在《叙例》中说,广东士大夫以文章气节在历史上留名的很多,此书“在以人存画”,但不限于丹青,对专家的逸事遗闻亦多所采录。国画家为记录对象,西洋画法的作家不在收录范围。写法上,每人先载仕宦履历、著述,然后是关于绘画的事迹。
       跨越朝代的画家传记著作,有涉及清人而不应当遗漏的,这里不妨一叙。《历代画史汇传》,七十二卷,彭蕴璨著,有光绪8年(1882年)扫叶山房版、1922年上海锦章图书局石印本。彭氏“生有画癖,家藏名迹甚伙,……暇日集古今画家著其生平事迹,汇成一书。”(石韫玉《序》)全书著录七千五百余人,采取依韵按朝代编排的办法。书写人物包括周代至清代,写到清朝人物,则云“国朝”某某。书中的清朝人,大约占到一半,如卷五十五记录邵姓画家,清朝以前的十七人,清代十八人;又如同卷谢姓,清代以前三十人,清朝二十二人。所以寻找清代画家的传记不要忘记这部跨时代的作品。他的传记内容简单,但是注明资料来源。如卷五十四戴瑛传:“字柳泉,济宁人,官广东乐丰知县。山水法梅道人,得其沉雄古逸之风。(《剑光楼笔记》)”
       《历代画史汇传补编》,四卷,吴心谷撰,1929年成书,1943年北平京城印书局出版。著者自序云,“前人所不及知与近人之可称述者悉著于编”。此书除有极个别的明末人,皆为清人,是清代画家传记专集。内容相当简约,如卷四路德传:“字润生,号鹭洲,陕西周至人,嘉庆进士,官户部主事。精八股,工山水,得倪黄高致。”(见1943年版)
       上述诸书之外,关于清代画家的著作还很多,下面只作简单的交代,而且都是根据《清代传记丛刊》的版本进行的,换句话说,下述各书均有《清代传记丛刊》版。   
       《国朝画家书小传》,四卷,清人叶铭撰。传主多为清朝前期人,所写多能抓住人物特点,如王树谷传云:“字原丰,号无我,又号鹿公,别字恬叟,又自号文外布衣,仁和人,题其所居曰’栗园’。工人物,笔法出于陈洪绶,而得其清隐,所谓善学柳下惠也。衣纹秀劲,设色古雅。一时工人物者,无能出其右也。其图章有慈竹君笨由一笑先生。”(《清代传记丛刊》本,第81册第438页。)初有西泠印社版。
       《画林新咏》三卷,《补遗》一卷,清人陈文述著。写法上夹叙夹议,颇有意味,如卷一写扬州八怪之一的罗聘:“罗两峰,名聘,甘泉人。学画于金寿门,称入室弟子。尤精人物。自知前世为花之寺僧,目能视鬼,所作《鬼趣图》,海内题咏者数百家,游戏之作,尚非佳构,余谓不若写仙趣乃佳耳。寿门画派,古未有花之寺僧,今亦无曹衣吴带,俱精绝俗眼,空惊《鬼趣图》。”(《清代传记丛刊》本,第79第460页。)此书初有吴氏聚珍版。
       《画友录》,一卷,黄钺撰。黄氏,乾隆进士,嘉庆礼部尚书,善书画,著述时颇具感情,并多方考订史事,求为信史,如写陆据德传,即是如此。此书别有《画史丛书》本。
       《清画传辑佚三种》,洪业集辑并校注。燕京大学图书馆藏有《画人备考》八种,写清人画家一千一百余人小传,不署撰辑人姓氏,然每传下注明抄录书名,即为《画征录》、《国朝画识》诸书,多有刻本,不过洪业检出一些传,出自《读画辑略》、《读画随笔》和《画人补遗》三书,因为这三部书没有刊本,故予辑校印行,此三书共有画家传记三百七十三份,均为顺康雍乾人,详见洪业《序》。这些传记亦颇有内容,如《读画辑略》所载易祖   传:“字淑南,号啸溪,湖北黄州人。性豪俊,广交游,以书画受知于慎邸。山水法元四家,笔整气厚,望而知为文人作。花鸟皆有法度,且眼明手快,终日间,可能十余幅,奇情异趣,变幻莫穷。以书馆议叙,选江西主薄,寻丁内艰,复馆于慎邸。御制《乐善堂集》中有《赐题易祖   花卉诗》。”(见《清代传记丛刊》本,第79册第290页。)
       《画家知希录》,九卷,李放撰。李氏认为有些画家之行迹,“可谓画苑之嘉谈,艺林之盛事”,但画史未载,鲜为人知,是以把他们写出来,并以此作书题。(《自序》,见《清代传记丛刊》本,第81册第5页。)所记内容简略,且录自前人之作,但注明出处,如卷五任有刚传:“字无欲,平原人,官太原同知。山水苍秀,入宋人之室。弟子葛中谷传其术,每能乱真,以’山中人小印’别之。(《山左诗抄》)”(第81册第144页)有《辽海丛书》等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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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4-12 08:43:43 | 显示全部楼层
    (三)书法家传记
       书法和绘画虽为二途,但习作者往往兼具二艺,前述画家传记集中,也有很多书家的历史。这里绍述关于书法家传记文献,其实也有论到画家的,并及于印章艺人的著述。书人传记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写人物的生平事迹甚为简略,而详于评论书法:“或论体法,或溯流派,或记收藏,或述闻见,或事考证而发为题跋,或矜赏鉴而标为品第,然皆主于书迹而书人附见焉。”(马宗霍:《书林藻鉴凡例》,其书详后)它们都有《清代传记丛刊》印本,以下不再一一指明。
       《皇清书史》,三十二卷,卷首、末各一卷,李放著,1924年成书。李氏即刚刚说过的《画家知希录》的作者,他对字学,同样作过研究。在著录范围方面,较严格地区分书家和画家,为避免卷帙浩繁,只收“书胜于画,及素有书名而画传未详者”,“其余概不滥采”,即不收以画著名的人;善于篆刻的人亦有善书的,因已另有专著,也不予著录;只以馆阁体见长的人,系“干禄者流”,不为艺术,也不考虑。编排上按姓氏音韵,每姓中以其人时代先后为序,遵照传统作法将御制墨翰置于弁首,设卷末,缙绅平民以外的书家、外国人、姓名不清的人、满文书家均归入此类。(见《皇清书史叙列》)其取材范围较广,多为诗文集、方志和笔记,并作每人传下注明资料来源。卷末写有太监、工匠、吏役、童仆、游民、优伶等类人物的传记,特附录于下,以见一斑下层社会善书者的情况。(【附录46,4页。《清代传记丛刊》本,第84册第552页-第559页。】)此书是有清一代书家的简略传记汇集,可备一般查检之用。
       《皇朝书人辑略》,十二卷,震钧著,光绪三十四年(1908年)金陵刊本。作者认为“文艺固由一代之功令推激而成,书道所系亦重矣哉”。此书作于前述《皇清书史》之前,觉得清代书人多,而绍述无,故从事编辑。(《国朝书人辑略叙》)写法上,先籍贯,次官职功名,然后是书法成就即诸家论述,所以能把书家历史勾勒出来,如卷九程荃传,见附录。(【附录47,1页。《清代传记丛刊》本第85册第612页】)。所辑的传主资料并不多,然以程荃传讲,汇集了两种文献材料,所以此书实际是传记素材汇编。
       《书林藻鉴·清代篇》,马宗霍编,1934年成书。作者看到敦煌文书为西方人所研究,日本人写出《书道大全》,中国人不应当不研究自己的文化,立志写出此书。(《书林藻鉴序》)这部书为书家通史,上起汉代,下至清末,依朝代分段,内分帝王、诸家、方外、闺阁诸类。每卷之前作有绪论,叙说书体之变迁,书法之升降,书家之派别。其第十二卷为清代书人专卷,《清代传记丛刊》选印这一卷,使之独立成书。此书详于引据,资料颇为丰富,如曾熙传,见传文。(【附录48,3页。《清代传记丛刊》本,第86册第262页-第266页】)
       《国朝书画家笔录》,四卷,窦镇著。作者为晚清人,写清朝书画家史,依朝年为顺序,或人自一传,或同地方、同时代、同类人写于一起,然每人都有所交代,且于名下书明“工画”,或“工书”,或“工书画”,鲜明显示人物的特点,如卷四《孙其业、姚坤寿》云:“孙其业、姚坤寿,工书画。孙其业,字梅庵,金匮人,诸生,五品衔浙江补用巡检,性温厚和平,举动风流潇洒,工书,摹仿赵松雪维妙维肖,所书匾联甚多,兼工山水。同邑姚坤寿,原名奎藻,字筱湘,廪贡生,工小楷,兼善花卉。”(《清代传记丛刊》本,第82册第451页)
      《续印人传》,八卷,汪启淑撰。汪氏,居杭州,家富藏书,乾隆朝修《四库全书》,献书六百余种,自著书数种。此书叙事较为详明,且有细节,比如卷四《吴晋传》,述其屡扑于童子试而嗜好金石之文,亲友劝往京中参与四库全书馆事,以病力辞,而著有《分类印谱》、《知止草堂印存》。(【《清代传记丛刊》,第86册第428页】)卷八《释明中传》,写其与雍乾两帝的际遇,既可明了这三个人的历史,也提供清朝佛教政策的史料,详见传文。(【附录49,1页;《清代传记丛刊》本,第86册第489页-第490页】)           

    (四)梨园传记
       清代戏剧、戏曲表演艺术的发展,出现了许多表演艺术家,从而产生一些传记著作。那时艺人社会地位低,却有那么多的传记问世,今人或许会有意外之感,但是如果知道那时官僚文士捧弄名伶风气的话,就不足为奇了。我们阅读《儒林外史》第三十回《逞风流高会莫愁湖》,看到小说主人公杜慎卿、季苇萧等人,在南京莫愁湖举行旦角优伶比赛大会的描写,与会六七十位,一一登台献艺,引动得衙门中人、开商店的和作坊主齐来观赏,热闹了一整夜,杜、季为他们评定甲乙,排出前三名坐次,对第一名奖励用二两金子打造刻有“艳夺樱桃”的奖杯,其他六十余名表演者,每人给予荷包、银子、汗巾和诗扇。被评在高名次的艺人名声大振,相与者更为之捧场,流传成为佳话。吴敬梓的书告诉读者一种社会现象,就是有名士的梨园榜活动,必然会有有关记录。杜、季等给伶人的诗扇是预先写好的,不是就演员实况写的,在清代的现实生活中,则是士人给特定的人来写,这就留下了那些梨园传记专著。此种情状也使我们明了这类著作以诗词表达人物历史的实况,以及不可能是人物完整历史的特点。
       社会学家潘光旦撰著《中国伶人血缘之研究》一书(商务印书馆1941年梓行),第一个用近代生物遗传学之眼光考察中国人才,却是以伶人为研究对象,查阅了大量文献,并以《参考书目辑要》表示出来,其第五部分为“剧本作者及伶人传记”,罗列了多种伶人传记著作,兹附录于次,以备读者参考。(【附录50,3页;第285页-289页】)
       下述诸书,皆有《清代传记丛刊》版,后面不再提及。
       《燕南小谱》,五卷,吴长元作于乾隆五十年(1785年)。“燕”,指北京;“兰”,兰花,具有芬芳之气,以之比喻艺人。毋庸赘述,此书是写乾隆以前北京梨园名伶历史的。作者在《弁言》中说他为“诸伶之佳者”而作,给六十四人写诗一百三十八首及杂咏、轶事、传闻五十首,诗是为歌咏他们,杂咏则是为劝戒世风,可知作者怕写这类的书被人议论有伤风化,特意表明其劝戒之旨。但他也很自负,云其著作,“可谓一时创建,然非京邑繁华,不能如此”(【《清代传记丛刊》本,第87册第5页】),倒是实情。后面介绍的书中,有些作者不署真名,怕被指责也,由吴氏之说,可知写这一类的书,著者是要冲破世俗阻力。此书写伶人姓名、籍贯,所在戏班。把伶人分为花部(唱弋腔、梆子)和雅部(唱昆腔),说明其所属流派,对每部为首名伶予以评论,其他只作一般说明。此书有双肇楼丛书版。
      《日下看花记》,四卷,小铁   道人著,第园居士、餐花小史共同参订。日下,天子脚下,指北京,因此这部书也是叙述北京优伶史,成于嘉庆8年(1803年),比前一部书不过晚出十几年。写法也是叙事与赞词相接合,如第一卷《庆瑞》(刘朗玉),简史之外,演技说得很多,见传文。(【附录51,2页。《清代传记丛刊》本,第87册第113页-第115页】)作者另有《杨柳春词》一书,备载伶人姓氏。
       《听春新咏》,三卷,留春阁小史编辑,小南云主人校订。共写五十四人,兹附其目录以明了所写的名伶。(【附录52,3页。《清代传记丛刊》本,第87册第243页-第247页】)
       《菊部群英》,一卷,邗江小游仙客撰于同治十二年(1873年)。其在北京十余年,“雅有征歌之癖……暇时留意梨园,旁咨博访,汇为上下两编”因友人索观,乃先印下编。所写为当时梨园子弟,且力求不作遗漏。叙述传主的籍贯、师承关系,所扮演的行当、剧名,均用俗称,不作评骘,传主若有宗亲在梨园活动的,也予注明。如对刘赶三写道:“保身主人刘赶三,号宝山,天津人,    (引者按:应为某年,不知而空缺)六月二十六日生,隶永胜奎部,唱丑兼胡子生,出      (引者按:应为某某门下,不知而空缺),住韩家潭。(引者按:下面是刘赶三在剧目中所扮演的角色)《群英会》,蒋干。《拾鉵》,崔八。《虹霓关》,孝子。《双铃记》,王先生。……《天水关》,诸葛亮。《胭脂褶》,白皂隶。”(《清代传记丛刊》本,第88册第115页。)
       《异伶传》,一卷,陈澹然撰,写京剧名伶程长庚、简三、谭鑫培等人奇情逸事。附录程长庚传于后,以见其对京剧表演大家的描写,内容较丰富,写得也生动。(【附录53,2页。《清代传记丛刊》本,第88册第383页-第385页】)
       有关伶人的书多,不必一一具述,兹列一些书名、作者于后,而它们的版本皆有《双肇楼丛书》本、《清代传记丛刊》本。
       《莺花小谱》,半标子。
       《壬辛癸甲录》,杨懋建。
       《长安看花记》,杨懋建。
       《丁年玉筍志》,杨懋建。
       《昙波》,四不头陀。
       《明僮合录》,余不钓徒。
       《增补菊部群英》,谭献。
       《评花新谱》,蓺兰生。
       《群英续集》,谭献。
       《撷华小录》,余嵩庆。
       《燕台花事录》,蜀西樵也。
       《瑶台小录》,王韬。
       《燕都名伶传》,张次溪。等等。
       以上伶人传记所写的都是在北京演出的艺人,除了首都名伶荟萃的客观因素,还由于清朝不许京官嫖娼,他们就同伶人相好,因而有许多逸闻被采集,写到书中。所以关于北京的伶人著述之多,不足为奇。而京伶来源于各地,安徽、江苏、湖北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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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节  遗民和有政治理想人物的传记
       
       本节所说的人物,是以对王朝态度决定其生存与否及生活方式的具有很强烈政治观念的人。有的人为忠于或反对一个王朝(明朝或清朝),为了某一种事业而献身,或极大程度改变生活方式,以实现自己的政治理念,后人推崇他们而写出有关传记著作。对清代人物来说,主要是为明清之际的明遗民,反对太平军的清朝官僚和士民,推翻清朝的辛亥革命志士等类人物。
       明清易代时期,出现很多明朝遗民,他们受到民间的尊重,给他们写专著,或者在一部书中写专卷,但这种写作有个发展过程。在清初,人们对遗民虽或同情、崇敬,但因高压政治的环境,难于完全表达,特别是在乾隆帝中叶褒扬忠臣、反对贰臣叛臣以前,人们偶或写点东西,也是隐讳颇多。如卓子任于康熙间选辑明末四百家遗民诗,仅写遗民爵里和著述,不敢为遗民立小传,即使写也是寥寥数语。乾隆以后文化专制随着王朝的衰落而控制力减弱,写遗民史的人顾忌减少,作品增多。及至辛亥革命以反满为号召,民国初期承其余风,反满的同时,表彰明代遗民,完整著作相继问世。清代、民国以来,在为全社会各阶层人士作传的专著中,亦有为遗民特立专卷的。
       太平天国搞得清朝焦头滥额,清廷胜利后,官方和私人都替为清朝效忠(特别是死难者)的人写作传记,出了不少专书。失败者方面自然没有人给他们写传记,清亡以后才有少许出现。
       因辛亥革命而死难或出名的人,后来亦有他们的专门传记著作。

    (一)明遗民传记
       《明遗民录》。以此为名的书有三部,一由黄容所撰,四卷,其抄本为日本东洋文库所藏;一是陈去病著,在《国粹学报》连载少许,未成专集;再一则为孙静庵所作,这里所要介绍的就是这部著作。孙氏,无锡人,光绪二年(1876年)生,有志于反清,任上海《警钟日报》主笔,欲以明遗民为精神力量,仿明人程敏政的《宋遗民录》、朱明德的《广宋遗民录》,“旁征博采,搜罗旧闻,间及稗官野史、家乘墓志,取明季诸遗民之遗闻轶事,可惊可愕,可悲可愤,可痛可悯,可歌可泣者,人自为传”,作成《明遗民录》四十八卷。1912年出版,1985年浙江古籍出版社重梓,并被收入《清代传记丛刊》,为其第六十八册。全书写八百余人,男女均有,以士人为多。每人篇幅长短不一,要皆有实际内容。即如文字甚少的王宏撰传:“字无异,号山史,华阴人,诸生,兵部侍郎某某之子。嗜学,收藏古书画金石最富,著《易象图述》及《山志》、《砥斋集》,关中人士之领袖也。康熙戊午,以鸿博征,不赴。初与李因笃同学甚密,及因笃就征,遂与之绝。顾炎武尝曰:’好学不倦,笃于朋友,吾不如王山史’。”(卷22,浙江本第170页)又如卷三十三林英传:“字云又,福清人。崇祯中以岁贡知昆明县,有神明称。永历时,官兵部司务。明亡,祝发为僧,由滇遁入台湾卒。”(第255页)再如卷四十八草衣道人传:“草衣道人者,金陵人,故光禄卿许誉卿姬。病革时,以剃刀械衣之属,贻誉卿曰:’当此丧乱之中,得全身为上,幸毋自辱。’南都亡,誉卿遂祝发为僧。”(第366页)
       《明代千遗民诗咏》,《初编》、《二编》、《三编》各十卷,张其淦撰,祁正注,成于1928年。作者意在表彰明代遗民,这些人都生活于明清两代,也是清人,只是不与清朝政府合作。他用五言体古诗五百余篇,写了一千九百余遗民。因是用诗的文体写作人物传记,故书题曰“诗咏”。写法上,有的人一人一篇,有的则是合数人为一篇,以其事迹多寡,或同乡、同社、孝子、名儒、文人、诗人等方面的一致性而定。所写遗民,勿论其职业,裁缝、卖菜佣、僧道皆书,唯不写妇女、优伶。因遗民逃于方外者多,故或以其僧名作诗题。如《二编》卷一《澹归、即觉》等。其写作原则,请见此书《凡例》。(【附录54,2页。《清代传记丛刊》本,第66册第11页-第14页。】)以诗叙史,自然文字简练,但有一定涵盖量,如上面提到的《淡归、即觉》等传,叙述明臣金堡(今释)逃禅事,请读者阅览原文,即知此书传文价值。(【附录55,1页。第66册第738页。】)此书有原刊本及《清代传记丛刊》本。
       《胜朝粤东遗民录》,四卷,附录一卷,九龙真逸辑。此书以广东人为限,凡明人不仕于清朝及不参加科举者为入选条件,其不得已而与当道周旋的仍为采录。编排上,依人物的乡里籍属(府县)归类,而将殉节家族诸人置于各郡县之首。所写二百数十人,内容较为详细,如卷四函昰(曾起辛)及其子曾琮传就有传主生活的主要情节,不妨予以转录于次。(【附录56,5页。第70册第431页-第439页。】)有原刻本及《清代传记丛刊》本。
       《船山师友记》,十七卷,首一卷,罗正钧著作,成于光绪中。咸同时起,湖南学术大兴,湘人王夫之在被冷落一百余年后为人们所重视,他的作品被整理,有关他的著作也相继面世,此书即为其一。作者先补辑王夫之年谱,再研究王氏交游,而这方面的资料零散,他努力搜采考订,把与王氏往来的一百五十七人一一写出来,所以这部书不仅是王氏传记素材,更重要的是这一百五十余人的传记,而且内容翔实资料来源明晰,很便于今人利用。兹以《邹舍人统鲁》传为例,读者一见便明。(【附录57,1页。第28册第142页】)此书所写为明清之际人,是学术史著述,也是遗民史的作品。
       《国朝忠义私淑录初编》,十五卷,林景忠编辑于嘉庆年间。林氏是要表彰自清初至乾隆期间为清朝殉难的人,不仅有宗室成员和官员,连士兵、百姓、奴隶也包括在内。编排上以时代为先后,对时间不明者置于册末。为表示尊重史实,注明资料的出处。认为所编写的人员还不够全面,故云“初编”,还想补作。(见《国朝忠义私淑录初编凡例》)此书被收入《清代传记丛刊》。这部书不是关于遗民的著作,因清前期这类著述少,不成其类,附述于此。

    (二)鸦片战争死难人物传记
       《壬寅乍浦殉难录》,一卷,本地人沈筠撰辑,道咸间刊行,光绪十三年(1887年)重梓。这里的壬寅年系道光二十二年(1842年),时值鸦片战争之时;乍浦地处浙东海边,有满洲副都统和八旗驻守,道光二十二年被英军攻陷,人民涂炭,沈氏记录抗英死难人员简史。

    (三)太平天国战争时期人物传记
       太平军、捻军与清朝殊死搏斗之时,对双方将领和死难者,一个世纪以来出现好几部专门传记著作。
       《忠义纪闻录》,三十卷,浙江镇海人陈继聪著,光绪八年(1882年)初版,后有《清代传记丛刊》版;作成四十卷,有十卷因资竭未能印刷。所写的主要是浙江人,而题名“纪闻录”,是作者以非史官不敢以作传记自许,而谦称作“纪闻录”,表示只是汇集一些人物资料。此书写太平天国时期清朝方面死难的官民,以浙江人较多,因是作者的同乡,易于搜集材料;湖南人也不少,因在该地死事者多;不是殉难的官员,而死于任所的亦予记录。所依据的资料,包括有关诗文集、奏疏和传闻,因非官修传记,所以诗文也被引入传文之中。(《忠义纪闻录凡例》及宗源瀚《序》)所写人物二百数十人,有的是名人,如林则徐、周天爵、胡林翼等,他们的传记有多种,好寻觅,但下层文武官员布衣处士的传记价值较高。
       《浙江忠义录》,十卷,浙江采访忠义局编,成于同治六年(1867年),浙江巡抚马新贻序,即时刊刻,以后有《清代传记丛刊》版。太平军两次进攻浙江,当地人死亡甚多,外省籍的人也有在浙江遇难的,同样浙江人也有死难于外省的,这些都被作为写作对象。浙江战事结束后,官方设局抚恤,作恤事册,这就成了编辑此书的材料依据,同时参考奏疏、行述、家传。此书将传主分为八类,分别为职官、将弁、客将、团练绅民、殉难绅民、出仕、流寓及列女。该局还造有表册,将所有的殉难者,特别是无事迹可查的人列入表内,这样自然以兵勇、民人、妇女为多,而总人数之众竟达十几万,篇幅太多,故传记部分单独印行,即这里所介绍的十卷书。第一卷为庚申省城死事官,第二卷为外府守土官,第三卷是将弁、客将,第四卷是杭城团练绅民,第五、六卷外府团练绅民,第七卷杭城殉难绅民,第八卷外府殉难绅民,第九卷出仕、流寓,第十卷列女。全书约写四百人,叙述内容因人而异,要亦叙事明晰,如卷十下陈氏传云:“陈氏,仁和学生高望曾妻。望曾捐职山东典史,将行而寇至,辟居皋亭山,旋寓绍兴府,后复返杭。咸丰十一年冬,城再围,食且尽,陈购粟食姑,而自食糠核,城陷,奉姑出城,既渡江,会天雪馁甚,陈乃属姑于妯娌而死。”(《清代传记丛刊》本,第61册第724页)
       《江表忠略》,二十卷,陈澹然著。陈氏,前述《异伶传》作者。此书也是写太平军之役的殉难者,且是主战场江苏、安徽、江西人员,分别三省官将、绅民,按省府和类别著录,传末或者发表评论。有《清代传记丛刊》版。
       《太平天国人物》,锺文典著,广西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广西历史人物丛书》之一。根据文献资料和调查材料写作,只写了太平军中的十四个重要人物。   
       《捻军人物传》,江地著作,1990年山西教育出版社印行。写捻军和对捻军作战的清军将领,分五部分,为:一前期捻军将领传,二后期捻军将领传,三地方农民军领袖传,四叛徒传,五攻捻清将传,每一部分还附有人物表,计写正传六十七人,附表人物九十九人。写作依据文献资料和调查材料,比较重视史实,但访问的资料受调查时期社会观念的限制,不一定准确。

    (四)辛亥时期人物传记   
       辛亥时期死事者,有为清朝而亡故的,亦有为反清而牺牲的,各有他们的专门传记。
       《辛亥殉难记》,六卷,吴子修著。写辛亥革命时期为清朝殉节的官民,内分文职、武职、驻防、列女诸类,并有附表多种。作者为搜集资料,用力甚勤,且得到江宁、无锡、福州、桐乡、仁和、钱塘、西安、三原、米脂等地人士在当地的调查资料。另有同类书《辛亥殉节录》,亦为6卷,罗正钧撰。以上二书,皆收入《清代传记丛刊》。
       《黄花冈七十二烈士传》,邹鲁编辑。宣统三年(1911年)三月二十九日黄花冈事件,七十二烈士殉难,1918年邹鲁为此写书,要求当事者提供资料,但所得无多,1922年编成《黄花冈七十二烈士事实》,至1926年成《广州三月而十九日革命史》,于1928年由商务印书馆出版,叙述事件经过、纪念活动及人物传记,其中传记仅五十九人,缺少饶国樑等人的。七十二烈士传有《清代传记丛刊》本,系全传。兹将饶国樑传复印件附后,以见一斑。(【附录58,2页。《清代传记丛刊》本,第64册第482页-第484页】)《丛刊》本附有天啸生撰《黄花冈福建十杰纪实》,七十二烈士中的林觉民等是福建人,所以能写出这类书。
       《辛亥武昌首义人物传》,贺觉非撰著,中华书局1982年出版,上下两册。作者依据史料较多,有民国时期湖北革命实录馆人物事略、湖北通志馆采访册,传主的日记、自传和亲友写的事略、行述,书刊所登载的传记文,贺氏访问调查的素材。作者将传主按参加团体分成七类,即日知会、同盟会、共进会、文学社、其他革命志士、首义烈士、有关人物,分类写其有关人物传记。约写了一百八十人,写作中重视史实,对不同的说法亦予交代,但过于看重人物对辛亥革命的态度,为此而予过多的笔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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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4-12 08:44:3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节  女性传记

       关于妇女的传记,散见于文集、方志、宗谱、笔记诸种文体中,专著不多,不过也有一点。女性占人口的一半,正在改变历史形成的屈从男性地位,当今女性史、性别史的研究已为人们所重视,故而这里作专节的介绍,以突出其地位,也使读者易于寻找她们的传记。
       《清代闺阁诗人征略》,十卷,附补遗,施淑仪著,初版于1922年崇明女子师范讲习所,另有上海书局1987年版、《清代传记丛刊》版。这时人们对女性的认识已比清代大为开化,讲求男女平等,表彰秋瑾类型的女子,作者即持此种观念。古代女子依附男子,即使在写作人物传记时,也要把妻子附属于丈夫,若丈夫死于明末,而妻子活到清朝,因其夫死而被忽视。施淑仪认为“女子亦具独立人格”,有事迹的就应当列入传记之中。此书目的是为女性文人作传,凡诗文词赋书画各领域有一艺之长的则可选入。内容上以叙述事实为主;写法上先详姓氏、里居、著述,次列事迹,也采录传主的诗文,同时注明资料的来源;编排上以人物时代先后为序,若母女姑媳、诗派相近、同社同门,则依类相从。(《清代闺阁诗人征略例言》,《清代传记丛刊》本,第25册第9页。)全书所写人物约一千一百余人,数量相当多,兹将其目录附载于次,以便读者对其人物传记的检索。(【附录59,9页。《清代传记丛刊》本,第25册第13页-第28页】)传记内容取材于前人的有关著述,如薛福媛传系据《武进阳湖县志》写成,其传云:“福媛,字瑶台,常州人,杨山廊室,有《牡丹花国小史》、《遗香集》。瑶台能诗食贫,迹不出户,年二十九殁。其居媪哭而言曰:’昔年薛粮绝,罂中仅存 西粉数斗,日取五合作粥,与儿女三人共啜,人问饥否,曰不饥。冬严寒,丝絮衣裙典质尽,忍冻著短布裳,人问寒否,曰不寒。戚好或恤之,辄固辞,其操苦如此。’山廊选其遗诗刻之。”(第25册第237页)
       《八旗诗媛小传》,震钧(1857年-1920年)撰。作者所著之《国朝书人辑略》前已说过。他是满人,姓瓜尔佳氏,号涉江道人,执教京师大学堂,入江宁将军铁良幕府,并任江宁八旗学堂总办。他寄情于书画和学术研究,还著有《天咫偶闻》、《八旗人著述存目》、《庚子西行纪事》、《两汉三国学案》、《陆子新语校注》等书,他是文学家、史学家,更是八旗史家,所以有充足条件写作《八旗诗媛小传》。所写之传记,简明而有涵盖量,如学诚传云:“觉罗学诚,字丹奉,巡抚雅尔哈善妹。生有废疾,立志依父母以终,好读书,谈古今节义事。将殁,遗言火葬,雅公不从,为之铭而葬之。著有《素言》一卷。(《清代传记丛刊》本,第25册第668页。)
       《贤媛类征初编》,十二卷,李桓著,初刻为湘阴李氏版。李氏撰著《国朝耆献类征初编》,附有《贤媛类征初编》。此书是女性传记专著,本应在此详述,然因其与《耆献类征》为一体,容留待下章再为叙述。
       此外的女性传记专著,指出其书名、卷数、作者于下:
       《越女表征录》五卷,汪辉祖著。
       《安徽节孝待旌录》六十卷,《补正》一 卷,庄孙敏等著。
       《新安女史证》,汪洪度著。
       《丹徒节孝烈女传略》,四卷,冯锡宸著。
       《玉台画》,汤嫩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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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4-12 08:45:0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节  宗教界人物传记专著
       
       佛道二教中人的传记,历史上的写佛教徒的传记不少,有名的就有梁释慧皎的《高僧传》,梁释宝唱的《比丘尼传》,唐释道宣的《续高僧传》,宋释赞宁的《宋高僧传》,明僧如惺的《明高僧传》,明人明河的《补续高僧传》,清释自融、性磊的《南宋元明僧宝传》,民国时期喻谦的《新续高僧传四集》,释震华的《续比丘尼传》等书,将东汉以来直到清代的僧尼作了传记,这是专门传记著述,此外在一些佛学载籍中,在世俗人的文集、方志等类书里,都有不少僧尼传记文,清代也是如此。僧侣之外,还有一些在家修行的居士,也有专门传记,如清人彭绍升著《居士传》,基本上是讲述清代以前居士的历史。天主教在中国发展比佛教晚得多,后来同样有学者为基督教人士写作传记,并有专著问世。

    (一)佛教人物传记
    《新续高僧传四集》
       上面提到许多僧衲传记专著,除了喻谦和震华的书,都是写清代以前僧人的,而喻氏之作是写宋代至清代名僧传记的,并非清代佛徒的传记专著,但是它拥有众多的清代僧侣传记,在没有清僧专门传记的情况下,对它作重点的介绍。
       喻谦(?-1933),湖南衡阳人,号昧庵居士,师从晚清名学者王闿运,1919年应北京法源寺方丈道阶的邀请编修《法源寺志》,数月而成,接着编写《新续高僧传四集》,兢兢业业,历时五年,写作成功,自云“穷穷矻矻”地编写,的是实情。其写作此书的宗旨及规范,详见其《述词》,附于后。(【附录60,1页;合集本第777页】)
       在喻氏编著之前,杨仁山居士拟编“四集”,他认为《宋高僧传》只写到宋太宗端拱年间(988年-989年),并非有宋一代的僧侣全传,而《明高僧传》仅有六卷(按:实为八卷),分量太少,名不副实,应当对宋代至清代的僧衲传记加以重修,而以《高僧传》为初集,《续高僧传》为二集,《宋高僧传》为三集,再续写宋至清的为四集。杨氏的愿望未能实现,喻氏认为杨氏的见解精到,予以采纳,因名所著书为“四集”,所谓“新续”,是因有《补续高僧传》,而它又没有完成写作宋明时期僧衲传记的任务,所以要以自己的新续取代之。“新续”,是对旧的续作而言。此书名曰《新续高僧传四集》,表示取代《明高僧传》以后僧侣传记著述。
       喻氏说他编书时,“搜讨旧编,征求遗简”,力求将有关僧侣的传记资料搜罗齐全,事实上搜集的相当宏富。他参考了宋辽金元明的正史,寺院的专志和僧衲传记,僧人的语录和诗文集,俗家的有关文集。因为正史的资料少,佛徒语录在传主的传记中会作出说明,所以不列入参考书目,就这样,《引用书目》所列之著作达六十四种,大多数是寺志专著,其次是佛家史专著,详见附录(【附录61,1页;第775页】)
       此书写成,当即有1923年北洋印刷局排印本,1991年上海古籍出版社汇编《高僧传合集》行世,将此书收入。《高僧传合集》已两次印刷,达五千部,比较容易寻觅。同时,合集本还附有人名索引,便于检阅。索引采四角号码法编排,体例简明,如欲觅清代著名的喇嘛章嘉呼土克图,章的四角号码为0040,据此可以找到他的传记在《新续高僧传四集》的第二卷,在合集的第七百九十一页中栏,兹将合集的《索引凡例》附后,读者一览便明。(【附录62】)读者欲览《新续高僧传四集》,不妨利用合集本。
       此书所写的僧侣都是高僧,所谓高僧,是“通神感物”、“阐化传经”的僧人(《新续高僧传四集》王景禧《序》,合集本第777页),不同于平凡的僧众,喻氏选择高僧来写,但对所收入的人物如何分类编辑,与僧俗专家多方斟酌,决定采用传统的方法,只是对其中的几个类目的名称作了改动。僧侣传记的分类奠基于《高僧传》,定型于《续高僧传》,计分十类,即译经、义解、习禅、明律、护法、感通、遗身、读诵、兴福及杂科,《新续高僧传四集》也是准此十类,唯将感通变为“灵感”,读诵易称“净读”,杂科改称“杂识”。这样的分类,以僧侣在佛教中的特性而定,兼顾他门在教内属于那一个宗派。
       此书既是宋清间的僧侣传记,清代僧人的传记究竟如何,是最应弄清楚的事情。查全书传记数目,正传七百七十一人,附见六百一十七人,总计一千三百八十八人,就中清代僧侣正传三百零七人,附见二百三十一人,共计五百三十八人,由此可知,清僧正传占总正传人数的39、82%,附见占37、44%,清僧传记在全书传记中占38、76%,大约说来,此书中清代僧侣达到全部僧侣的四成,比宋辽金元明各代为多。此书汇集了五百多位清代僧衲的传记,虽然不是清代僧人的传记专著,可是要想了解清代和尚的历史,必须利用它,而且它也会提供不少的资料,能令人相当的满足。这样说是否有根据,下面以一些传例作出说明。
       卷二《译经》中的《清五台清凉山沙门释老藏传》云,老藏,即阿王老藏,北京西山喇嘛,俗家姓贾,十岁被父母送出家,为沙弥,十八岁受戒,精通藏汉文,顺治帝命其主持五台山寺庙,康熙帝赐予“清凉老人”匾额。他“总理番汉经典,旧时所译,多所订正”,成为译经家。他享年八十有七,僧腊年六十九。生卒年为1601年-1687年。(合集本第791页)
       卷十《义解》本心传:本心(1845年-1905年),江苏句容赤山沙门,字法忍,俗姓郭,山西蔚州人,童年信仰道教,弱冠变更,拜朝阳寺明月为师,明月是提倡苦行的人,躬行践履,而不讲解佛旨,本心随从耕作,六易寒暑而不变,一旦读经,理解很好,因而出游北京、镇江、五台山、终南山,应邀为镇江金山寺、扬州高旻寺首座。晚年结茅句容赤山,僧衲纷往求教,庐舍为满而不能容纳。终年六十,腊年四十二。(合集本第816页)
       卷二十六《习禅》篇的宝悟传叙述传主:嘉兴人,出家九华山百岁宫,咸丰间为金山寺首座,同治十年(1871年)退居宜兴铜官山,“专事禅观,不涉外缘”,不收徒弟,但对求教者训诲不遗余力。光绪元年(1875年)坐化,遗留偈语甚多,如“春华锦绣翠玲珑,雪岭高撑映碧空。灵山一别重相悟,归来犹住九华峰。”(【附录63,合集本第862页】)
      卷三十《明律》洪建传云:字冶牧,冯姓,夏邑人,诞而生病,其母以将他舍身佛家作祈祷,七岁剃度,领悟经意甚快,壮而出游名山古刹,康熙后期受维扬士绅的邀请,主持仪征隆觉寺,“尽心训导,大宏法戒,三十余年,孜孜无倦”,士绅捐输重金,大修寺宇,山门为之改观。(合集本第872页)
       卷三十五《护法》篇写的华山传记,谓传主为浙江乐清白鹤寺僧人,字云泉,陈姓,十岁出家,出游名刹,道行高深,为同侪所推崇,光绪32年(1908年)前往台南讲解妙法华经。时值清朝废科举,兴办学堂,改寺宇为学舍,华山以所学习的中外哲学知识,融会到佛学中,举办僧学,维持佛教地位1910年讲学杭州灵隐寺,1918年圆寂。能诗善画,著有《卍云诗稿》,为时人所称道。(【附录64,合集本第881页】)同卷《清南海槟榔屿极乐寺沙门释复余传》云:复余,字本忠,号道南,姓罗,福建南平人,二十五岁出家于鼓山涌泉寺,光绪间应邀往槟榔屿助建极乐寺,事毕,于1900年返主鼓山戒坛,后游历缅甸、印度名刹,返国,先后至沪、京,与华山一样谋求保护佛教,欲开佛会,旋殁,著有《净土法语》。(合集本第882页)     
       卷三十八《灵感》的无漏传记叙说:无漏,俗名陈伯藩,清泉人,经商致富,乃披袈莎,出资建寺,修桥补路,他见衡阳府城至南岳衡山的一百余里间没有寺宇可供游方僧休憩,遂在其间建立培元寺。他平生立有四十八愿,这是其中之一。(合集本第890页)
       卷四十《遗身》篇《清房山上方黄龙庵沙门释成渊传》云:成渊,字水月,胡姓,福建龙南人,幼即舍身佛寺,长游江浙名刹,北至京师,居松柏庵,乾隆十一年(1746年)留偈出走。记载说,半年后人们见到他坐在山颠上,而众人找不到登山的途径。(合集本第894页)
       卷四十五《净读》记叙弘宗的历史:字晓了,戴姓,昆明人,进士出身,任职翰林院侍读,弃官,着僧装,理佛学,创建大理雨珠庵,二十余年专修净业,念佛而逝,年逾七旬,腊年二十九,著作《雨珠饶舌集》。(合集本第906页)
       卷五十九《兴福》记悟丘历史:字开梅,姓徐氏,湖北沔阳人,壮岁出家,苦行得道,出游,得到两江总督、直隶提督等高级官员的崇敬,复回原籍,于咸丰年间在仙桃镇创设甘露寺。(合集本第941页)
       卷六十四《杂识》篇《清杭州净慈寺沙门释明幢传》云:字果树,芜湖人,幼年从佛,康熙末年游方五台、京师,“谭言玄妙,词意蔼然,名动公卿”,雍正间受庄亲王允禄之命,主持法源寺,并受雍正帝之诏,参加宫中的法会,旋受命出主浙江净慈寺。(【附录65,合集本第956页】)
       出家人与世俗人的经历和生活有重大的差异,当然也有一些相同的地方,从上述传记的事例,可知僧侣内部各有特长,或解经,或护法,或能兴修庙宇。在对佛旨的理解上,分出藏传佛教和汉化佛教两大派,汉化佛教中派别不少,然而在清代以禅宗最盛,净土宗、律宗也有所活跃。清人的出世,原因自然是多方面的,不过家庭的影响随处可见,父母好佛,往往令儿子舍身兰若,特别是幼年多病,更是双亲还愿的结果。僧人一般不事生产,但为增长学识而游历四方,从而成为高僧,并能传播佛学。也有僧侣涉足世务,与贵人交接,甚至奉召进入内廷,在佛教讲他们应当是不守清规的人,可是一样被视为高僧,似与教义不合,可是历代皆有此现象,亦不足为怪。高僧在僧名之外,另起有字号,习诗文和书画,著作文集、语录,与俗家文人相类似。
       至此,总括《新续高僧传四集》,系喻谦历时五载而成,65卷,又卷首1 卷,记载宋清间近一千四百名僧衲历史,其中清代僧侣五百三十八人,占总人数的四成,有1923年版和1991年《高僧传合集》版。晚清学者、教育家严修为此书作《序》,说此书“使宋端拱以来迄清代宣统之际,千百年中,硕德耆宿,莫不采录,卓哉斯集,洵桑门之大观,禅林之信史矣”。(合集本第777页)评价甚高,然可以令人接受。
    《续比丘尼传》
       震华撰,六卷,1942年初版,写南朝梁、陈至民国间比丘尼传记,其中清人传记占全书的四成。
       震华(1909年-1947年),江苏兴化人,三十年代为上海玉佛寺主持,自称“京口夹山沙门”,显然也是镇江梵宫的当家人。佛家主张男女平等,震华认为应当表彰高尼,故在二十几岁从事修书,完成初稿,适值“一二八”凇沪抗战,成稿托人带走而遗失,藏书又被焚毁,然而决意重修,克服购书和借书的困难,并凭借记忆,终于在1939年著成。(【附录66,自序,合集本第982页】)1942年印行后,至1991年《高僧传合集》出版,将之收入。如前所述,《合集》有《人名索引》,颇便利用。
       早在南朝萧梁时期,僧人宝唱纂著《比丘尼传》,此后关于女尼的传记专著似乎无人写作,或有而未能传世(据云抗战前在北平有明抄本比丘尼传八卷,然人们不详其所以),震华之作,是为续宝唱之书,所以自萧梁时代的人物写起,一直写到作者生活的民国时代。采取依时代分卷的方法,即第一卷是梁、陈、北齐、隋、唐人物,第二卷五代、宋,第三卷元、明,第四卷、第五卷清代,第六卷民国。清代两卷,计有正传八十六人,附传十九人,共有一百零五人,而全书正传二百零七人,附传四十七人,因此清代女尼正传为全书的41、55%,附传为全书的40、42%,总之占到全书的四成以上。这种情形与《新续高僧传合集》的情况相类似,不必多叙。
       女尼的出家、修行与和尚多有不同,看她们的传记,似乎与社会生活联系得更紧密。下面绍述若干比丘尼的传记内容,以见一斑。卷四静照传叙述传主是宛平人,字月士俗姓曹,明朝宫人,甲申之变南逃金陵,祝发为尼,著宫词百首。(合集本第997页)同卷自悟传云:传主的父亲平南王尚可喜驻扎广州,自悟眼见诸兄弟的横暴,惧怕没有好下场,于康熙四年(1665年)带同宫婢十人,建造檀度庵出家,被称为王姑姑,而其家在三藩之乱中败亡。随从她剃染的无我,能诗善画,尤工人物,传说她给自悟画的肖像,很是传神。她自作画像,题诗:“六根净尽绝尘埃,嚼蜡能寻甘味回。莫笑绿天陈色相,谁人不事赤身来。”(【附录67,合集本第999页】)同卷济总传:字宝持,嘉兴人,金姓,翁父为太仆寺卿,夫亡,出家为尼,参禅,多有领悟。(合集本第1001页)卷五传正传:浙江仁和人,缪姓,倪昭素妾,生子,丈夫昵爱之,而坚决出家,夫死,正妻王氏贫困难存,照顾其生活,并令子削发为僧。(合集本第1004页)同县人石岩,也是人家的妾,祝发为尼,诗词书画,样样精通,说法能打动人心。(同上)印月,是大学者黄宗羲的侄女,十六岁出嫁,三年后进入庵堂,并往宁波天童寺求学,归于山顶结庵,自称“伏龙庵主”。神一,华亭人,为殉明义士夏允彝之女,夏完淳的姊妹,婚后不久,夫亡出家,其悼亡诗哀婉动人:“萧萧鉴元夜,幽室生微凉。眷言念君子,沉痛迫中肠。音徽日以杳,翰墨犹芬芳。灵帷空萧条,斋奠直荒唐。放声百忧集,泣涕不成章。”(合集本第1004页)无垢,直隶通州人,姓陈名洁,号石香,监生孙安石妻,孙以其无子而遗弃她,回母家,不久落发以祖业鸿宾堂为寺庵,晚年因贫病跳楼死,著有《绣佛斋集》、《茹蕙集》。(合集本第1004页-1005页)妙惠,苏州人,出嫁山西李峙岩,早寡,父母劝改嫁不从,双亲亡后,出家于般若庵,从者甚众,享年八十余,著作《昙花轩集》。(合集本第1005页)宛仙,亦为苏州人,石姓,丈夫无行,愤而祝发为尼,诗才清妙,有诗句云:“千里赤绳从此断,超然何用讲三从。”(同上)董尼,直隶沧州人,插花庙为尼,以舍施流丐为己任。(同上)朗然,嘉善人,沈姓,十八岁见嫂氏难产,因而决意不字,出家净池庵,专修净土宗,嘉庆十三年(1808年)无疾而终,享年七十一岁(1738年-1808年)。(合集本第1007页)人稀,湖北黄安人,而十余岁守寡,侍奉婆母,剃染后念经虔诚,并迎养婆母于庵中,太平天国战争中背负婆母逃难,耄耋之年坐化。(合集本第1009页)莲贞,丹徒人赵姓,幼与表兄同学而私定终生,表兄父母双亡,依于赵氏,而赵夫妇嫌贫爱富,表兄负气出家,莲贞乃逃亡台州为尼,时在光绪二十五年(1899年),1922年亡故,得年四十岁(1883年-1922年),僧腊年二十四。(附录68;卷六,合集本第1011页)
       女性的出家,源于家庭生活不幸的大有人在,或者嫁人不淑,早寡,为副室,或者婚配不成,或者家庭处于龌龊状态,再或者政治混乱,因而无意于世俗生活。她们中的一些人,能诗善画,富有艺术天才,也有不少创作,但传世的要比男性少得多。她们的生活比起男性僧人还要简单,男性游方的可能性大,而女尼则难于出行,虽然也有这类活动,不过比男性太少。因为生活的单调和流传的资料少,传记的写作困难多,内容就不会丰富。震华大约有鉴于此,故在传记中大量转录她们的诗歌和禅语,或谓如此写作,使有的传记变异成诗话体,有欠严谨。(《高僧传合集·出版说明》)此说不无道理,然而看到比丘尼传的难写,作者如此处理也就好理解了。
       僧尼的传记,据孙殿起的《贩书偶记》著录,有长洲彭际清撰的《净土圣贤录》九卷,乾隆四十八年二林居刊本;云间比丘悟灵辑《净业染香集》二卷,附《信女》一卷。这两种书可能有清代僧尼的传记,惜笔者未能见到。

    (二)天主教人物传记
    《中国天主教史人物传清代篇》
       方豪著作,本世纪八十年代出版。
       天主教自从明末清初在中国传开,来华传教士甚多,其中颇有一些人深知如何结合中国国情进行传教,使该教在清代中国立稳脚跟,也有一些华人教徒成为知名之士。天主教徒的传记首先在西文中出现,如费赖之的名著《在华耶酥会士列传》,法人荣振华著的《1552-1800年在华耶酥会士列传》(《在华耶酥会士列传及书目补编》)。
       方豪于本世纪六七十年代陆续写作天主教在华人士的传记,每写一篇,即在香港《公教报》发表,每星期一篇,开始每篇约一千二百字,后来写得多了,字数大增,每篇有达几千言的。1967年汇编成《中国天主教人物传》第一册,1970年汇成第二册,1973年成第三册。其中也有的传记是在汇编成书时所写,并未在报纸刊出过。书的内容,第一册为明代人物,第二、三册则是清时人,或虽生于明末,然而主要事迹在清代。后两册分别写人七十二位、一百五十四位,计二百二十六人,周骏富于1985年将后二册合编,题名《中国天主教人物传清代篇》,收入《清代传记丛刊》印行。所谓在华天主教徒,主要是指西洋人,凡清代在华的著名传教士,皆能在书中找到他们的传记;亦有华人信徒,如佟国器、佟国纲、王者佐等。传文充实,对史实进行考辨,兹将刚刚说到的费赖之的传记附录于后。(【附录69,3页。《清代传记丛刊》版,第65册第656页-第660页】)以见其传文之一斑。

       本章讲的清人列传体专著,在全部传记史籍里有几个显著特色,一是列传体,写人物无论详略,对人物生平至少有轮廓的交代,可令读者对该人有个基本了解;二是全部是人物传记专著,包括各种社会类型的人,然其中相当部分是官员,盖因此中重要著作是官修的,它们更多地记录上层人物和知名人物的事迹,所以官僚传记可以从中找到;三是一些类型人物的传记不似列传体,而实际就是他们的全传,如一些没有功名的书画家、释道、诗人和列女,他们没有功名、政绩好记,即以清代妇女而言,她们与政治脱离关系,与经营活动也基本无缘,社交圈很小,一生中没有多少事情可以写到史书上,所被颂扬的无非是相夫育子、孝尽翁姑,倘若工书善画,把这个特点写出来,几乎就是她的全部历史了,因此在本章介绍了不少传记内容简单的著作,把它们当作列传体专著,似乎有点不相宜,这也是考虑到某些类型人物传记实际状况,不得已而为之。许多书很难分类,如关于诗歌汇编或诗歌纪事,既讲诗意,又叙诗的作者,很难同列传体专著定义相吻合,但是诗也是作者传记资料,因此笔者就有斟酌地将其中的一些书置入本章了,对关于书画家和女性作家的传记作品也取类似方法。这样做,容或不当,在所不计了。只好请读者谅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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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Master]伴坛终老

     楼主| 发表于 2014-4-12 08:45:3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章  碑传体传记专著

       碑传,可以理解为碑文传记和书文传记的合称:碑文传记是刻写在石碑上的人物传记,与写在纸上、印成书册的人物传记的保存形式不同;在行文体裁上也有些差异,碑文传记是用墓志铭一类的文体,而书文传记体裁则更为广泛。不过,碑传也可以作狭义的理解,仅指碑文传记,是“树碑立传”的传记文。上一章叙述的传记文,在文体上不包括碑文传记,也即没有介绍墓志铭类型的传记文献,本章则从事广义碑传文的说明,因为前人所遗留下来的传记文献汇编是碑刻传记与书文传记混合在一起,是碑、传合体的文献,本章题目的碑传体即指此。还要指出,祭文和一切哀荣文字所形成的传记文,甚至关于历史人物的片段文字,都会被传记编辑家汇进碑传集,所以从文体来讲,本章说明的传记文有多种体裁,只是墓志铭占重要的成份。
       碑传体传记集,有综合型的,就是它所收的传文的传主属于各种社会类型,也即男女官民什么人物都有;有地方型的,仅仅汇辑某一个地方人物的传记文;有碑文传记与书文传记混合而均为主要成份的,也有书文传记为主、碑文传记为辅的。下面按其类型作分节的绍述。
       在这里还要提醒读者一下,碑传文多为私家修纂,替传主隐恶扬善是其缺陷之一,了解和使用这些传文时不得不特别当心,以免尽信其记述,误解传主的历史。

                     第一节  综合类碑传集

       散篇的碑传文太多,人们难于利用,所以清代以前人们就进行了搜集编辑,汇聚成书,如宋人杜大 圭的《名臣琬琰碑传集》,汇集宋代名臣碑传志;明人焦竑的《献征录》,徐紘的《明名臣琬琰前后录》,王元的《续录》,汇辑明人碑传文。清代中期以后,出现关于清人的碑传文汇编,直至近日仍有此类书籍的问世,数量之多远远超过前代。这种断代传记文的汇编,需要具备两项基本条件,一是这个王朝经历了一定的时间,为王朝人物写的单篇的传记文出现的很多了,人们才有可能去编辑合集;二是政治环境允许人们去作这种事情,清代康雍乾时代,国势强盛,文网也最密,那时私家的文编真是罕见,嘉道以降,国势衰微,文化人的胆量也大了一些,各种类型的文编相继问世,《碑传集》始见于道光朝就不是偶然的了。清人碑传集的汇编情形究竟如何,有什么特点,利用时需要注意那些事项,下面先将综合类碑传文汇编的几部专著一一作些说明,然后进行特点的归纳。

    (一)《碑传集》
       钱仪吉编辑,有一百六十四卷之巨,是清代第一部大型碑传文集,不仅汇集了清人碑传文献,提供利用之便,还影响后人学习编纂,才有相关著述的不断问世。
       钱氏(1783-1850),字衎石,浙江嘉兴人,嘉庆十三年(1808年)进士,改翰林院庶吉士,历任户部主事、工科给事中,参与会典的编纂,主讲广东海学堂、河南大梁书院,著有《三国会要》、《黄舆图说》、《衎石斋记事稿》和《刻楮集》等书,还有节录名臣事迹的《先正事略》。《清史列传》卷73、《清史稿》卷486均有其传记。兹将《清史列传》其本传附后,唯传内所说的《献征录》,是《碑传集》的早期异名,请读者不要误解。(【附录1,1页。第19册第2003页】)
       钱氏认为清初以来王侯卿相、硕儒才彦之士有官修传记,但人们见不到,即使象他那样因参与修纂会典有机会看得到,但也没有敢抄录向外界流传。他为了人们能够了解那些名人的生平,乃搜集传文,编纂图籍。在编辑过程中,因为一件有关赋役掌故从碑传文中的发现,进而使他懂得,编这类的图书还有益于政事的治理。事情是这样的:嘉道之际,政府要把相沿已久的江西百姓津贴漕粮银米,由漕项开支,改交中央户部,在讨论中,钱仪吉认为既是历史上流传下来的事情,必然有其原由,如今不明究竟,不能随意改动,户部采纳了他的意见,但对那个事情仍然不明原委。他在搜集碑传文时见到李绂写的《郎温勤公墓志》(郎指郎廷极,康熙中任江西巡抚),文内将民贴产生的事说得很清楚,因此非常高兴,并在碑传集《后序》里写到当时的心情:“时方辑诸家碑传,搜罗旧闻,谓其有裨于实用也,日奋不能以已。”所以说编辑这类图书,不仅有学术意义,对于政事的治理也不无参考价值。
       钱氏收集资料,墓志铭、传记及具有传记内容的文字,都在网罗范围之内,自云“采集诸先正碑版状记之文,旁及地志杂传,得若干篇”,整理编辑而成《碑传集》一书。(【附录2,《序》,2页】)钱氏于道光六年(1826年)写《自序》,时在北京,是开始编辑事务之时。他为搜求传文,常于琉璃厂书肆索书回家,用子女帮助赶抄,抄迄送还,可见编辑之不易。后到广东,乃至于晚年在开封,仍继续搜集资料,所以列女传文以河南人为多。此书初无定名,或曰《百家献征录》、《五百家银管集》、《湘管集》、《昭德文编》,至道光十六、七年,终以《碑传集》为名。道光二十五、六年始将体例确定。
       《碑传集》成书后没有得到及时出版的机会,但是这是人们渴望读到的书,所以对它传闻甚多,如曾国藩在《国朝先正事略序》中所写的:在道光末年听说有此书,因请钱氏之侄钱应溥抄写目录,才知书的大概情形,到了同治初年,又获知钱氏还有《先正事略》一书,即到这时曾氏也没有见到《碑传集》原书,因为它还处于手稿阶段。光绪中,江宁布政使、贵州贵筑人黄彭年与道员朱之榛立意刻印此书,并请江宁书局提调诸可宝主持其事,因原书为众人所抄录,分量又大,钱氏虽编辑用力甚多,但仍需要相当的加工量,黄氏与诸氏着力整理,再次根据类目调整某些传文的编排,并付梓印刷,至光绪十九年(1893年)竣工,线装六十册,一代名著始与广大读者见面。此版卷首刻有诸可宝的《校勘记》和钱氏外孙沈吉士的通讯,对此书的编辑和刻印过程叙述甚明。此书版本甚多,这里再说一种,即靳斯标点本,中华书局1993年出版,十二册,附有《人名字号索引》,其他版本待后与碑传集续补诸书一并说明。
       钱氏编书的体例,在《序》中说是“略依杜氏大珪、焦氏竑之例,以其时、以其爵、以其事,比而厌之,为若干卷”。就是说,他按传主的爵秩官职、人生特点和生存的时代进行分类。类目分得很细致,类下又根据需要区分以时段,具体是:宗室;功臣,内分沈阳、国初、康熙朝;宰辅,内分开国、明臣、康熙朝、雍正朝、乾隆朝、嘉庆朝;部院大臣,内分国初、明臣、康熙朝、雍正朝、乾隆朝、嘉庆朝;内阁九卿;翰詹;科道;曹司;督抚,内分国初、康熙朝、雍正朝、乾隆朝、嘉庆朝;河臣;监司,内分国初、康熙朝、雍正朝、乾隆朝、嘉庆朝;守令,内分子目同于监司;校官;佐贰杂职;武臣;忠节;逸民;理学;经学;文学;孝友;义行;方术;藩臣;列女,内分贤明、孝淑、节操、烈义、贞洁、合传(婆媳、妯娌等)。编辑者对所选碑传文的著者作了简介,称作《作者纪略》,还有《引用书目》,都刻于卷首,另有《附存文》、《集外文》。其所有类目,请见该书总目。(【附录3,总目1页】)
       《碑传集》所记录的人物,多达两千余人,而且什么社会阶层的人都有。从目录里已可看出,上自宗室王公,下至方术列女,旁及遗民、藩臣,而以贵胄和各级官员为主,官吏里不仅分类细致,且卷数繁多,达一百二十二卷,占全书的四分之三,其中宗室、功臣、宰辅、部院大臣、内阁九卿及督抚六类高官计有五十六卷,表明官员中的将近一半是达官贵人,然则下余的一半以上的官吏是中下级成份,而守令、校官、佐贰杂职等下层官员有二十六卷,为官员总数中的五分之一强。此外学术类的理学、经学和文学有十五卷,列女有十二卷,分量也不算小。总起来看,此书提供中下级官员的碑传文数量当居第一位,提供的达官贵人的碑传略居其次,学术人物和女子也有一定的数量,孝友(四卷)、义行(一卷)、方术(一卷)类人物多系平民,且有三教九流各行各业人物,只是数量不多,仅只六卷,不过多少也有出现,说明此书具有下层人物的碑传文。藩臣最少,仅有一卷(三个人),是美中不足。要之,此书含有各种社会类型人物的碑传文,是综合型的碑传文汇编,欲了解清人的传记,不妨用此书一查。
       此书编辑于道光朝,所收的碑传文,是清朝开国期至嘉庆朝时期形成的文献,传主自然是清初至嘉庆朝的人(包括明臣而入仕清朝者或遗民),所以此书记录的是嘉庆朝以前清朝二百年间人物的传记,道光朝以后近百年间清人碑传文,当求诸于他书,下面即将讲到,请读者耐心一候。
       钱氏所收碑传文,经过严格选择,有内容相同的诸篇选择其一,对见解不一的篇章则常予保留,以便读者对照阅览,传主子孙的文字一般不取,而确实写得好的也不排斥,诚如《序》中所说:“或一人之事,杂见他书者;同时之迹,及其子孙言行有可称者,间为附录,殿于本篇;或论一事而臧否不同,述一事而甲乙又不同,或推挹过当,或沿习忘反者,亦往往有之,自知言者观之,固可考信而不惑也。要其大体主乎乐道人善,以为贤士大夫畜德之助。”钱氏表示他编辑此书的目的,是以善人善事濡染人之耳目,使人向善。本来碑传文就只书善不书恶,钱氏教化人心之意原是向善的,再持此心选文,所选文字就是教化的教材了。今天不必管它的思想倾向,而要看它的叙事内容,看其是否提供传主的生平事迹,是否能反映那个时代的一些风貌。从这个角度把握,此书提供大量的有用的原始资料。兹以卷104《守令》中的刘鸿翱作的《刘青天大绅传》为例,文章叙述长期任县令的刘大绅清白为官,却遭到罢斥的历史。(【附录4,1页。第2944页】)卷124《逸民》所录的李元鼎撰《朱先生统   墓志铭》,述说了明朝宗室朱统   在明清易代之时的避世态度,不愿受人重视,数度迁徙,最后逃亡山林,与僧衲为伍,详情见附录五。(【附录5,2页。第5820-5822页】)再如卷148的《噶岱默特传》(选自《回疆通志》),讲了维吾尔人噶岱默特降清,参与平定准噶尔阿睦尔撒纳部的历史。(【附录6,2页。第4350页】)此书没有僧道类,但在卷末《附存文》收有秦瀛的《诗僧野蚕、碎琴传》,反映尘世不得意的人愤而出家的历史。(【附录7,1页。第4684页】)
       所选文章的作者,有五百六十余人,为使读者对他们有所认识,编辑者特制《作者纪略》,置于卷首,其编排以选文出现的先后为序,叙说作者生平,如“郑文虎,字病也,秀水人,乾隆壬戌进士,官至左赞善,有《屯松阁集》。”这样,《作者纪略》又等于五百多人小传汇编。
       前已说过,所收碑传文,有一传主而有二三种文献的,编者是作了选择的,但是《清代七百名人传》的著作者蔡洛冠在该书自序仍然批评《碑传集》,“所收赅博,而少所甄择,微病其杂。”有点不合实际。不过书的部头一大,难于处处精当,惹人议论。
       总之,钱氏《碑传集》,汇编二千余人的碑传文,提供了清代前期和中期重要人物,乃至稍有特点的人物的传记文献,省却读者的搜检之劳,且开了为清人汇集碑传文的风气,在清史文献学上有特殊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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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4-12 08:45:52 | 显示全部楼层
    (二)《续碑传集》
       缪荃孙编著,八十六卷,宣统二年(1910年)成书,当即有江楚编译书局印本,为续钱氏《碑传集》之作。
       缪氏(1844-1919),江苏江阴人,晚年号艺风。出身于诗书世家,光绪二年(1876年)进士,任翰林院编修、国史馆总纂,不屑官场的逢迎,得罪大学士兼掌翰林院的徐桐,离任,入湖广、两江总督张之洞幕府,主持江楚编译书局,主讲常州南菁、金陵钟山等书院,充南京高等学堂监督、京师图书馆监督,晚年入清史馆参加全书的设计及列传的纂写。他一生从事教育和著述,特别是版本目录学和金石学的研究。著作宏富,有《南北朝名臣年表》、《近代文学大纲》、《艺风堂文集》、《艺风老人日记》、《清学部图书馆善本书目》、《清学部图书馆方志目》等书;署名张之洞作的《书目答问》,传云出自其手;另有《艺风堂友朋书札》,为其与友人的通讯集;主编的方志很多,并主持《常州先哲遗书》的编务和椠刻。关于缪氏的生平,有其自撰的年谱,有夏孙桐作的《缪艺风先生行状》,第二章介绍过的费行简《当代名人小传》亦有其传,因其简明而附录于后。(【附录8,1页。第171页】)缪氏在清国史馆时担任儒林、文苑、循吏、孝友和隐逸五类传记的写作,是继续阮元在史馆的工作,这大约也是他后来从事碑传集编辑的契机。
       钱氏《碑传集》的传主生存年代至嘉庆朝截至,到了缪氏作书时代已经过了九十年,中间大事频生,有关的人物传记频出,是以缪氏认为需要续纂钱氏之作,遂于光绪七年(1881年)开始搜集资料,图书文献之检索外,同时向名人后裔广泛征集碑传文,历经三十年而成书。所收作者三百五十九家,志书十六种,记录道光至光绪时期的历史人物一千一百余人。
       体例上遵循钱氏书,然根据清代后期的实际情况作了小的变动,体现在二级类目中,如功臣类下沈阳功臣、国初功臣和宰辅类的开国宰辅、明臣宰辅概行取消,因这些类目的内容到清代后期已无从出现;藩臣类改称“外藩”,后加“客将”一目(因清朝镇压太平天国才产生利用洋将的事情,故有此目的增设)。将经学和理学二类合为“儒学”一类,列女类下加“辨通”一目。计分二十二类,为宰辅、部院大臣、内阁九卿、翰詹、科道、曹属、督抚、河臣、监司、守令、校官、佐贰杂职、武臣、忠节、藩臣、客将、儒学、文学、孝友、义行、艺术、列女。在宰辅、部院大臣、督抚等类中,又按朝年区分为道光、咸丰、同治、光绪四朝小类。具体到人物朝年的确定,以其卒年为准。
       缪氏对所选文章持谨慎态度,抱着“借名人之文字,即以存名人之事迹”的目标,不改动人家的文章,发现有误失的,或作夹注说明。对列女传的选择尤其严格。他把自己给人写的碑传文,有的也选了进来,不是为己身存不朽,而是为了尊重传主,保存其史料。他在传主的分类上,自己感到有混乱的地方,如将护理督抚的传主列入“督抚”类,而将署理督抚的人又没有列入,却放在“监司”类,有人应入“九卿”而列进“文学”,应进“文学”的又入了“忠节”。他自我责备是自乱体例,其实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他还给乾嘉名人搜集了碑传文,集成十四卷,原预备附在书内,因故未能刊刻,甚为可惜。以上所叙,多据其《自序》,兹将其附后,供读者阅读方便。(【附录9,1页。第1947页】)
       所选碑文,多有实际内容,令读者阅后能获知传主的主要行事,如卷四十二《守令三》的杨兆杏传,有两份,一为易燮尧作的传,云杨氏辗转各地任县令,行惠民实政及论为官之道;另一为彭崧毓撰的家传,比易作多叙述杨氏的家世,又写作清官而被弹劾罢任,流露出对弊政的不平之意。兹将两文附载于次,以见选文的一般情形。(【附录10,1页。第2447页】)卷46《校官》的《书丰县训导赵君事》、《宝应县训导张君墓志铭》,写卑官县学训导赵氏、张氏的尽职尽责。(【附录11,1页。第2529页】)卷85《列女·辩通》写秀女的指斥时政,除表现幼女的机辩,读之对清末败政及民间的不满情绪均能有所了解。(【附录12,1页】)
       对所选文章作者作《撰人小传》,以介绍其生平。这种作法与《碑传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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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4-12 08:46:16 | 显示全部楼层
    (三)《碑传集补》
       闵尔昌辑录,六十卷,成书于1923年,1932年梓刻。
       闵氏,江都人,清末入袁世凯幕,民初为总统府秘书,后为北京辅仁大学文学系讲师。长于经史,善作词章,对人物年谱颇为注意,这应当对其汇编《碑传集补》有密切关系。著述不少,有《雪海楼诗存》、《雷塘词》、《江子屏年谱》、《王伯申年谱》、《王石曜年谱》等。他鉴于人物的传记总在传主身后的若干时日才会陆续产生,因此缪荃孙所辑的清代晚期人物的传记,在缪氏编辑时尚未出现,而后才相继问世,因而有续编的必要和可能,闵氏为此花费十年功夫搜集资料,以补续编的不足。
      体例上与钱氏书、缪氏书相近,稍微有所增损。宗室、功臣、藩臣、客将四类皆取消;增“使臣”、“畴人”、“党人”、“释老”四类,立“使臣传”,是因使臣为晚清始设之官,应予增添,而列“畴人传”,是学的阮元、罗士琳的作法;将理学、经学分为两类,是恢复钱氏方法;列女传中取消缪氏的辩通一目,而增“母仪”;又有卷末《集外文》。其作书缘起及体例,具详其《自序》,兹附录于后。(【附录13,1页。第3021页】)闵氏保持正编、续编的特点,为所选文章的著者纂写小传-《作者纪略》。
       此书所收传文的传主,颇有一些同光以前的人物,如卷四十四文学传中,有明清之际的钱谦益、金人瑞(圣叹)、龚鼎孳等,卷五十六的罗聘、卷就的尹会一母李氏等等。
       全书拥有八百一十五位传主,所提供的传文都作了选择,比较成功。现选录几篇于次,请读者对选文作出判断。卷八有黄彭年撰《西沤先生墓志铭》,写进士、詹事府左春坊左赞善李惺伯在家庭为孝子,在乡里助亲邻,不乐荣达,而任教于书院的淡泊一生。(【附录14,一页。第3159页】)卷十三《使臣传》收有薛福成、何如璋、杨儒、黄遵宪和许珏五人传文,马其昶所写《清故出使义国大臣许公墓志铭》之传主许珏,在使臣中并不出名,然读这篇传文后,对其人的立身行事有深刻的印象。(【附录15,1页。第3229页】)卷末收有杨守敬、詹天佑、刘师培等传,陈衍作《杨守敬传》,对以“杨图”著称于后世的地理学家杨守敬的历史交代甚明。(【附录16,1页。第3877页】)

    (四)《碑传集三编》
       汪兆镛编辑,五十卷,又卷首一卷。笔者阅读汪氏的《微尚老人自订年谱》,知其生活在清末民初(生卒年1861年-1939年),一生坎坷,却对亡清法自内心的怀念。他是广东番禺人,光绪十五年(1889年)中举,并没有能够走上官场,为人作幕客,生活拮据。取斋名“微尚”,大约是表示崇尚微子启的气节,这就成为他选择《碑传集三编》传文的一个标准。汪氏处幕,为幕主作文,又勤于治学,后半生尤其如此,所以著述丰富,有《孔门弟子学行考》、《晋会要》、《微尚斋杂文》、《微尚斋诗》、《澳门杂诗》、《岭南画征略》、《番禺县续志》、《广东遗民录》等,这后一部书,张尔田在为其写的墓志铭中说是汪氏的“自寓”,即其以清异名自居。兹将张氏之文附于后,以便读者明了汪氏的历史。(【附录17,1页。第4550页)汪氏晚年定居澳门,从事《碑传集三编》和《椶窗杂记》的编著,弥留之际委托友人审定,足见其对汇辑《碑传集三编》的重视和审慎。
       汪氏佩服钱仪吉和缪荃孙的编辑业绩,所以本着这两家宗旨,续作第三编。本来在他编辑过程中,见到闵尔昌的《碑传集补》,闵氏之作应当是三编,他再编,该是第四编了,而却自居三编,将闵氏之作排除于外。他认为闵编选文不慎,“采及时流,以媚浊世”,不足计数,因此不论闵编选文如何,他按照自己的设计进行选编。汪氏主旨是要将光绪宣统时期的人物传文选好,适当补充钱、缪二氏遗漏的文章,所谓:“期于光宣以来,数十年政治之流迁,人才学术之隆替可以考镜;往昔名流,为钱缪所遗者,亦补辑一二。”具体说是做了四项工作,一是订伪,有的文献对历史人物记载有误失,汪氏发现有正确记录的文章,就把它选择进来,以抵制荒谬记载的流传;二是补遗,就是对正续编缺漏的人物传记文加以补充,如杭世骏、翁方纲、朱筠、吴荣光、鲍廷博、舒位、孙原湘等国史馆它传记的人,不能在碑传集中有遗漏;三是参证,有的不是碑传文,但有传记文所不记载的事情,应当把这类文章收入,有与传记文互相参证;四是续纂,是将死于《清史稿》成书之后的人,依照其人在清朝的社会角色,将其传文编入书中。以上所叙汪氏编书的设计,见于他的《自叙》,兹附于后,也请读者一阅。(【附录18,一页。第3895页】)
       与此编选原则相适应,基本上遵循钱缪分类法,不同的是创设“算术”、“独行”二目,前一目收集与科学有关的人物传记,后一目大约是汪氏遗民观念的产物。
       “三编”与前几编一样,备有《作者纪略》,使此类书籍保持一惯作风。
       汪氏所选传文究竟如何,兹举数例以明之。嘉道时期名宦阮元,清人为他写作的传记文很多,笔记中关于他的逸闻趣事也不少,“三编”卷一有《阮文达公逸事》,并非一篇完整的文章,而是从《南海县续志》、《番禺县续志》选取的阮元三段故事,另有汪氏所写的阮元在广州允许进口西洋米的文字,这几篇短文合在一起,给人一个鲜明的印象,阮元在广东做了不少好事,如此选文,反映人物与地方关系,有独到之处,详情见原文复印件。(【附录19,2页。第29页-31页】)“三编”卷二十选有《诰授光禄大夫前新疆布政使陈公墓志铭》,此文写传主陈际唐读书时代关心经世之学,初理地方事务即显示出从政务实的才能,后任职新疆,斯时此地靠内地钱粮接济,而内地财政状况又很不好,不足依靠,陈氏乃力谋自济之道,使藩库贮银大增;清亡,侨寓天津,主持广仁堂,办理善事。(【附录20,1页。第4204页】)民国时期北方有位藏书名家傅增湘,笔者早有耳闻,但不明其根基,及至读到“三编”卷二十七吴汝纶撰的《江安傅君墓表》,始知其祖傅诚,于太平天国战后,任佐贰杂职于江南,社会经济不景气,人们抛售图书,傅氏事冗俸薄,然而节衣缩食,购书读书,藏书逐渐多了起来,后来到天津,吴汝纶见他“僦居斗室”,“蓬头敝屣”,一面教几个学童,一面研究学问,而后来诸孙得以发迹。其根源就在于聚书力学。(【附录21,2页。第1533页-1536页】)“三编”卷四十六《史苓宾先生传》,写传主是江苏阳湖人,青年上遇太平天国战乱侥幸逃生,因而无意于仕进,致力于文诗,辛亥革命后,听到有人指责清朝,必然愤恨不平地与人争辩。这是汪氏借此文抒发自身感情了。(【附录22,1页。第451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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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4-12 08:46:43 | 显示全部楼层
    (五)碑传集的版本
       关于清人的四部碑传集,每一部都有其价值和使用的方便,但是若作有清一代的总体检索,则要把这四部书一一找来,必费寻觅之力;设若查找这四部书断限时代的人物,如嘉道之际、同光之际,不知是在哪一部书里?是正编还是续编,抑或是续编与补编、三编?要解决这类不便,最好是将这四部书汇刻在一起。近人深感于此,连续出了三种合集本。
       上海古籍出版社编印的《清代碑传全集》,包含钱氏、缪氏、闵氏和汪氏四种书,系上海师范大学图书馆陈金陵等编辑,十六开本,每页分三栏缩印,计二册,1987年发行。编者对原书作了校勘,删去“三编”的六十六篇,免去与“补编”的重复。编者制作了《姓名字号索引》,将四部书的传主混合编码,以便读者迅速查到传记所在的页号。这个索引姓名为主,字号作参见条目,检字采用四角号码编排法。索引附有四角号码笔画对照表,便利读者使用不同方法检索。详见索引的《凡例》和《笔画索引》。(【附录23,3页】)
       《清代碑传全集》问世的次年,即1988年,上海书店出版《清碑传合集》,也是十六开本,每页分上下两栏影印,分装五册,计四千四百五十页。第一册、第二册为钱氏书,第三册系缪氏续编,第四册是闵氏之补作,最后一册为汪氏书。(【附录24,封面】)前面关于各个碑传集传文的复印件,大多数是据这个本子复印的。这个本子页编有《人名索引》,检索方法与古籍出版社的索引不同,系以姓氏笔画为序。
       台北文海出版社的本子。该社编辑并印行《中国名人传记丛编》,将清人的四部碑传集全部收入,并放置在一起,编成总目。(【附录25,目录3页】)分装四十四册,即正编十二册(1-12),续编十册(13-22),补编十而册(23-34),三编十册(35-44)。制有人名、字号、谥号索引,依姓氏笔画编排;其对人名索引的制作颇下功夫,在人名下力求注出生卒年、字号、籍贯、旗籍、谥号,女性的丈夫姓名,对不知生卒年的则注明朝年。有了这样的说明,对区别同姓名的人特别有益,入康熙朝有两个做过两江总督的于成龙,一个是汉军旗人,一个是山西永宁人,不作这类说明,要找汉军于成龙的传文,可能翻阅的却是山西于成龙的传记,岂不费事,有了文海版的索引就不会发生这类问题了。详见附录。(【附录26,1页】)
       清代碑传汇集本的行世,在两方面便利了读者,一是有清一代人物碑传文的全本,令读者觅书方便;二是备有索引,且检索方法多种,使读者能够利用其熟悉的方法迅速查检。

    (六)《辛亥人物碑传集》
       在几部碑传汇编梓行之后,卞孝萱、唐文权编辑的《辛亥人物碑传集》,于1991年由团结出版社印制与读者见面。此书十五卷,大三十二开本,九百九十七页。
       辛亥革命以后,人们不再像古人那样利用碑石篆刻立传,因此卞孝萱认为辛亥时期和稍后一点的碑传是我国史料学上的绝响,因此坚定了搜集辛亥人物碑传的决心。他于四十多年前利用业余时间向各方面的有关人士求援,得到热情帮助,收集到大量资料,其中有业已出版的图书、报刊文献,更有稿本、拓片。在此基础上编辑成书。
       编者们所收录的人物,主要活动是在清末民初,也即清末民初人物。书题为《辛亥人物碑传集》,并非只收参加辛亥革命的人,清朝方面的、不过问政治的也在收录范围,但以人的政事表现归来,分出卷目,第一卷至第六卷为革命人物,七至十一卷系民初政治军事人物,十二至十四卷为清廷人物,十五卷是其他人物。全书共收二百五十余篇文字,每篇一人,即二百五十余人;有的人有多种传记,编者们多选择名人所纂写的,以“借名人之文,传名人之事”。(《编辑说明》)对所收之文,不论其内容,一仍其貌;然为多种阅览之便,作了标点校勘。在所收人物的时代上,此书与《碑传集补》、《碑传集三编》有所重复,编者们决定,凡前两部书已收入的人物,不再著录。
       此书所收的传文,皆能体现编辑者的初衷,传文作者多系名家,所写传主皆有实政实事可记,并且能很好地表达出来,下面复印三分传文,清读者一阅,这三篇文章是:陈三立撰胡湘墓志铭,王树楠作郭曾 斤神道碑,张炳麟著吴保初墓表。(【附录27、28、29,计4页】)
       此书传文的传主,系清末民初重要的或多少有点影响的人物,是跨代人物,也是清朝人物,它的问世,从清代人物碑传来讲,是更加完整,欲觅清人传记者,毋因其含有民初人物而忽略它。包括钱氏、缪氏、闵氏、汪氏四书的清代碑传汇编均出版在此书行世之前,出版家不可能将它考虑在内,以后再出版这种著作,或许会将它收进去。

    (七)清人碑传集的特点
       纵观前述五部清人碑传集,它们共同构成清代碑传文献的某些特征,笔者所认识到的是:
       其一、时代完整。五部书在时间上含括了清代各个朝年,上起明清之际,下迄清末民初,十七、十八、十九世纪和二十世纪初期的三百余年毫无遗漏,特别是清代前期和末季的人物,因有钱氏、汪氏和卞氏等的注意,尤为有幸,传记得以留存。
       其二、人物众多。五种书中的每一部书都是大部头的著作,若合在一起,总计有三百七十六卷,更是巨著。各书所录的传主,除“三编”未作统计,其他四书的传记数量在前面都已说明,相加起来,约为四千二百人。笔者对《清碑传合集》的人名索引作过估算,索引篇幅为二十九页,每页约一百五十人,总计约为四千三、四百人,“三编”应有四百人左右,五书共约有四千六百人。换句话说,总数不少于四千六百位的清朝人,在碑传集中有自己的传记,甚众于不只一篇。这还是就正传而言,至于附传(附带讲到的人,如传主的子孙),人数就要成几倍的增加了。人物如此众多的碑传文集,为前此各个时代所未有。
       其三、体例大同小异。钱氏吸收前人经验,创成清人的碑传集体例,缪氏以降,因循相仍,但也有小的变更,主要是因时因事作必要的卷目调整,所以能随时代的变化,收容各种人物的传记。
       其四、人物类型多样。各书的传主,以官员为多,但是其他社会职业、各种政治态度、各种人生观念的人物也有。唯无妇女、方外,是一大遗憾。
       其五、备有作者小传。钱氏等四部书制作有《作者纪略》、《撰人小传》,介绍各篇传记文的作者,便于读者理解正文。
       其六、制作传主索引。在三部碑传文的合集中,以及在《碑传集》的某些单行本中都有传主人名索引,为读者迅速查找传文提供便利,特别是文海版的更为有益。
       总起来说,清代碑传文的汇编事业在历史上最为发展,提供了读者阅览的最大方便,是非常值得庆幸的事情;又由于碑版传记的濒于绝迹,所以清代的碑传集,真如卞氏所说,成为我国人物传记史料的绝唱,更应当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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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4-12 08:47:2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节  综合类传文、碑文汇集

       本节的标题与第一节极其相近,不同在于将传文、碑文特别标明,表示这类碑传集汇编,传文相对多,碑文相对少,而前一节所叙述的汇编,碑传的分量要比本节所说的书中的相同内容来得重要些,也就是说本节述说的书中碑文不多,地位重要性下降。前节讲几种《碑传集》,本节主要介绍清代私人编辑的最大的传记文汇编--《国朝耆献类征初编》一书。

    (一)《国朝耆献类征初编》(《耆献类征》)
       第二章分析《清史列传》的文献来源,转述王锺翰的研究成果,指出《清史列传》的传文大部分抄自《耆献类征》,当有一千二百七十八篇。王氏还认为,“《耆献类征》成书于清季,收录之富,远远超过上列二书(指《清史列传》和《国史列传》),但碑传墓志,无所不包,杂沓讹夺,不一而足。”意即编辑有失当之处,信史程度大受影响。由此可知,此书传记文献宏富,而编辑方面不无疵议。王氏之说,实为灼见。不过笔者在这里所要着重说明的是此书编辑原则及其传记史料价值,不多量它的缺陷。
       此书由李桓编辑,李氏,字叔虎,湖南湘阴人,其父李星沅,官至总督,他以荫生起家,官至江西布政使,归田后从事《耆献类征》和《国朝贤媛类征初编》,另著有《宝韦斋类稿》。他的传记--《墓铭》,被收于《续碑传集》卷38,今复印出,附录于后,供有兴趣的读者参阅。(【附录30,1页】)
       李氏于同治六年(1867年)开始编辑《耆献类征》,历十五年辑成四百一十六卷的稿子,刊刻目录,邮寄海内友朋征求意见,然反映平淡,盖因人们没有见到全书,难于提出见解。待他从寄居地杭州返回家乡,请友人杨乐庭帮助厘定。杨氏对人物传记素有研究,在原稿的基础上,分定类目,排比各个传文的先后,并增加内容,达四百八十四卷。与此同时,李氏进行刻印,其时他眼已失明,听人念读辨别有无手民之误,经历七年,于光绪十六年(1890年)刊成,是为“光绪甲申开雕庚寅蒇工湘阴李氏藏版”,兹将这个版本的封面影印件附于后(【附录31,2页】)。此书从发凡起例到印刷蒇事,用时二十五年,成书不易;在客居地经营,残障后不废业,有了这种精神才得以成功。今日利用此书,诚不可忘掉编者的辛劳。
       编辑大篇幅的著作,困难的是资料要搜集齐全,编排要合理,要让读者利用方便。李氏父兄在国史馆任过职,抄有一些人物传记,他又请亲戚朋友抄录,这些就成为他的一项重要资料来源;他还从传记专著、文集、方志和笔记等各种体裁的著述中收集材料,来源到他的汇编里。所以在他的书里有官修和私撰的各类传记文书。如卷136《谏臣四》传记来源,有墓志铭、记、行状、小传、传、事略、墓碣、述闻、国史馆本传、杂录、合传、志传(方志人物传)等,卷138《谏臣六》的传文,除了上述文体,还有书事、别传、墓表、诗话、书序、哀辞、神道碑等。文体多样,源于书的种类多,数量大,可见《耆献类征》材料来源广泛和充足。
       李氏对体例的安排,在其撰写的《述意》里表达甚明。关于人物的时间断限,李氏定在从清太祖天命朝起,止于道光三十年,为时约两个半世纪。人物录取的标准,凡满汉臣工士庶有关乎朝政、典制、德行、艺能的言行,身后有官方、私家记录的,不论其文字的体裁,均在选择之列,所以范围相当广阔。
       在传文的分类方面,李氏主要考虑传主的官职,在不同性质衙门做过官的人,又依据其社会实践的重要方面作出判定,对未入仕的则以社会特点作出区分。因“宗亲藩部王公勋业最盛”,故首列王公表传,这里面包括两部分,即宗室王公功绩表传和外藩蒙古回部王公表传;这其实是卷首部分,此外的十九类才是正文部分。宰辅,内阁主官,指清朝开国期的内三院、其后的殿阁大学士和协办大学士,挂有大学士衔的总督及钦差专办重务的官员。卿贰,中央部院堂官,即开国期的六部、都察院、理藩院的承政、左右参政,其后的六部尚书、侍郎、都御史、副都御史、佥都御史,中央各府寺的堂官,以及宗人府府丞、内阁侍读学士督捕侍郎、总督仓场侍郎和内务府总管大臣等。词臣,翰詹衙门词章之臣,即国初文馆及此后的翰林院里的上起掌院学士,下迄庶吉士,詹事府詹士,以及由翰詹两衙门升转的国子监祭酒、司业。谏臣,监察衙门都察院的御史和六科给事中,清初的巡按,巡视京师五城御史,巡漕、巡仓、巡盐、巡察台湾御史均属此类。郎署,中央司官及其同类官员,诸如内阁中书府部寺院各司员、小京官、笔帖式,以及属于京察范围的顺天府治中、通判。疆臣,所谓封疆大吏,即总督、巡抚、漕督、河督、副河督,以及布政使、按察使。监司,省级衙门重要官员(三、四、五品官),指清初的布政司的左右参政、参议、守道,按察司副使、佥事,学政,乾隆以后的守巡各道、由部铨授的都转盐运使。守令,基层地方长官,即知府、直隶州知州、散州知州、知县、直隶州同知、通判,以及盐科司提举、盐场大使。僚佐,清初各府的推官,清代的学官(教授、教谕、学正、训导)。将帅,八旗、绿营高级将领,用兵时的大将军、副将军、各路统兵大臣,领侍卫内大臣、内大臣,都统、步军统领、左右翼总兵、前锋统领、护军统领、京旗副都统、散秩大臣,各省驻防将军、副都统、提督、总兵,实即八旗副都统、绿营总兵以上武官。材武,京外八旗、绿营的侍卫、副将以下官员及建功的武人。忠义,以为国捐躯为准,不论其文武官秩。孝友、儒行、经学、文艺、卓行、隐逸、方技七类,有的人多才多艺,在这七类中占着几个方面,编者依其认识定在一处;所有官员的传记都分散在前面各类,此七类纯收未入仕者,即使有甲乙科功名和铨选,只要没有到任,都归入于此。以上正编十九类,合卷首为二十类,兹将其卷目、各类的卷数、官修十六年版的册数列表于后:
       类目              卷数  册数            类目    卷数    册数
    宗室王公功绩表传       12     4             将帅     66      33
    外藩蒙古回部王公表传  192    38             材武      4       2
    宰辅                   40    20             忠义     44      22
    卿贰                   74    37             孝友     20      10
    词臣                   18     9             儒行     18       9
    谏臣                    6     3             经学     10       5
    郎署                   10     6             文艺     20      10
    疆臣                   56    28             卓行     18       9
    监司                   10     5             隐逸     20      10
    守令                   34    17             方技      4       2
    僚佐                   12     6
       此外,在卷首还有述意一卷,总目二十卷,与述意合为三册,通检十卷,附满汉同姓名录一卷,合刻六册,总计全书,为卷七百二十,册二百九十以四。在正编十九类中除郎署之外,都是两卷一册。
       上述类目的设置,体现了李氏丰富的清代职官知识,也才可能将传记归类的合理。人物的任职衙门的变化,与职官制度的复杂和变异,使许多情况不好处理,如官员有降调,而最后之职务不如原先的高,有升迁未赴任,官员有加衔、赠衔,有署理、护理,这些人如何归类?李氏采取遵从实际的办法,凡是加衔、赠衔、署理、护理、降调盖从原官,未到任的亦依原来职务。李氏承父兄余荫,本身也久历官场,自然懂得职官制度,但是也还需要学习推敲,如将藩、臬作为封疆大吏,即考订出康熙帝和乾隆帝的谕旨,并非想当然的决定。
       各类人物的排列,李氏的标准是,官员依照科分、仕年先后,个别的凭卒年;忠义以后的八类,则以卒年为据;如果查不到生卒年的资料,则旁推出大概的朝年,以便依序编排。
       对所录传文,要求内容真实,为此一般不取传主子孙的撰述,但若有人事迹传播人口,却没有他人的记叙,可以适当采取;若本人不许子孙及请求他人写作传记,而自撰碑文,以及他人在其生前所作之文,实事实堪传后的,兼择一二;凡实事无证的进于谀墓之文不录。
       一人可以采录数传,若国史馆有传的,则首录之。从选录的实际情形看,多数人是一人一传,但一人有二传的也不少,有的人甚至于有四五个传文,如卷138《谏臣六》六科给事中、湖南湘乡人谢振定的传记有六篇之多,分别是秦瀛写的墓志铭,吴云的墓表,黄楷盛的传,吴敏树的书事,张士元的书事,《啸亭杂录》记事。同卷给事中、湖南湘潭石承藻有三份传文,分别选自《沅湘耆旧集传》、《啸亭杂录》和罗汝怀撰文,御史、广东顺德人黄玉衡也有三传,是盛大士的传、《顺德县志》传、《粤东七子诗钞》小传。卷324《将帅六四》提督、贵州松桃人杨芳有传文五篇,为国史馆本传、张錡的记事、《圣武记》记事、《啸亭杂录》记事、龚自珍书事。卷329《材武三》副将、河南河内人白云上以传文四件,系姚文田作的墓志铭、张云璈的传、金捧阊的传、王中的颂。卷143《郎署五》行人、江苏镇洋人顾东垿也有传文四篇,为沈起元的墓志铭、王昶的传、郑方坤小传和《湖海诗传》小传。同卷中书、湖南宁湘人王文清所有的四份传文是,李元度的传、《学案小识》文、《词科掌录》文、《四库全书总目》文。一人而有数传,自然内容丰富了。所录的文献,注明作者和书目以及文体,便于读者同原书对照。
       人物归类的原则有了,重要的是还要在实践中依据实情在出调整。如卷325《将帅六十五》的斌良传,原先据《国朝诗人征略》的记述,只以为他任刑部侍郎,受命为驻藏大臣,但在赴任途中亡故,因而将它置于卿贰类,待后看到他的国史馆本传,获知他已到任,遂改置将帅类。(见斌良本传后的编者说明)
       《耆献类征》篇幅太大,欲寻找某人传记文自然费事费时,李氏为读者查找方便,特作《通检》,即人名索引,依韵字检索。他考虑到同姓人太多,尤其是大姓,若以姓氏检字仍有不便,因而采用姓名最后一字声韵分类,如名叫吕宫、严学宫、曾汝宫的人,后一字都是“宫”字,编排在一起,宫字是东韵,于是在东韵目下有宫字类,下面排列那些人名。在名字之下注出其人传记所在的类别及其卷数,如吕宫名下注“宰辅三”,即其传在宰辅类之第三卷(不是全书的第三卷);如若其人是附传,则在名下家写见某某人的传,如曾汝宫下书“见忠义三戴光升”,即曾氏传记附于《忠义三》戴光升的传记之内。这种通检,对于懂得字韵的读者是比较方便的。
       以上说明,主要见于李氏的《述意》和《通检·例言》,兹将《述意》原文和《通检》的“宫”、“中”二字实例附印于后,若欲览《耆献类征》,最好把这两篇文字阅读一过,将绝不会是浪费时间的事。(【附录32,8页;附录33,1页】)
       用了许多笔墨,了解《耆献类征》是怎样的一部书,目的是为了利用它,那么它的传记阅读价值究竟何在呢?
       第一、《耆献类征》拥有上万人的传记,是其他任何人物传记专著所望尘莫及的。李桓在《述意》中说其书“卷帙浩繁,人数逾万”,究竟一万多少,他没有统计,盖因人数太多,难得有人下功夫去在细致而枯燥的计算。笔者查点了几个卷目,凡是见于目录的人名就计数,卷三百二十三《将帅六十三》计十二人,卷三百二十五《将帅六十五》也是十二人,因此将帅类每卷大约十二人。卷三百二十九《材武三》计三十人,人数比《将帅》卷多一倍以上。卷一百三十六《谏臣四》计三十人,卷一百三十八《材武六》有二十四人,两卷平均为 每卷二十七人。卷一百四十三《郎署五》计二十九人,卷一百四十四《郎署六》有二十八人。卷四百八十一-卷四百八十四《方技》共计一八十四人,平均每卷四十六人。各种类别内的各卷人数大体相同或接近,而不同类别卷中的人数差别很大,大约可以这样断定,高级官员的类别,每卷人数少,如“将帅”,才十人多一点,因为他们的传记内容多,占的篇幅大,所以每卷容纳的人就少;中层官员的类别,每卷人数要比前一类的多得到,如“郎署”、“材武”、“谏臣”,平均每卷接近三十人,是“将帅”人数的一倍半;下层人士可写的内容不多,每卷包容的人可以很多,如“方技”,一卷的人数,相当于“将帅”四卷的合计。若以我们查点的每卷人数最少的“将帅”为标准计算,七百多卷的书,人物就近万了,如果我们取少的和多的人数的平均数来说,姑且以每卷二十人计数,则全书应为一万四千余人。粗略地说,《耆献类征》含有一万五千人传记,大约不会太离谱。
       一部书提供一万多人的传记,实在是了不得的著作。这一万多人,名气大小不一,功业多寡有别,社会贡献有异,但在清代(道光朝及其以前)都是人物,都是大大小小的名人,都有社会影响,都可能是人们考察的对象。今人握有《耆献类征》一书在手,要想了解清代稍微知名的历史人物会得到相当的满足。不能是这部书是道光以前历史人物传记的总汇,但它是向这个方向努力的,而且取得了一定的效果。
       《耆献类征》以其含有人物传记之多,成为清代第一大部头的传记专著,为其他同类著作所不可比拟,或者说所不可企及。上一节介绍的几部清人碑传集,所包含的人数合在一起,不过四千六、七百人,仅仅达到《耆献类征》的三分之一。上章叙述的《清史列传》,见于目录的人名近三千八百个,数量上与《耆献类征》差距更大。不仅清代人物传记专著的分量无法与《耆献类征》相比,在古代也没有任何一部传记专著在人物数量上能与它抗衡。应该说《耆献类征》是我国古代最大的人物传记汇集,这就足以表明它的价值之所在。
       第二、《耆献类征》史料可信度不差。此书包含了大量的墓志铭和杂文,与较严肃的传记文混合在一起,因而使人认为它驳杂,降低了它的声誉。这里不妨分析它的文献来源,从中可能看出一些道理。它的资料来源,可以归纳为三大项,一是清国史馆纂写的人物传记,《耆献类征》在人物传记后面所注的“国史馆本传”,即源于此。李桓在《述意》里说其父兄及戚友在史馆抄写传稿总是有限,书里缺少官修传记很多,希望“海内故家,如将先世传本钞寄,当归补编”。他的愿望是用史馆传记,也达到了部分目的,但不如意。他之利用官修传记,在王公表传、宰辅、卿贰、疆臣、将帅等类目中表现最为明显。他把乾隆二十九年撰的《钦定宗室王公功绩表传》十二卷全部抄齐,移植到他的书中,又千方百计抄录《钦定外藩蒙古回部王公表传》,包括乾隆四十四年、嘉庆十七年、道光十六年和道光二十九年的正续编,一百九十二卷,他因难于得到抄本,致使有十三卷的缺佚。这两种王公表传,当时很不好找,现在也不易见到,故欲读到它们,也可以向《耆献类征》求助。此书大臣传不少出自史馆本传,如卷三百二十三、卷三百二十五《将帅》传的二十四人,有二十三人传文来自史馆的本传,只有提督陈阶平一人的传文是私家写的行状。在中级官员的类目里也有少许官修传文,如卷三百二十九《材武三》里的诺尔本、雷震的传文,即系国史馆本传,卷一百三十六《谏臣四》赵青藜传亦然。
       《耆献类征》传文的其他来路,是私人纂写的传记、墓志哀悼文、笔记、地方志,以及其他杂史。诚如李桓自己所讲,抄写的国史馆本传有限,需要利用私家著作,笔者对卷一百三十六《谏臣四》中三十个人物的传记文体作了统计,属于国史馆本传一篇,民间编写的传记十八份,墓志铭、行状七件,笔记和其他八份,方志一篇,计三十五份。卷一百四十三《郎署五》人物二十九位,传记文三十七篇,其中传二十三件,墓志铭、墓表九篇,笔记和其他五份。卷一百四十四《郎署六》的二十八个人物有传文三十八篇,内里国史馆本传一件,传记二十五份,墓志铭、神道碑六篇,方志一件,笔记和其他六篇。《方技》类的四卷传主资料载体,大多数是传记,少数是墓志铭及笔记。上述各种文体的篇数,令我们产生下述印象:在清国史馆传记之外,《耆献类征》所用的文献体裁,以传记体为最多,其次是墓志类的,再次为笔记类的,方志和其他文体更少。一般说来,无论是官修还是私修,传记史书都有失真成份,相对而言,官修的内容比较真实,私家写的美化成份会加大,特别是墓志之类的,李桓虽说也在努力避免收录明显的谀墓之文,这当然是难于做到的。因为不对每一个人物的历史作深入的研究,怎么能知道他的传文的那一部分的描述是失实的呢。如果这样来要求的话,对于文献汇编的事业是不恰当的,须知那是传记研究者的任务,而不是传记资料汇编者的事情。《耆献类征》的传文也有芜杂的情况,有的文字与传记关系甚少,实在可以取消,但是这类篇章极少,不是大病。也许笔者的这种宽容态度,是出于对此书汇编的巨量资料的偏爱吧!无论怎么说,空前的人物传记文献汇集,提供的史料是宝贵的,给读者的方便是更值得庆幸的。
       第三、传文反映历史人物的概貌和特点。人物传文归类之后,只要分的准确,传文写得也有内容,人物的特点也就出来了。兹以方技类传记文为例,阅读之后,感到社会三教九流人物的某些形象如在眼前。如民反映间郎中,有儒医和一般医生,有综合医术和骨科、儿科、妇科、内科、针灸等专科,有医学理论家,有对病人穷富一视同仁和施药济贫者,还有鄙薄富室者,沈文渊、郭兴时等人即是。(【附录34、附录35,各1页】)如记录棋手,不仅技艺高超,律己甚严,不为权势曲身,范西屏、徐璇者流是也。(【附录36,1页】)再如篆刻家洪髯、高云等人,高氏多才多艺,还会指画,制作工艺品骨钗、放大镜之类著《印谱》,洪氏业精而富有印章学理论,,事见其传。(【附录37,2页】)建筑方面,黄攀龙、张涟(南垣)造诣极高,尤其是张涟,被清人尊为园林家典范。武术家甘凤池,兼具按摩术。说书艺人柳敬亭、浦琳等人,浦氏还是慈善家。(【附录38,2页】)工艺家濮仲谦,精于制作竹、木、锡器。测算命运方面,又分出不同种类,《方技》类中有占卜、拆字、占候、阴阳、相面、星象乃至预言诸种人物,如何万年、孙文者流。(【附录39,1页】)还有一些书画家,因本书在第二章叙述甚多,这里从略。但要指出,在《方技》类人中,值得注意的是传记文所反映的他们的精神风貌,前面已然涉及到了,他们讲气节,仗义恤贫,或者玩世不恭,以“疯子”的面貌出现于世,以示对社会不公平的抗议,如“徐疯子”,(【附录40,1页】)这样的人物可不只一位。《方技》类以外,再以《谏臣》类来讲,传文表现出言官的特色,往往因忠于职守--言事而被处分,如龚建阳陈漕弊而降调,曹一士被乾隆帝怀疑泄漏奏章遭议处,乾隆帝因刘元燮不愿就外任而折其气,降级外出,马宏琦弹纠赃官反遭诬陷,周焘自知不容于世自请退职。阅读这些传记,获知不少人官场坎坷,看来言官的职务可不好当。难怪清代少有有建树的谏臣,迫使他们明哲保身,对弊政装聋作哑,得过且过。这类传记还能反映吏治和各种社会问题,如《王   传》记录他出差吉林,见到移民的众多而缺乏政府机构的管理,建议当地设立州县,并被皇帝批准。(【附录41,5页】)《王宁炜传》则透露出地方赋役折色的害民。(【附录42,3页】)此外,记录家庭家族关系、民间宗教活动、粮价等等社会现象,不再缕述。
       前已说过,《耆献类征》的光绪版,由于这部书篇幅过大,难于得到重印的机会,笔者尚不知它有无另外的本子。不过它有一个节选本,为台北文海出版社印行,系《近代中国史料丛刊》第三编第一辑的第五册至第七册的三册,计一千五百八十四页。节选的原则,编者并未说明,笔者粗粗浏览,知其旨在选明臣名人传记,多系官修之作。选编者注意指明文献出处,《王命岳传》文后书写:“右《文献征存录》,钱林撰。录自《国朝耆献类征初编》卷一百四十三《谏臣十一·补遗》。”
       要之,《耆献类征》是清代,也是我国古代最大的一部人物传记资料汇编,编辑的用力之勤,史料的价值之大,是不言而喻的事情,故而不惜篇幅作如上的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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