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姚氏宗亲网

 找回密码
 立即注册

QQ登录

只需一步,快速开始

搜索
热搜: 活动 交友 discuz
查看: 862|回复: 0

安得舒适布裘 天下百姓同享

[复制链接]
  • TA的每日心情
    开心
    5 小时前
  • 签到天数: 2953 天

    [LV.Master]伴坛终老

    发表于 2014-6-23 20:17:0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姚波 于 2014-6-23 20:19 编辑

    姚穆院士
    2008-09-27  阅读:831  作者:
    安得舒适布裘  天下百姓同享
        任何一个工程都不是哪一个人能完成的,它需要一个大集体,少则几十人,多则几百人乃至成千上万的人
                                         ——姚  
    曾经有人说过,在中国纺织领域里,没有哪一个环节、哪一个行当,姚穆是不精通的。可是姚穆反对这个说法,他只是承认自己在纺织这个领域里摸爬滚打了数十年。请看他一生的简历,从他走出南通中学的大门,一辈子跟“纺织”结下了不解之缘:
        1948.9——1950.8    江苏私立南通学院纺织系
        1950.9——1952.8    陕西国立西北工学院纺织系本科毕业
        1952.9——1954.9    西北工学院纺织系助教
        1954.9——1957.8    西北工学院纺织系讲师
        1957.9——1960.8    西安交大纺织系讲师、教研室副主任
        1960.9——1972.1    陕西工业大学纺织系讲师、教研室副主任
        1972.2——1979.3    西北轻工业学院纺织系讲师、教研室主任
        1979.3——1982.9    西北纺织工学院纺织系副教授、系副主任
        1982.10——1983.9   西北纺织工学院纺织系教授、系主任
        1983.10——1987.9   西北纺织工学院教授、院长
        1987.10——2001.3   西北纺织工学院教授、名誉院长
        2001.3——2001.11   西安工程科技学院教授、名誉院长
    2001.11——现在    中国工程院院士、西安工程科技学院教授、名誉院长
    让我们来详细看一看这位纺织科学家一生的经纬吧——
      
    回眸当年
        2002年一个秋高气爽的下午。
        恰巧是个双休日,通中校园里没有往日的喧腾和活跃,显得静静的,然而却透现出几分喜气。学校大门口,竖立着站牌标语:热烈欢迎校友姚穆院士看望母校。校园里松柏苍翠欲滴,绚丽多姿的菊花绽开怒放,古老的楸树仿佛焕发了青春,一切都充满了迎接贵客的气氛。
    学校党委书记兼校长缪建新、副校长姚天勇和朱全中,还有教导处、学生处、团委的领导同志,还有部分师生,从学校大门口,把年越古稀的中国工程院姚穆院士迎入校内。
    缪校长热情地握住姚老的手:“热烈欢迎您,姚院士!”
    “不要这么客气,通中是我的母校,理应回来看看!”这个“看”,普通话读kan第四声,而南通话读ke第四声,通中师生听到他乡音犹存的ke,会心地笑了,感到特别亲切,真有一种“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的感慨。
    “姚老离校有半个多世纪了吧?”
    “我是1948届的高中毕业生。”姚老喃喃自言地说,“这么一算,该有54年了。”
    不知哪位同学插了一句:“姚老离校以后,还想念通中吧?”
    “怎么不?儿时的记忆是很深刻的,以前好像有这么一首诗:‘岂无寸草心,珍重三春辉,仰看林间鸟,绕树哑哑飞。’有时在梦中,学生时代的一幕一幕也会浮现脑海。”
    姚老浓浓的深深的母校情结,使通中师生油然而生敬意,不由朝他打量:
    姚老身材一米六八,中等身材。形容清矍,瘦而有神,气宇轩昂,神采奕奕。长长的脸庞,满是皱纹,写满了沧桑。短短的头发,白多黑少,像一层积淀着悠久岁月的霜雪。天庭开阔,眉宇间也比较开阔,两耳大大的,跟他的开朗性格是一致的。眼塘深陷,眼睛眯缝,经常闪耀着思考的灵动。他高兴起来,常常笑口大开,颧肌突出,脸上每条皱纹都被牵连起来,随着笑声根根皱纹都会微微颤动。
    他的穿着特别朴素,特别整洁,上身是普通的浅灰色的随随便便的茄克衫,他虽然是一位纺织专家,不知研究了多少高档的面料,而他自己身上的衣料,则是普通老百姓身上常见的化纤布料,下身是深棕色的长裤,也是普通的质料。不知道他身份的人,乍一看,准以为是哪个工厂的车间师傅。朴素的衣着,智慧的长者,平易的谈吐,沧桑的老人,是那么协调,那么和谐,那么适度。
    质朴中显现伟大,寻常中透着不凡。这是一种成熟美,大度美,一种真正的美!
        姚老进校以后,浏览了一下学校概貌,崭新的校舍,现代的氛围,地毯的操场,科学的布局,优美的环境,以及浓郁的科学人文气息,抚今追昔,惊叹不已:“啊呀,变了,全变了!真是‘秋风萧瑟今又是,换了人间’!”
        在亲切融和的气氛中,通中领导和师生把姚老拥进科学楼第二会议室。
    会议室里挂着一条十分醒目的红底白字的横幅:热烈欢迎姚穆院士回到母校。
    当通中的同学把一杯热气氲氤、清香四溢的茶水端到姚老面前茶凡上的时候,姚老点头示谢,放眼一看四座的老师同学洋溢着亲情的笑脸,仿佛自己又回到当年的中学时代。
    姚老,如今是中国工程院院士、中国著名的纺织材料学家、西安工程科技学院名誉院长。1930年5月生于南通市唐闸镇。1945年至1948年曾就读于南通中学高中部。
    座谈会在轻松愉快的气氛中开始了。
    首先由缪校长向他汇报了学校发展的近况,他听了连连点头,特别是缪校长讲到最近市委、市政府的规划,由于市政府东迁,市政府大楼,包括南通的历史文化象征——钟楼全都转让给南通中学。姚老赞不迭口:“好,好,有远见,有远见,教育本来就是南通一大特色,一大亮点,此举更是锦上添花!”
    然后由姚老讲话。他的讲话分三个层次:
    首先介绍了通中三年高中学习生活对他一生的影响。他说,青年时代是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正在形成的时期,是人生的奠基阶段,对人的一生产生深远的影响。通中是我国的名牌中学,是我们苏北首屈一指的名校,那时我们都以考取通中为全家的光荣。通中“热爱祖国,追求真理”的传统,“诚恒”(即诚于做人、恒于学问)的校训,影响了我的一生,通中的人文精神,好像融进我的血液,渗透我的灵魂,如影随形般地伴随我的一生。姚穆回忆了当年的教师:
    讲授生物学的陆星球校长,讲授历史学的钱啸秋老师,讲授地理学的钱素凡老师等莫不生动有趣,感人心弦。讲授国文的徐益修、陈士一、卢心竹、范子愚等老师,莫不国学深厚,精言大义。汤楚璞老师教我们怎样做小实验,如何周密地思考习题。陈佩之老师引导我们解几何习题。陆颂石老师,给人的印象很深,上课只带两支粉笔,把枯燥的数学讲活了。徐一瓢老师讲他为钱实秋(钱实秋先生是钱素凡和钱彬老师的父亲)老师庆祝七十寿辰的贺联:“桃花桃实三千岁,稀古稀今七十弟。”他用篆字写“花”为“华”,把钱老先生沫华、实秋的名字嵌入其中的故事……姚老说:“名校之所以为名校,就是因为有名师。这些名师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传给我们中华人文精神——
    姚老随之谈了我们中华人文精神,有天下为已任的责任精神,有人格养成的道德精神,有研究天人关系的艰苦探索精神,有博采众家之长的文化会通精神,还有穷本探原的辩证精神,等等。姚老说,我们南通中学为什么出了这么多人才?这跟人文精神的滋润是分不开的,只要细细研究一下,就会发现我们通中的十七个院士,除了魏建功院士,其余都是搞自然科学的,都爱好文科,我就很爱好文史,我对历史特别有兴趣。
    当姚老回忆到动情的地方,眼眶里止不住湿滤滤的。古人诗云:“鸟近黄昏皆绕树,人当岁暮定思乡。”年过七旬的姚老对通中的学生时代,有一种特别深厚的感情。
    在回忆当年之后,接着姚老把今天通中的学习环境跟当年的学习环境作了对比。
    他说,我们通中当年与其他学校相比,环境是很好的。许多农家子弟初来通中,真有点像《红楼梦》中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确有一种眼界开阔之感。那时通中的楼宇,全系中国风格民族格调,相互对称。所有楼上楼下,都有过道相连,四通八达,下雨不湿脚,暑日不晒头。东西两侧,自成正方形天井,空地都栽花木,确是读书的好地方。但是,跟现在的环境一比,确有天壤之别了,且不说高楼大厦,单说这操场,当时我们谁也不曾想到、谁也不会想到以后上操场参加体育运动,鞋上可以不沾泥,现在你们操场上铺的塑料地毯,真的可以不沾泥了;过去哪个教师想到教学可以不在黑板上写粉笔字,现在教室里用多媒体教学,也可以不写粉笔字了……现在要找当年通中的影子,恐怕很难了。
    这时缪校长插话:“现在保留老校舍的,只有西侧楼一段,我们把它辟为校史馆,作为纪念。”
    “好,把老校舍作为校史馆很有意义。”姚老说,“我们通中与时俱进,不断发展,不断变新,这很好;但是有一条不能变,那就是优秀传统不能变,我们的优秀传统是什么?‘热爱祖国,追求真理’的传统,弘扬中华人文精神的传统,‘诚于做人,恒于学问’的传统。我们要珍惜现在的条件,要弘扬优秀传统,你们学习上应当比我们更加勤奋,对祖国的贡献应当比我们更大!”
    他的讲话立即博得了在座师生的热烈掌声,这是发自内心的掌声。
        最后,他向大家提了几点希望,希望通中师生与时俱进,开拓创新,为祖国的现代化培养更多的人才。
    这时,有个同学提了个建议:请姚老说几句南通话。
    姚老欣然应充,他用纯正的南通土话说:“希望你们好好学习,将来长大为祖国作出更大的贡献!”南通话中的“你们”读作“你能”,“学习”读作“或习”,浓重乡音,引起大家的共鸣,乐得大家开怀大笑。
        有的师生发觉,姚老对自己的成就说得很少,请他谈谈自己。他说,关于我个人没什么谈的,如果说取得了一点成绩,也是大家做的。他说:“任何一个工程都不是哪一个人能完成的,它需要一个大集体,少则几十人,多则几百人乃至成千上万的人。”
    姚老的谦虚又一次博得大家的掌声。
    座谈会后,缪校长陪同姚老参观学校:拥有多媒体设施的教室、设备崭新的实验大楼、曾经培养过多名国手的体育馆、宽敞明亮的教师办公楼、正在兴建中的图书馆……还有标准的田径场。姚老一边参观,一边惊叹:一切全变了,变得更新、更好、更加现代化了。
        来到校史馆前,看到了钱彤(素凡)的塑像,姚老不由收住了脚步。
    姚老久久、久久地无言伫立像前,心中不由出现了钱素凡当年的一幕又一幕——
    钱老师,中等身材,十分精悍。长圆脸,戴着一副学者型的黑边圆形的眼镜,从镜片后面射出的是睿智冷峻的目光。虽然他跟同学们也有说有笑,但是大多数情况下,总是那么严肃,也许是他经常怀着对社会对人生的深刻思考,背负着历史的沉重。他的鼻梁较高,嘴也较阔,跟一般知识分子相比,又显出几分战斗的粗犷。时值三十开外,以而立之年洞察世事的成熟与干练,以堂堂七尺之躯的男儿热血,教书育人,献身革命。
    他有一首作为座右铭的题砚诗,在校内广泛流传:
    “顽石,顽石,琢汝成器。愿共朝夕,助我构思,砺我斗志。俾挥如椽之笔,横扫人间嚣气,淘尽人间渣滓。为坚信念,契以识之。”
    遥想当年地理课上,钱老师站在讲台上,手指祖国大好河山,面对学生,慷慨激昂,书生意气,控诉日寇侵占东三省的罪行,激发了青年学生的满腔热血,用爱国主义的乳浆滋润学生的心田;钱老师知识渊博,纵论古今,循循善诱,诲人不倦,带领学生到知识的海洋中去遨游。
    忘不了,他的寝室和家里,经常高朋满座,他给同学们讲知识,习文艺,论时势,谈人生,指导一大批青年陆续走上了革命道路;
    忘不了,毕业的那一年,他给我们题写临别赠言:“路是人走出来的”(鲁迅语),“捧着一颗心来,不带半根草去”(陶行知语),“士当与恶魔斗,人非为面包生”(罗曼.罗兰语);
    忘不了,1946年3月18日,在那阴霾密布、淫雨霏霏的早晨,钱老师带领学生走在游行队伍的前列,带头呼喊“要和平,反内战!要民主,反独裁!”当反动派举起屠刀,同学们劝其躲避时,可是他早将个人生死置之度外,仍然战斗不止,设法营救战友,安排学生安全离城;
    忘不了,4月4日凌晨,钱老师在通中教员宿舍楼被国民党反动派、特务绑架,遭受酷刑,而他大义凛然,威武不屈,视死如归。次日深夜,钱老师血染江涛,尸泊江面,五山呜咽,彤云垂泣!
    姚老在钱素凡烈士像前默立良久,与同行的五人在像前留影,以志与烈士精神长存。
    缪校长向姚老介绍:“我们通中的校友,在过去革命战争中英勇牺牲了很多,从十年土地革命战争到抗日战争,从解放战争直到现在,据我们不完全统计就有30人,我们已把他们的事迹,编成了校本教材,书名叫《气贯长虹谱楸韵》。”
    “好,这个校本教材很有意义,传统永存,楸树不老,我们通中将来一定会涌现更多更优秀的人才。”
    纺织情结
        古老的通扬运河,从扬州向南通蜿蜒迆逦而来。
    约距南通城8公里处,夹河两岸有一个不起眼的小镇。十九世纪之前,这个小镇跟长江三角洲平原上的其他乡镇别无二致,江风浸润的田野,田野上散散落落栖息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歇的农民。所不同的是,通扬河在这里时常漫溢,酝成水患,于是老百姓自筹资金建造了一座水闸,因为一个唐姓的绅士捐资最多,此镇因而得名唐闸。
    姚穆出生在唐闸,儿童时代在唐闸,少年时代也在唐闸。唐闸的历史风情濡沫了姚穆幼小的心灵,纺织世家的嫡传,指示了他的人生座标,影响了他的一生。
    十九世纪末,唐闸来了一位“实业救国”、“教育救国”的大人物——清末状元、实业家张謇,他把这里作为大展宏图的工厂区,唐闸小镇的面貌从此焕然一新:
    镇上除了赶集的人群,多了织布的姑娘;
    古运河上除了渔舟唱晚,还有商船穿梭;
    河上的摆渡孤舟,变成了沟通两岸的大桥;
    大桥侧畔诞生了近代中国第一个发行股票的股份制企业——大生纱厂;
    大生纱厂竖起高耸入云的大烟囱;
    与此同时衍生出许多小烟囱,广生油厂、复新面粉厂、资生铁厂联翩而出……
    从前唐闸小镇连楼房也鲜见,乍看到这么多、这么高大的烟囱,特别是大生纱厂的大烟囱,莫不对它充满了神秘和猜测,于是各种传说出现了。
    流传最广的传说是,这个烟囱开始怎么也砌不起来,砌了就倒,倒了再彻,怎么也没办法砌上去。后来风水先生说,要童男玉女祭奠天神。于是在烟囱内安置了一对童男玉女,在童男玉女的面前吊有一只竹篮,竹篮内放有红枣供小孩吃,哄骗小孩不哭不闹。后来烟囱彻好了,开炉冒烟了,两个童男玉女,化作了护囱神,烟囱再也不倒了。
    这个烟囱很高,在空旷的原野上,四乡八里都能看到它;即使看不到它,也能听到它的呐喊和吆喝——从前在大生纱厂做工的农民,家里没有钟,于是大生纱厂就提前一个半小时拉一声长长的汽笛,隔半小时再拉两声长长的汽笛,再隔半小时拉三声长长的汽笛。做工的人们听到汽笛声的呐喊和吆喝就赶忙上班,于是,唐闸四周远近的田埂上,便出现了隐隐绰绰的人影,一拨一拨上班的人群。
    伴随着唐闸大生纱厂的出现,周围农户也以纺织土布为副业,熟谙纺织技巧,源源不断地为大生纱厂提供纺织工人。
    由于纱厂的需要,周围农田纷纷改种棉花。起先农民种的是本种棉花,本种棉株小,棉朵小,绒头短,色泽白里透黄。而洋种棉株大,开的花也大,雪白,绒头又长,比本种棉好。于是洋种棉花逐步取代了本种棉花。关于洋种棉花的出现还有动人的传说:
    为了寻找洋种棉,一个南通农妇来到上海一家洋人开办的纱厂里,做清花间的工人。这位女工在原棉堆中发现了一颗棉籽,她冒着被洋人重罚的危险,下班之前,趁身边无人看见,把这颗棉籽吞食下肚,巧妙地逃过了出门的搜身。离厂后,她直奔十六铺轮船码头,连夜赶回南通,后来从大便中获得这颗棉籽。从此,洋种棉便在江海平原的田野上落户而扩散开来。
        因为大生纱厂的崛起,唐闸四周方圆百十里的农民都与棉字结下了不解之缘。农家大都有人在大生纱厂做工。有的工人距厂较远,就干脆把住宿地点搬到唐闸。于是唐闸附近出现了工人住宅区。
    有一个住宅区叫联益里。
    联益里住着许多工人,其中有一家,主人是大生纱厂保全工,叫姚荣生。保全工的全称是“保护生产安全的机器修理工”,基本是男性。祖祖辈辈同土地打交道的农民没有摆弄过机器,对机器修理工自然是十分敬佩的。纺织女工称保全工为“老鬼”, 因为机器出了故障,只要老鬼一鼓捣又转动起来,纺织女工对他们灵巧鬼精敬佩有加,于是带有褒赞的意思称他们为“老鬼”。大生纱厂未建之前,就招募了一批保全工。姚荣生就是这么住进联益里的,而且因为老姚的技术特精,便让他负责全厂的保全工作。从此,姚荣生便与大生纱厂拴到一条裤腰带上了,在联益里生儿育女,一住便是六十年。
    姚荣生把他的儿子送进大生纱厂办的工人子弟小学读书,而后又送进大生纱厂办的敬孺中学初中部读书,而后进入南通中学高中部,高中毕业后考进南通学院纺织科,这就是姚穆父亲的学历。
    姚穆出生在这样的纺织世家里。他为生在这样的纺织世家而引以为豪。
    姚穆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的父亲便按照自己的人生轨迹,安排他的生活道路:经过了抗日战争背井离乡、颠沛流离六年后,姚家回到唐闸后,就把姚穆送进大生纱厂办的私立敬孺初级中学读初中,然后动员儿子考进闻名遐迩的、他曾经读过的南通中学——为此,姚穆的母亲还跟丈夫发生了争执,姚穆的父亲说:
    南通中学也是张謇创办的学校,通中的条件是我们唐闸没有的,世界鼎鼎大名的美国教育家杜威也到通中演讲过,这,你不会不知道吧?”
        姚穆的妈妈不止一次听到他提这件事了——
    那是二十五年前的夏季的一天下午。
    南通大学负责人、南通知名人士、七中校长史介人先生陪同美国的杜威先生,进入南通中学的会堂。
    杜威,时年五十开外,鼻梁上架着金边眼镜,高高的身材,谦和礼貌的学者风度。讲话缓慢而清楚。那时姚穆的父亲读高一,掌握的外语单词有限,杜威的大部分语句听不懂,依靠翻译才听懂一点意思。不过对杜威口语中多次出现“special”(“特别的”意思),是听得懂的。后来学生们也模仿杜威的腔调,在讲话经常插用“special”这个词。杜威讲到知识与平等、自由的关系,说人民没有知识就得不到平等、自由的权利;没有平等、自由的权利,就学不到知识。越多的公民具有丰富的知识就会越富裕,越有修养,越有开发能力。他说公民知识来源,是学校教育。学校教育是至关重要的。
    杜威在通中的讲话,一直成为南通教育界的茶余饭后的谈话资料。
    “小孩现在上高中了,能不选择一个好学校吗?这是影响孩子一辈子的大事,南通人不选南通中学让孩子上学,岂不是笑话?至于孩子考得上考不上通中,这是孩子自己的能耐和命运。再说南通学院跟南通中学都在城里,读完了通中,再读学院纺科,这是很顺的,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让孩子进城读通中?”
    姚穆的妈妈跟姚穆的父亲一样,在读纺科的看法上是一致的,所以最后依了丈夫,19459月,让儿子姚穆也进了南通中学高中部。
    志向更坚
    15岁的姚穆在抗日战争刚刚胜利后进入南通中学,印象最深的第一件事,是接受校史教育。
    校史教育让姚穆懂得了通中的诞生是跟中国的近代史联系在一起的。
    19世纪末期,清政府极度腐败,帝国主义入侵,迫使清末状元张謇从传统的正途思想,转向“实业救国、教育救国”的新思想。早在1879年,张謇就看出“中国之大患,不在外侮之纷乘,而在自强之无实”,他多次以各种形式阐明自己的政见,他和康有为、梁启超、张之洞、刘坤一都创议“实业救国,挽回利权”。他更主张以棉铁救国,以实际行动救国。他在给翰林院的信中说:“愿成一分一毫有用之事,不愿居八命九命之官。”但朝廷无动于衷。甲午海战以后,北洋舰队全军覆灭,腐朽的清廷还与日本签订了丧权辱国的《马关条约》和《通商行船条约》,使中国陷于英、美、法、德、俄、日等帝国主义瓜分的境地。慈禧非但不采纳张謇的政见,相反地,对帝党主战派的打击、迫害愈加激烈。这一切,促使张謇抛弃了通过清廷变法富强的幻想,去寻求一条新的途径——实业救国。
    《马关条约》规定,日本人可在中国内地开设工厂。一些爱国知识分子和民族资产阶级竭力设法抵制。张謇便抢在日本人前面办纱厂,以设厂之胜来补“海战”之败。时任两广总督的张之洞得知张謇此举,便立即委任张謇办理上海一带的商务,兴办通州纱厂。
    经过种种曲折,张謇从兴工建厂到工厂开车,历经44个月,终于1899年春天,大生纱厂开车纺纱。
    大生纱厂开车出纱,当即打开销路,连年获利甚厚。这时他在经济上有了实力,政治活动也就添了资本,声誉增高了,特别是得到两江总督刘坤一的重视和信任。1901年,他向通如海泰各属士绅就通州设立师范学校,实行他的“父教育,母实业”的主张,以为他在东南几省领导的立宪运动张目。
    1902年,张謇在创建通州师范时,就曾议及创办通海五属公立中学(即现在的南通中学),拟将城北钟秀山址为公立中学之校基。同年11月,又议及以天宁寺东的废盐义仓为中学校舍之基,但未实施。19063月,张謇邀请通海五属(通州、如皋、泰兴、海门、静海)的官绅40人于城南水月阁学务公所,正式商议以盐义仓故址为校基,创建通海五属公立中学。但感到盐义仓原址地不广,又筹划将仓北的万寿宫、四贤祠两址划入。两址并入后,校地仍感不足,又购盐义仓东边的白、戴两姓民房,并购下北城墙根南的民房数十家,迁移了迆西的游击署,连同其他公地一并为校基,总面积为四十四亩二厘。
    地方官绅推通州公立第一高等小校长孙宝书兼任中学监督,筹划建校。
    19068月开始动工兴建,历时两年,于19089月,校舍全部落成,共401间。购地与建筑费用共用银11.76万元,当时地方各界踊跃捐款,其中张詧、张謇兄弟两人捐款5000元,除了捐款以外,按比例由五属分任。建校后的经常费用,由通州单独负责。
    当时的通中校貌颇有气派,石制校门,两座石狮分列两侧,校门上的石匾,刻有“公立中学校”,为光绪皇帝的老师翁同龢所书。
        校舍前楼上为教员楼。穿过楼下的过道,是突出的中前楼。楼上为图书馆,有丰富藏书;下为大礼堂,可容500余人。中前楼两翼,上下合计8个教室。中后楼有教室、理化仪器、生物标本室,楼下为学生实验室。中前、中后楼中间有过道楼宇,楼上为史地博物馆。东西两侧楼,上为学生寝室,每室可睡五至六人,下为学生自修室,内有自修桌五张,每桌可坐两人,桌上有书架可陈放书藉。两侧楼的北端为盥洗室、劳作室。北楼为三层,白铁皮为顶,是全校最高最大的建筑。楼内采用中过道,两边辟为学生宿舍和自修室,可容学生300余人。逾三层楼而北即学校大操场。
    校之东半部,有楼宇一大幢,上下22间,楼上曾为音乐室、美术室,楼下为学生膳堂。楼后建有厨房与操作间等。再后为学生浴室,有十余间平房,洗澡时一人一室一盆一坐,生活上很方便。
    191612月,第一任校长缪文功,用款1000余元修校旁光孝塔,由校辟门通塔,师生可随时登鉴,使学校更为壮观生色。1920年,第四任校长史维藩,先后建天桥,通校后操场;建地道,通校东校园,师生称之为“天上”、“地下”。
    如果说,大生一厂的出现是近代中国民族资本主义经济的萌芽,那么可以说,江苏省南通中学的诞生,是中国新文化机体上的一个新质细胞。
        姚穆觉得进入了通中不仅有历史的沧桑感,还有时代的使命感。他从了解校史的过程中,感到张謇为国办好一件事,那种矢志不渝、坚忍不拔的精神,那种不达目的决不休止的意志也给他深刻的启示。他和一些同学共同发起办了墙报,宣传校训“诚恒”,抒发文思,承递传统,弘扬民族精神,团结同学,共同奋斗。当时主笔之一正是当天同行的同年级同学尹汝泉。
    姚穆进入通中的第二年,也就是上高一的第二学期的春天,亲自经历那一幕是姚穆刻骨铭心终身难以忘怀的。
      317日的晚上,有些同学神秘从钱老师那里走出来,把《告南通人民书》、《南通人民意见书》带到到宿舍里,当时姚穆才16岁,还不大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一个高三的同学告诉他,现在抗战胜利了,但是反动当局要发动内战,明天有个监督停战的军事调处小组来通,我们明天要去参加游行,表达我们反内战、要和平、反独裁、要民主的要求。
    有个别同学不理解,说,我们读我们的书,调停小组来不来不关我们的事。那个大同学告诉他:“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关心国家大事,我们通中同学义不容辞!”他这一说,整个宿舍的同学激动起来,都同意去参加游行。
    第二天,也就是318日一清早,姚穆跟同宿舍的同学悄悄起身,溜出学校,按照昨晚大同学所说的地点,来到实验小学集合。
    大概8点钟光景,游行的队伍出发了。
    天上蒙蒙细雨,弥漫着料峭的春寒。但是排在队伍里的姚穆,跟其他同学一样,精神抖擞,斗志昂扬,一路高喊口号,随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前进着。
        钱素凡老师行进在游行队伍中,他右手打着一把黑洋伞,左手不时把鼻梁上的深度近视眼镜往上推推。脸色是严肃的,眉宇间隆起一个思考的疙瘩,好像将面临着什么严峻。
    队伍经过南通城的主要街道,激动了沿街两旁广大群众的心,不少市民、职工和店员也加入了行列。队伍到达西门的大码头公路的入口处,大家站立在那里,等待执行小组的到来。这时,呼啸的西北风越刮越紧,冰冷的雨点越打越猛,姚穆身上的衣服跟其他同学一样都湿了,但是依然坚持在雨中。
        将近中午,雨仍不停地下着,反动当局组织的团体队伍渐渐散了,大多数人回去吃饭。而地下党组织的青年学生却忍着饥饿,精神抖擞地等着。为了解除等待的寂寞,在路边广场上开起热烈的“文艺舞会”来。钱素凡老师当场慷慨激昂地朗诵了共产党员徐惊百的诗《颂歌》,博得热烈的掌声。他表演结束后,点名叫他的学生表演节目。
    同学们等了好久好久,执行小组才到了。国民党军警用刺刀拦阻示威的学生队伍向执行小组靠近,于是游行队伍朝着执行小组的驻地进发。国民党反动派随之布下了三道铁丝网,并架起机枪,封锁示威群众的去路。青年学生不顾一切冲破铁丝网,终于来到执行小组的驻地——桃之华旅馆的门口,
        在冲过铁丝网时,钱素凡全然忘记了自己的危险,冲在最前面,带领愤怒的群众在桃之华旅馆门口狂呼口号,学生替他着急,大声高喊:“钱先生,不要再往前走了!”可是他还是往前冲。
    钱素凡的突出表现进入了中统特务的视线。事后不到一个月,我们的钱老师遇难了。
        经历这件事后,16岁的姚穆突然长大了,一下了像成熟了许多。
        从那件事后,姚穆似乎对历史发生了浓厚的兴趣,特别对历史上的爱国主义人物发生了兴趣,从“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的屈原,到“穷年忧黎元,叹息肠内热”的杜甫;从“自古人生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给后人留下荡气回肠的《正气歌》的文天祥,到“壮士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的岳飞;从“死去原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洲同,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的陆游,到“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的辛弃疾;从“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范仲淹,到“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顾炎武;从背主跳海壮烈殉国的陆秀夫,到血指书写“救国”,把一份份血书寄给国人的陈天华;从“感国难,哀民生,著《大同书》”的康有为,到“驱逐鞑虏,恢复中华,建立民国,平均地权”的孙中山……
        一个个爱国主义的英雄形象都在姚穆的脑中不断浮现。当国难深重、百姓遭殃之时,他们为国担忧,为民请命;当异族入侵,河山破碎,他们挺身而出,赴汤蹈火……他们与祖国同呼吸共命运,不愧为炎黄的精英,中华的脊梁!
    那时进入通中,在校门过道中间,有一面往届毕业生赠送的大型“整衣镜”。 进校师生在镜前都会停留一下,对镜整理衣冠。姚穆每经过这里,总不由想起唐代《贞观政要》中魏征向唐太宗讲的几句话:“以铜为镜,可以整衣冠;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姚穆常常以历史上的爱国主义英雄人物自勉。
        通中深厚的人文素质教育,“热爱祖国,追求真理”的火炬照亮了他的一生!
    姚穆通中毕业后,按照家庭的意向和个人的追求,进入南通学院纺织科学习,并获得了大生纱厂设立的助学金,姚穆的学费都由大生纱厂资助。
    南通学院的生活既紧张又有趣味。姚穆记得,有一段时间,纺织科、医科、农科的学生是插花住的。所谓的“插花住”,也就是学生宿舍不分系科,只分男女,这样安排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它能让不同专业的学生互相取长补短。姚穆还记得,南通学院的一些课程是合上的,学生多有交流的机会,并不因为所学专业有别而形同陌路。那时,南通学院非常注重培养学生理论联系实践的能力,8个学期中有7个学期要安排学生实习,姚穆第一学期就到清棉车间实习,当时他又瘦又矮,虽然拔不动棉卷辊,但仍然愉快地度过了一个月的实习时光。这种理论与实践结合的早期实习,养成了他以后的不尚空谈的治学习惯,形成了他后来的许多从实践中观察而有所创新的优势。
    南通学院也有一批以校为家的教师留在姚穆记忆的深处。南通学院纺织科主任邓禹声老师在生命垂危的时候,仍然留恋着学校。家人不想让他在学校里过世,好说歹说要用床板抬他回家,没想到刚抬到走廊,邓老师忽然抱住走廊里的柱子,坚决不回家,说是死也要死在学校里。如其所愿,邓禹声老师直到人生最后一刻都没有离开他所热爱的学校。姚穆的心灵受到强烈的震撼。他说,在南通中学,在南通学院,受到的人文关怀和精神启迪,影响了他的一生。
    姚穆从小学到中学,从中学到大学,一切都是很顺利的,但也是艰苦的。在南通学院的一切生活费用都是大生一厂资助的。解放后的社会,建国后的新时代,启示青年人要为祖国、为人民做出自己应付出的一切。在由南通学院西迁的李有山老师等的带领下,姚穆等五位同学离开了富饶的江畔水乡,奔向大西北的黄土高原,转学到陕西咸阳西北工学院纺织系。
    从某种意义上说,磨难是一种财富,他不仅锻炼人的意志,更使人懂得生活之不易,激励人奋发向上,磨难的阻力往往变为一种强大的精神动力。姚穆身处逆境,学习格外勤奋,1952年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于西北工学院纺织系。因为成绩出类拔萃,赢得学校的器重与关注,被留校任教。
    迎春花开
    姚穆“纺织”生涯数十年,很不容易。
    虽然纺织是人们衣食住行中必不可少的内容,但在极左的年代里,不讲吃不讲穿,只要吃饱穿暖就行。艰苦朴素是那时的价值取向。在这样的环境中,研究穿着舒适似乎有些不合时宜。但是,姚穆心想,衣着文明是人类文明的一部分。人类文明的发展史告诉我们,人类的衣着穿戴总是随着时代不断进步的。
        丝绸是我们中国的发明。据说养蚕织丝是黄帝之妻嫘祖发明的。证之以考古发掘,至迟在四、五千年以前的新石器时代,蚕、丝业已在黄河、长江中下游地区萌生。春秋到秦汉,丝绸生产遍及全国,而且各类繁多,织法各异,精彩纷呈。公元前2世纪的西汉时期,通过“丝绸之路”,中国丝绸传入西亚和欧洲各国。古希腊、古罗马羡慕地称中国是丝国。西方贵族把中国丝绸看作是“光辉夺目,人巧几竭”的珍品,他们要用同等重量的黄金来买从中国运去的轻柔的丝绸。
        丝绸虽好,但价格昂贵,普通老百姓穿不起,只能穿那种用粗毛编织而成的褐,所以古称贫苦人为“褐夫”;有的老百姓穿的是用麻或葛织成布衣,所以古时候“布衣”成了庶人的代称。
        棉,在中国上古时代是没有的,它出自西域南番,中原地带在唐代以后才有棉花的。所以在东汉许慎的《说文解字》中,从木的457个单字中,就没有“棉”这个字。这个“棉”字是由“木”和“帛”合成的,因为“帛”是丝织物的总称,棉花的功能跟“帛”的作用一样,又因为它是草本藤类植物,故加上“木”的偏旁。因而,“木”和“帛”合成为“棉”字。棉花的种植从宋以后才开始传入江南。
    由于棉花的普遍种植,改变了中国老百姓“褐夫”、“ 布衣”的形象。
    从宋代至今一千多年了,我们中国老百姓的穿着衣料,跟我们建筑用的秦砖汉瓦一样古老,能不能不能改进一下呢?姚穆经常这样琢磨。
    在极左的年代,讲究穿着舒适是跟“封资修”连在一起的。能冒天下之大不韪吗?但是追求科学总是要付出代价的,要不然,哥白尼的“日心说”不会取代托勒密的“地心说”;没有伦琴射线的发现、放射性的发现、电子的发现,就不可能敲开原子世界的大门;没有对牛顿的绝对时空观的彻底否定,就没有爱因斯坦的相对论;没有量子理论的创立,就没固态物理学研究的发展,就没有液晶研究的发展,就没有介观物理研究的发展,就没有当代的高新技术。只有对科学不断追求,才有科技的不断进步,才有生活质量的不断改善。
    为了全国人民的穿着改善,即使研究有风险,也要冒着风险去研究。
    于是姚穆始终潜心研究着如何让人们穿戴得更理想。
    特别是当今科技的发展,普通老百姓都有家用电器,微波炉、电视机的电磁辐射已经成为隐性杀手之一。据央视报道,由于环境污染和孕妇缺乏防护意识及有效的防护工具,中国每年新生儿畸形在100万左右。如何让服装防护人体免受电磁辐射,已经成为姚穆关注的一大课题。
    不管政治气候如何,身处祖国大西北的姚穆,始终痴迷于织物穿着舒适性的研究。
    中国古代的人们也许对穿着也有过改进的考虑,但是中国传统文化重直觉思维,对事物的认识不是由局部到整体的渐进的认识过程,而是一种“整体直观”,只注重定性分析,不注重定量分析。就穿着而言,只是靠感觉选择穿着,选择的标准是感到哪种衣着软一些、暖一些、舒适一些,就选哪一种。至于柔软的程度、保暖的程度、舒适的程度是没有精确的数据进行科学分析和定位的。在模糊思维的定势下,穿着文明的进展不大。从科学的角度来看,感觉和经验也许可以说明一些问题,但不能精确地反映事物的本质。姚穆对衣着的研究则完全采取崭新的科学实证方法、逻辑分析的方法进行深入的研究——
    1977年以后,他在上海医科大学等单位的协助下,和他的助手先后作了10万多张中国人体皮肤切片。经过反复的观测和试验,取得了大量的数据,揭示出人体对织物感觉的奥秘,令医学专家和纺织同行敬佩不已。姚穆还毅然在自己的身体上作电生理试验,从而取得活的皮肤感觉数据。经过反复测试和研究,他终于弄清了织物与中国人体皮肤接触时的温度变化、湿度感觉以及压力反映,也确立了穿着舒适性这一大系统中各个环节在物理、生理、心理诸方面的转换模型,开拓了人体着装舒适性研究新领域,建立了纤维轴向、经向热导系数及织物空气界面上热阻抗测定方法,推导出湿蒸发的动态平衡方程,确定了着装人体客观测试和主观评价间的联系、织物物理参数与暖体假人参数间的关系,组建并验证了生理心理测试系统。
    姚穆将织物的物理测试、人体着装的环境物理测试及人体的心理测试三者统一,创建了人体着装舒适性理论和测试系统,为我国极地服、宇航服和作战服等特种功能服装设计与暖体假人设计,奠定了坚实的理论基础。
    199011月,姚穆的织物穿着舒适性研究通过了纺织工业部的鉴定。
        在姚穆献身中国的纺织事业的过程中,始终受到党和人民的关注。党和国家给予他亲切的关怀的巨大的鼓舞。1980年姚穆光荣地加入中国共产党。从此,他觉得自己不只是一个向科学进军的战士,更是一个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奋斗,献身于共产主义的战士。巨大的精神动力激发了他更大的科研情智。
    姚穆的理论研究与应用研究是并重的。上个世纪70年代,姚穆投入中国羊毛物理、化学性能研究,这项研究弄清楚了中国羊毛的结构和性能,弄清楚中国羊与国际优秀羊种的区别,为中国优质羊的培养提供参数与方向。
    “七五”、“八五”期间,姚穆主持国家重点科技攻关项目“纯化纤呢绒工艺及设计”和“化学短纤维仿毛产品精细加工技术”。这种工作十分专业,用通俗的话解释,即用仿造毛制成织品,不仅要仿真,还要超真。这时,有些人对化纤衣料提出非议,而姚穆坚持认为,化纤并非全无优点,应该多加合理运用,随着这两个项目取得突破性进展,姚穆的观点也为越来越多的国人接受。
    棉花品种过去只有长绒棉、细绒棉、粗绒棉,上个世纪90年代,国外出现了中长绒棉,这种棉产量很高,品质比细绒棉好。姚穆在国内主持并全面指导了中长绒陆地棉品种的筛选、纤维性能测试研究、纺纱工艺研究,制定了织物产品设计方案、加工技术规范及质量考核指标体系,研制成功以中长绒棉全部取代长绒棉生产高支精梳棉纱的理论、方法、技术,大幅度降低了纺高支纱的成本,从而实现了“用100%中长绒棉取代长绒棉生产高支精梳棉纱”的重大技术突破,丰富了我国的棉纺原料,使我国在大面积推广该技术方面走在国际先进的行列。
    在“九五”国家重点科技攻关项目中,姚穆再次领衔主持棉花质量公证检验测试系统研究,研制成功中国第一台棉花粘性测试仪器。
    最近二十年里,姚穆一直担任纤维国家标准审查讨论委员会的主任委员。纤维国家标准牵涉到工农商外贸等多个部门,任何一次小小的修定都是一次利益的再分配,一字一词的修改都非同小可,本着对祖国对人民高度负责的精神,姚穆接下了这个艰巨的任务。说来也奇,一听说是姚穆主持,各方面的人士都欣然前往。从这个侧面也可看出姚老为人之正直。
        在领导的充分信任下,在众望所归的宽松环境中,姚穆研制建立了系列纺织测试仪器和标准。研制成功纱线条干仪、棉花粘性测试仪等纺织测试仪器26种,其中最高标准器YG132型信号发生器和标准规等已成为我国专用仪器计量校准基准,推进了我国在该领域与国际先进水平接轨,这些仪器填补了国内空白,具有国际先进水平,他主持制定完成纺织材料及纺织品国家标准、军队标准等近20项。
    1996年,姚穆受聘为解放军军需科技发展特邀顾问,开始参加和协调研究设计新一代军服系列面料。
    在一般人眼中,军队服装跟老百姓的服装的质料是差不多的,从前战争时期的军服生产,就是把老百姓穿的棉布染成灰色或黄色,缝制成军服的样式就行了,似乎用不上什么科研。殊不知,战争时期由于条件的限制,不可能有专用的军服面料;现在科技进步了,世界各国对军服面料都有自己的考究。军人生活与常人生活不一样,军队的训练生活决定了军服的质料要坚固耐磨,不易磨破;简陋的军旅生活决定了军服的洗晒,不可能像家里那样有固定的晾晒场所,更不可能像家里那样烫贴得平平整整,必须易洗、快干、免烫;流动的军旅生涯决定了军服不可能像家里挂在那里,也不可能摆放得整整齐齐;军人经常有训练活动,每人身上都有一定的负荷,军服质料越轻越好;不同的兵种还有不同的特殊要求。还有,军服面料的用量是很大的,成本上稍许低一点,就可以节约一大笔军费开支。所以军服的科研,是国家和人民十分需要的科研项目。
    姚穆受命以后,怀着对祖国和人民的高度责任感和使命感,通过理论和实践研究,他提出了多异多重复合变形化纤长丝成型新理论,攻克了一系列关键技术和工程化难题,发明了多异多重复合变形新化纤长丝——“军港纶”。通过纺、织、染、整后,加工出分别适于春秋、夏、冬穿着用系列军服面料、衬料、辅料,设计和产出系列军服、制服,其性能居国际先进水平,姚穆的这项科研成果获4项发明专利,年均利润3亿元,已获全军科技进步一等奖、2001年国家科技进步一等奖。
    19975月,新一代军服首先开始装备驻港部队。新一代军服含有化纤成份,主要有这样的特点:可以机洗,“洗可穿”(易洗、快干、免烫),“易保养”(不需要衣架,随便一裹,往哪儿一塞,展开20分钟后,衣即平整理无摺皱),性能价格比,世界一流。可以说,当今世界上没有哪一个国家的军服比我国的军服成本低,也没有哪个国家的军服质量比我国的军服质量好。据姚穆介绍,部队军服用的纺织品有数十小类,有上百个品种,都以化学纤维为主要原料制成。
        姚穆发明的军服产品除用作驻港、澳军服和国庆50周年阅兵着装,并逐步装备全军部队。
    199771日,香港回到祖国怀抱。当姚穆看到驻港部队穿着自己研制的军服,以饱满的精神、矫健的姿态亮相在世人面前,姚穆不禁露出欣慰的笑容。
    在澳门回归庆曲和国庆50周年阅兵式上,军港纶制造的军服又大放异彩,姚穆再次成为英雄背后的英雄!
        这些成果的取得,使他荣获国家科技进步一等奖1项,三等奖1项,省部级及军队科技进步奖10余项。
    姚穆院士在教学科研第一线辛勤耕耘五十载,坚持产学研结合,发表论文180余篇,出版专著、译著8部,为国家培养高素质博士生18名、硕士生43名,他们大多已在国内外成为教授、博导,成为事企业单位的领导骨干和科技骨干。
        姚穆院士治学严谨,作风正派,勤奋实践,亲力亲为,平易近人,不计名利,甘为人梯,在思想、品德、学风上是青年人的楷模。他在理论技术研究及工程化和人才培养等方面成就卓著,被评为国家有突出贡献中青年专家,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获全国教育系统、全国纺织工业系统及陕西省劳动模范、陕西省科技精英、陕西省优秀共产党员、陕西省优秀博士生导师等荣誉称号,担任中国纺织工程学会常务理事、中国标准化协会纤维分会名誉会长、中国畜牧兽医学会养羊研究会理事、中国畜产品流通协会及绒毛专业委员会荣誉委员、解放军总后勤部军需发展特邀顾问、陕西省科协荣誉委员,是国务院第二、三届学位委员会学科评议组和国家教委科技委成员,英国纺织学会(FIT)会员。
        现任名誉院长、教授、博导、院学术委员会主任、陕西省功能性服装面料重点实验室学术委员会主任,是陕西省纺织工程重点学科和院“纺织科学与工程”一级学科的学科带头人。2001年被增选为中国工程院院士。
        对于成绩的取得,姚穆始终把它归功于集体。他总是重复这样的话:任何一个工程都不是哪一个人能完成的。它需要一个大集体,少则几十人,多则几百人乃至成千上万的人,才干得出来。我个人只是其中的一分子。所以,我们在几百篇文章和几十本书里,都看到他的名字,但一般都不是个人署名,那是因为他担任了主编。
        姚穆同志忘我地全身心地扑在中国的纺织事业上,按照中国传统的先立业后成家的习惯,他44岁才结婚成家。不理解他的人,既为他的奉献精神所感动,又为他的“克已”精神而惋叹。而姚穆有自己的生活信条,他常以林则徐这样的两句话自勉:“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因为早在数十年前,母校奉献社会、不求回报的理念就已经深深扎根在他的心底了。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立即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关闭

    站长推荐上一条 /3 下一条

    QQ|小黑屋|手机版|Archiver|世姚网 ( 粤ICP备19085090号 )

    GMT+8, 2024-5-4 12:39 , Processed in 0.122618 second(s), 18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3.4

    © 2001-2017 Comsenz Inc.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