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震西：一位资深美编的“平常花草”

姚波

姚震西：一位资深美编的“平常花草” 南国早报 [table] 　　姚震西，1966年生，广西合浦人。1988年毕业于广西艺术学院，现为广西美术出版社副总编，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作品曾入选第六届、第十届全国美展。 　　《圃中花》。 　　《蔬园清味》。 　　《圃中好花色》。 　　本报记者 李岚 　　近日，“漓江画派”走进香港澳门的消息激荡着广西美术界，不少画家纷纷动身随画作一同前往。然而，有作品展出的青年画家姚震西却没有出现在赴港澳的画家队伍中。5月11日，他的个人画展“平常花草——姚震西中国画作品展”在深圳关山月美术馆开幕；6月3日，他又带着自己的60余幅写意花鸟画作品亮相莞城美术馆。用他的一句话说：“香港澳门我也很想去，但实在忙不过来。” 　　深圳关山月美术馆是以我国著名国画家、教育家和岭南画派大师关山月先生名字命名的国家级美术馆。自建馆以来，它就对当代中国画艺术的现状与发展有着持续的关注，尤其关注当下中国画艺术在拓展革新的时期中青年国画家群体的状态。据悉，姚震西是第一个受到邀请在关山月美术馆举办作品展的广西画家，展后，更是有数十位当地美术专家对姚震西的“平常花草”展开了热烈的讨论。 　　6月初，当姚震西带去深圳的60余幅画作到达东莞时，当地媒体报道说：“漓江画派在当代中国画坛上的声名与影响力早已广为人知，姚震西的到来，使得东莞的美术爱好者有幸能亲眼目睹漓江画派画家作品之风骚。” 　　究竟姚震西笔下的“平常花草”具备了何种魅力？两场画展之后，姚震西接受了本报记者的专访。 　　一个“花痴”，两个花园 　　作为广西美术出版社一位资深美术编辑，姚震西的“大名”早为美术界所熟知，他所编著的《中国美术年鉴》、《北京画院秘藏齐白石精品集》在编辑界和美术界颇具影响。而作为“漓江画派”当中一名优秀的中青年画家，姚震西是近年来才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许多评论家也吃惊地发现，姚震西画画多年，最为令人赞叹的竟是他笔下有别于传统文人画梅兰竹菊四君子的那些“平常花草”。 　　“我有两个花园”，姚震西告诉记者，其中一个比较大的面积达60平方米，遍植诸如野百合、竹节海棠、车前草、绣球花等等身份卑微的“平常花草”。“但凡慕名来我花园的人，无不大跌眼镜，因为花园里并非错落有致，曲径通幽，而是一片杂草丛生的郊外风光。”姚震西说，他力求在花园中体现一种生机盎然的野趣，但大多数人却觉出一种“荒芜感”。姚震西又将自己的花园取名“平常花草堂”。 　　原来，从事美术出版工作二十多年的姚震西，工作之余的放松方式就是画画，而且专门画花花草草。他一边同美术界各门类的艺术家、学者打交道，并乐于为他人做嫁衣；而另一边，他并没放松作为一个国画家在艺术上的追求。从上世纪80年代起，姚震西就在他开荒耕种的“平常花草堂”里不急不慢营造他的花鸟画世界。一篇美术评论形容“园中四时花木荣落华实，一任天机，主人栖游其间，索隐探微，顺天意而笔研之，日久情深，从而构造了笔下那个重叠于现实与古典的镜像”。 　　姚震西说：“当编辑太理性，所以我着迷于花花草草那些形态，感受它们变化的细节，甚至细微到土壤，我都乐于去关心。” 　　也有人说，长期对卑微生命的观照和感悟，使得姚震西渐有一种内敛沉静的笔墨语言，雅致温和的色调。最为难得的是，他在这些寻常草木的描绘中表达自己对中国画别有会心的理解，而个人性情与审美特色也在这些灵动的笔墨中得以充分展现。 　　自家花园之外，姚震西最常去的地方是广西药用植物园，这一去也是十多年。从一开始不收门票到收门票，门票从一两元钱涨到15元，姚震西一直是植物园的“忠实游客”。而且他总是一大早就去了，戴一顶草帽，背一壶水，徜徉在诸如什么广西特产药物区、药物疗效分类区、木本药物区、藤本药物区、荫生药物区之间，有时甚至只为观察一株花草从早晨到下午的不同状态。瞧他那认真的劲头，朋友们屡次冠以他“花痴”的“美名”。 　　“平常”是一种人生态度 　　为什么甘愿当“花痴”呢？熟悉姚震西的画友张东一语道破天机：“一般来说，写意花鸟并不取巧：它不容易进行宏大叙述，也没有工笔的精雕细琢，一不小心，还容易陷入‘文人高仕’的抽象晦涩，或进入斑驳陆离的华丽表达。因此，要在写意花鸟中，开创出自己独特的意境，其实并不容易。在‘如何形成自己的风格’这个追求中，这些年我们觉察到了他的思考、追求与内心的挣扎。” 　　张东和姚震西就在隔壁办公室，闲来两人经常一起喝茶，切磋交流。在张东眼里，“阿西是一个非常大气的人”。他们时常在一起讨论“平凡的一花一草与宏大的命题”、“生机盎然的花草与写意的笔墨表现”等话题。张东看到姚震西，“在平凡花草里不断尝试种种突围，努力突现的生命张力”。这一次到深圳举办“平常花草——姚震西中国画作品展”，张东随行记录了展后研讨会专家们的讨论：“大家空前热烈，仿佛都被姚震西的作品中一种‘平凡的大气’震住了，浮躁的当下尤其需要这种精神。” 　　开展当天即有专家评论说：“姚震西的花鸟画是平常花草不平常”。他们认为姚震西的花鸟画取材看似平常，实则巧妙地突破了中国传统花鸟画的既有程式，没有梅兰竹菊四君子清高的隐喻，也没有牡丹、夏荷、松鹤祥瑞的象征，正是这些看似不好入画的题材，给画家预留了更大的语言拓展空间。 　　还有一位参观者在博客写下：“姚震西给自己的作品起名字叫《平常花草》，‘平常’二字既说明了作品取材的内容，更表明了一种态度：对于姚震西而言，绘画与其说是一种有意识的创作行为，不如说是一种常态，一种艺术的生活状态更为贴切。姚震西选择了‘平常花草’，便选择了一种超逸淡泊的生活方式。在这个声色犬马、物欲横流、充满诱惑的世界，敢于平常已经不是件容易的事儿，敢于承认平常更需要一定的信心和勇气。” 　　听到这样的评价，姚震西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反过来姚震西觉得在关山月美术馆，前来看画展的人们“素质都很高”。有时候姚震西默默站在一侧观察那些看画的人，“他们眼里有惊喜，近看了，还要远看；最关键的是，我以为他们对我这个题材很认可，除了画作本身，他们懂得去欣赏画中表现出来的某种美术生态。” 　　“姚震西现象”引发花鸟画思考 　　中国花鸟画不但有悠久的历史，而且在世界艺坛上独树一帜，尤其是“水墨花鸟”，以其清秀疏雅、富丽堂皇、博大丰满而呈现于画坛。近年来，有专家指出，传统的“水墨花鸟”天南地北一个样，一朵花，一棵草，一片山水，放之四海而皆准，整个“水墨生态”也已经进入一个“复制时代”。在这种情况下，花鸟画如何再推进，如何再有大的跨越，如何创作出更好的作品是整个美术界的当务之急。 　　美术家吴冠中老先生说过，有时候看一个画展，好似看一个戴着面具的化装舞会，这自然是有意遮挡自己，以假取宠的一种画画形态，可怕又无味。 　　广西画家苏旅表示，姚震西突破了这种“面具”，寻找到了一条属于自己的路。“你看传统的花鸟画都是折枝的，姚震西的花鸟画却带着泥土、带着根，还有水分和空气，充满生机。”苏旅不完全认同时下一些画评将姚震西的画写成是“闲的心境”，“其实他在创作中非常用力，用心。认真，是一种‘平常心不平常’的心态”。苏旅还告诉记者，深圳、东莞两地美术专家对姚震西的画展评价很高，研讨中甚至引发“大家对花鸟画的一种思考”。 　　广西著名美术评论家刘新在看到姚震西的“水墨花鸟”后也是心中暗喜，他写道：“姚震西的生活、画画总有那么一点讲究和自我，所以他从未走向过宏大叙事和社会性题材的美学方向，而是对周遭那些习以为常的花花草草心生爱怜，从中寄含趣味。这种与花草私语相伴的习性，十几年不曾改变，只是近年来愈加从中看出门道，转换成笔墨，让人相对就嗅出了土地的味儿和那种久违于野郊的青涩草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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