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汕历史] 烽火岁月的记忆

姚波

1937年，日本侵略军对我国卢沟桥发动攻击，抗日战争序幕拉开。作为华南海防前线的汕头，与被日本占领的台湾仅一水之隔，在战略上具有重要地位。1939年潮汕地区沦陷后，广大潮汕人民迅速投身于抗日救亡的群众运动当中，多个抗日救亡团体相继成立，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与侵略者进行艰苦卓绝的不懈斗争。 　　今年是纪念抗日战争胜利64周年，近日，笔者到潮阳区探访了4位当年参加抗日战争的老人们。老人们唏嘘忆往昔，当地人民为抗击日军、不畏牺牲的英勇事迹历历在目——— 　　姚仕钦：小青年扮成“老菜农”送情报 　　1937年抗日战争期间，上级党组织先后委派革命领导人马士纯、吴英、姚念等抵潮发展党组织，开展抗日救亡运动，以姚氏大宗祠（如题）作为“潮阳青年抗日救亡同志会”会址，领导人民进行艰苦卓绝的抗日救亡运动。 　　在位于潮阳区中山中路的姚氏大宗祠里，笔者见到了抗战时期任潮阳青年抗日救亡同志会通讯员，已是92岁高龄的姚仕钦。 　　戴着老花镜、拄着拐棍、看起来有些行动不便的姚仕钦说，姚氏大宗祠在抗战时期是一个极为重要的抗日据点。“这个祠 堂在当时是一个非公开的抗日据点，青年抗日救亡同志会的会员们就经常在这里秘密开会，”姚仕钦慢慢回忆道，“那时候我只有20来岁，是当年潮阳青年抗日救亡同志会的通讯员，为大家‘送信’。”为不被敌军发现，姚仕钦化装成卖菜老农，往返于和平、西胪等地，因其过人胆识，出色完成一次又一次的情报任务。 　　如今，饱经岁月洗礼的祠堂，还静静凝视着时代的变迁，每一砖、每一瓦似乎都写满光阴的故事。在姚仕钦的心目中，姚氏大宗祠占据了很大的比重。环顾祠堂，祠堂内有历代皇帝圣旨牌、金漆柱联、祖龛案几、官厅屏风及各国社团金漆贺匾，屋顶装饰着潮汕嵌瓷、人物花卉，形象逼真，栩栩如生。据了解，姚氏大宗祠始建于明朝，如今作为重要的历史文物遗址，于2005年全面修缮，仍保留明代建筑风格，这座近现代重要史迹及代表性建筑是不可移动文物，被誉为集潮汕古建筑艺术于一堂的“博览馆”。修缮后的姚氏大宗祠也成为潮汕海内外姚族宗亲联谊中心。 　　抗战幸存者姚春草：抗日小小“稻草人” 　　在潮阳区井都镇古埕一户人家中，今年81岁高龄的姚春草走出里屋，依然精神矍铄。1941年4月8日，县城沦陷时姚春草年仅14岁。日军入古埕劫掠，乡民皆切齿痛恨，在潮阳青年抗日救亡同志会领导姚念的号召下，全村60多丁壮自愿组成“抗日自卫队”。队长是姚春草之兄姚清梅。年幼的姚春草也加入了抗日自卫队，当了名小通讯员。 　　年纪虽小，可姚春草胆子却不小，据她回忆，她在水稻田里化装成稻草人，抗击日军侵略者。她回忆说，自卫队还冒着生命危险支援抗日战争革命队，为他们运送粮食。自卫队成员将粮食放在板车上，上铺一层甘蔗，将粮食运送到山门城（今潮南仙城镇）和山狗寮（今潮南两英镇）。 　　据姚春草回忆，哥哥姚清梅作为自卫队大队长，组成抗日自卫队后，姚清梅就曾对队员下了“死命令”：“参加自卫队的所有队员，谁也不能当逃兵，如果谁当逃兵，我就枪毙谁！如果我当了逃兵，也请你们枪毙我，我没有怨言！” 　　自卫队小队长姚炳森：眼睁睁看着惨剧 　　“为了躲避日军的掠杀，很多妇女背着孩子跑，奔跑中孩子不小心从背上掉下来，她们却全然不知。”古埕另一名抗战幸存者姚炳森回忆起60多年前那一幕幕景象时唏嘘不已。今年90多岁的他，是当年抗日自卫队的小队长。 　　姚炳森回忆说，1941年县城沦陷后，日军于翌日分队驾船入古埕劫掠，一进村就屠杀百姓，搜劫粮食财物而返，从此又陆续有小分队入村抢掠。抗日护卫队日夜轮班防守、监视对岸日军动态。8月4日，敌小队又来犯，当即被击毙10余名，生俘1名。1941年县城沦陷后，敌军多次在与古埕抗日自卫队“兵火相接”，4月8日凌晨自卫队与村民用少量步枪以及竹槌、尖串等，与敌人展开巷战，坚守6个小时，终被攻陷，死伤惨重，财物被抢光，屋宇被烧毁数百间。然而最让他痛心的是，眼睁睁看着亲兄在自己面前被敌人活活杀死，草草葬在村后荒山上。 　　抗日英雄姚圆目：战场上获十几枚奖章 　　他是老共产党员，解放前入党，在战争年代度过18个春秋，立功无数，战场多次受伤险丧命———这就是抗日英雄姚圆目。迈入姚老人家时，姚老儿子从里屋拿出几枚部队授予姚圆目的奖章，姚圆目在戎马生涯中所获奖章累积有18枚之多，但现在只存留一小部分而已。 　　“这个是参加战争的纪念章，这个是参加朝鲜战争时立功的奖章……”姚圆目捧着奖章逐一介绍。老人脸上闪过一阵兴奋神色。据介绍，1938年，他加入国民党74师，当过排长，曾荣立三等功。1948年辽沈战役时归入共产党领导，参加过解放南京、上海、江苏和朝鲜战争、淮海战争、和平保卫战等，荣立2个三等功、2个四等功。 　　姚圆目掀起裤腿和上衣，露出斑斑伤疤。一次次的出生入死，使这位在战场上屡立赫赫战功的老人，全身从上到下留下战争带给他永远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