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中锦绣 笔底波澜-----在《姚奠中书法展览》长廊里的遐思

姚波

胸中锦绣　笔底波澜-----在《姚奠中书法展览》长廊里的遐思
作者：  傅如一

　　先生在年近八旬的高龄，一举推出一百幅书、画、篆刻新作，巨大的凝聚力吸引了无数的专家、学者、名人。人们徜佯在艺术的长廊里留连忘返，或鉴赏其书、或惊叹其画、或击节其诗，然而我更为仰慕的是先生高尚的人格和情操。

　　在笔力遒劲的两幅隶书对联前，我沉思着：

　
　“与有肝胆入共事，于无文字处读书。”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世当以同怀视之。”
　　先生说的有肝胆人、知己，同怀是指谁呢?我是先生的弟子，从学从教10余年，回首往事，历历在目：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先生被选为九三学社山西省委主任委员。10多年来，先生领导社里的专家学者们与中国共产党“荣辱与共，肝胆相照”，当去年那场风波发生之后，先生在报纸上一再表明心迹，拥护共产党的领导，并劝告学生小心上当。先生得知我深夜驱车，在省政府门前疏劝部分学生返校的时候，先生欣慰地笑着，眼神放出异样的光彩，就象一位运筹帷幄的老将，得到了千里之外的捷报。那异样的光彩使我猛然省悟：先生说的有肝胆人、知己、同怀有着特定的含义：它不是指某一个具体的人，而是指我们伟大的党！先生爱党，党也爱先生。在那些坎坷的日子里，是党组织一次又一次为先生昭雪不白之冤。“莫放春秋佳日去，最难风雨故人来”，这一幅篆书饱含着先生对党的感激和风雨同舟、生死与共的深情厚意。
　　先生执教50余年，是著名的教授、著名的研究生导师。他最喜爱弟子们勤奋好学，自己更是孜孜不倦、率先垂范，“未能一日寡过，恨不十年读书”这一幅篆书是其勤奋精神的写照。“殷甲周金汉魏碑，钟王以下亦争奇．功夫喘在临池黑，骨力风神各异姿。”这一幅行书体的论书绝句，不仅仅是论字，也是论学。先生常说，做学问最可贵的是锲而不舍，最需要的是“临池学书、池水尽黑”的苦功夫．近10年来，先生出版的著作6种，论文40余篇，字数在300万以上，还带了4届19名硕土研究生。试看这一幅苍劲的行书：“长城不限汉江山，奇迹名扬天地间。岭上惊风吹细雨，何妨挥汗勇登攀。”这位“不到长城非好汉”，到了长城，仍然顶风冒雨、挥汗勇登攀的长者，虽然白发苍苍，却焕发着永不凋谢的青春。
　　先生于弟子，重才更重德，总是教导学生把德育放在首位。去年9月，风波过后，先生为了引导学生走出情绪的低谷，他给研究生上的第一课，就是这样4句话：“宏观辨方向，微观察现实。纵向看发展，横向比差距。”他说，一个人坚定正确的社会主义方向这是第一位的，是立身之本。要做到这一点，就得深入实际，深人工农去了解国情。而了解国情，还得纵向地看发展，了解过去、现在，预见将来。同时，也得与同时期的国家比较，看到我们的不足，急起直追。一个人立身是这样，治学也是这样，先生这4句话以笔力千钧的大字展现在长廊里，李立功、王森浩等同志看后，频频首肯。参观者纷纷抄录，作为自己的座右铭。　　　　　
　　先做人，后做学问。“士先气识而后文艺”，这条标准先生常用来评价古人，让同学们从中受到启发。展览长廊里省《论诗绝句十首》是10幅最为得心应手的书法艺术珍品，诗字惧佳，神形兼备。劲似苍松，行如流水，如群山竞秀，如万水朝宗，最能体现先生书法艺术诗书一体的本色，同时也体现了先生德才兼备的教育思想。其中一首是咏杜牧：“绮罗丛里一骅骝，论战论兵谁与俦。不作西平及定远，却回春梦恋扬州。”先生很赞赏杜牧有治国之才，但惋惜他缺乏报国之志，留恋大都市，迷恋绮罗丛，结果是落了个“青楼薄悻名”。这对我们当代的大学生该是多少富有现实意义的启迪！另一首咏白居易：“篇削空文句尽规，惟歌民病任人嗤。如何五载洛城住，竟尔闲居作颂诗?”对白居易后来不能坚持理想和信念，提出了婉约的批评。这说是说，一个人的思想品德的修养是一辈子的事情，远大的理想与信念是不能动摇的。先生是说的古人，但我深信他是有感而发的。还有一首是咏李白，“纵酒游仙为底情，笔驱风雨鬼神惊。须从趋舍观行止，不老匡庐乐请缨。”
　　李白的爱国热情受人利用，错误地卷入了永王璘发动的暴乱。流放归来，知错即改，积极请缨，主动投身平定安史之乱的爱国斗争。李白一生有多少事迹可写，为什么特别要肯定他“请缨”这一点呢?联系实际一想，我真为先生寓教于字，寓教于诗、谆谆善诱、沥血耕耘的良苦用心，而深深地感动。
　　在这艺术长廊里，我与先生坐在一起，近在咫尺，但我分明感到，我与先生竟存在着多大的差距！艺术的生命是永恒的，艺术的长廊是没有止境的，艺术的灵魂是圣洁无瑕的，只有人类灵魂的工程师才能创造纯洁灵魂的艺术珍宝。

（《山西政协报》1990年9月2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