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溪千年古镇鸣鹤再现国药生机

姚波

慈溪千年古镇鸣鹤再现国药生机——五味子，当归！

　　核心提示：慈溪鸣鹤人早年多从事国药业，经商营利后，衣锦还乡，求田问舍。但一度的风光抵不过时光的洗刷，精美恢宏的建筑没有止住匆匆远行的脚步，小镇开始渐渐匿迹。现在，一项古镇“复活”计划正在酝酿，小镇呼喊：鸣鹤人，再归来！

慈溪千年古镇鸣鹤再现国药生机——

五味子，当归！

　　本报记者 陈醉

　　市委报道组 卢萌卿

　　通讯员 胡晨晓

　　“国药人才集浙江，浙江首推鸣鹤场。”江南小镇宁波慈溪鸣鹤鼎盛于清康熙年间。《慈溪县志》载：“县人以贩药为大宗，川湖等省无不至。”那时，无数个鸣鹤人带着鸣鹤国药的荣耀远行，留给华夏大地诸多有影响力的国药堂，其中就有如今依旧鲜活的北京国药号同仁堂、天津最大的国药号达仁堂、河北最大国药号石家庄乐仁堂、山东最著名的国药号济南宏济堂……

　　一项记载显示，上世纪30年代初，鸣鹤约1000户居民，80%走南闯北做药材，直到民国时期，小镇的名气才渐渐匿迹。

　　时光飞逝，如今，一个古镇开发计划唤醒了沉睡的小镇。或许，一个家的唤儿归与一个镇呼喊游子回来的心情是雷同的，鸣鹤人今何在？他们是否归来过？对小镇来说，这里面还藏着一段旧时的辉煌和一片今时的生机。

　　辉煌往事

　　82岁的姚尔乐回到鸣鹤古镇时，这里荒芜得很。

　　巷子幽幽，久无生气，墙面斑驳，刺疼双眼。各家各户的马头墙倒了，或被岁月磨出了一个个难看的形状。昔日的繁华留在今天的鸣鹤古镇里，只有那些深深浅浅的建筑。

　　更荒芜的或许是内心。

　　“曾经这儿多么风光！”一句话哽咽了喉咙。鸣鹤古镇位于慈溪市东南部、五磊山下，栲栳山北麓，杜湖、白洋湖之滨，是三北一带的古老集镇之一。那时，从街头到巷尾集聚了几十家药材铺，130家各种老字号，每天南来北往的药材商热闹了整个鸣鹤。

　　姚家在其中或许并不那么出众，却也是数代与药材密不可分的。

　　姚尔乐的爷爷辈时，姚家便是行医的郎中，那时药师和郎中是不分的，药材全背在身上，一出去便是几个月，慢慢的，积累了药材还有进药的渠道，姚家开始经营药材。

　　生意做大，姚家离开鸣鹤，到萧山发展，开了一家“姚大成”药材行，是当时萧山最大的药铺。在杭州，他们又开了“太和堂”，虽比不过当时也由慈溪鸣鹤人当股东、掌管的胡庆余堂有名气，却也是响当当的老字号。

　　在这个小镇里，几乎起家的故事都差不多。比姚家更有名的是鸣鹤乡乐家畈的乐家。

　　明朝嘉靖年间，游方郎中乐良才来到北京，拉开了慈溪国药业向外发展的序幕。北京同仁堂为乐良才的四世孙乐显扬所创建，人称“中国第一药铺”。自雍正元年正式供奉清皇宫御药房用药，独办官药，历经八代皇帝，长达188年。

　　与北方遥相呼应的南同仁堂，又称叶同仁堂，也是从鸣鹤走出去的。清康熙九年，鸣鹤人叶心培游医至商贾之都温州，创建叶同仁堂，售药兼医，温州最有名的大新街，有半条街是叶同仁药栈，房产多达100余处，资产达69万元银元之巨。

　　“赚了钱，回家置业，这是中国人不变的情愫。我们鸣鹤的药材商们也如此。”姚尔乐说道。

　　纠结心事

　　走进姚尔乐的祖宅，坐北朝南三进院落式建筑看起来颇有气势，门前已经被挂上了文物遗址的标签。乐家有大小宅院十余幢，创建叶同仁堂的叶家也建造了六幢用料上乘的深宅大院，鸣鹤由历代国药商人所建的豪宅大院，总面积达十余万平方米，建筑精美，气势恢弘，居江南古镇之首。

　　可惜，建筑尤在，人散天涯。“我们鸣鹤人就这样散在了全国各地。”说到这儿，姚尔乐有些伤感，退休前，他在上海一家中药房当药师。像他这一代，虽仍与药材为伍，但药铺不在，家乡似乎也是他们回不去的情。

　　当头发已经渗入银丝，在上海安家落户的高国年开始无比想念家乡。

　　“我从小就生活在鸣鹤附近，我们生病就到这儿来针灸，从来不吃西药。”中药的“浸泡”深深地留在他童年的记忆里，或许也注定了他成年后的事业。

　　2009年，国家中医药综合试验区项目之一“上海国医馆”启动，民营资本挑大梁，他便是领头人。几乎同时，老家鸣鹤古镇也发生着第一次躁动，古镇被列入开发建设，规划打造成为国内首个国药休闲养生山水文化名镇。

　　“上海国医馆”慢慢成长，鸣鹤古镇也在变化。政府收购了三幢老宅，启动第一期开发，叶氏家族的小五房如今已整修一新，1500平方米的崇敬堂整理了出来，2200平方米的银号恢复了往昔的容颜……

　　2011年，高国年的“上海国医馆”筹建分馆，江苏等地开出的优越条件却都被他心里的故乡打败了。不过，他有纠结：“鸣鹤古镇离慈溪半个多小时的路程，在今天看来，并不是交通要塞，到这儿来开国医馆，需要勇气。”

　　第二年，高国年放下上海的一切事务，在鸣鹤古镇里整整住了两个月。每天，他睁开眼睛便串到当地的老百姓家里聊天，聊聊当地的国医趣事，聊聊想法。“小时候虽然有些印象，但都模糊了，这两个月让我深深体会到这儿国医文化的深厚，也打消了我一切的顾虑。”

　　最终，他归来了。

　　新鲜乐事

　　金庸小说里，一味绝情丹能断情花毒，坊间，同样流传着一副治情的药方。

　　相传，一中医世家，门风颇紧，父欲传衣钵于子，给儿取名“五味子”，寄厚望。一日，父远行游医，家中夫人突发病症，“五味子”学艺未精，救不回其母，羞愧离家，誓学不成则不归。

　　父归家，伤景况，盼儿归，遂贴一药方于门前，其上只入两味药：“五味子，当归！”

　　而今，这一久传的“药方”就落在了鸣鹤古镇里——“崇敬堂”的大匾很快修葺一新，这儿曾是国药巨贾在商议集会之地，做出过一个又一个重要的商业决策，而今，小镇复活中药文化最重要的一步棋子也落在了这里。高国年带回1200多万元资金，还有上海的名老中医和雷允上国药号，他要建中医诊所、养生保健咨询服务等高端养生会所。

　　2013年11月，“上海国医馆鸣鹤分馆”开张营业。挂牌的中医专家有100多人，而经常来坐诊的就有10人。

　　“听说鸣鹤可以看上海看红房子医院的专家，要知道去上海挂号可难了，黄牛号一千元一个，吃不消呀！”消息不胫而走，每周大约四天时间，高国年都会派车子等在上海专家的医院门口，他们一下班，便马不停蹄接到鸣鹤，等到第二天开始坐诊，预约每次爆满。

　　“我们专家挂号费只有上海的三分之一，药费也便宜，所以并不盈利，我们的目的是带动小镇的中医药文化。”高国年说道。

　　于是，在鸣鹤一群沉寂的建筑里，我们似乎找到了古镇生机所在。

　　以药茶主打的福苑茶馆不久前开张营业，当归客栈、沉香酒店正在紧张的设计之中，五元堂安养会馆不久后会带来茶道、香道、古琴的绝美搭配……

　　“我们想做更多关于中医药的文章，比如中医药博物馆、国药文化主题酒店、中医药文化广场等等。”鸣鹤风景区相关负责人介绍道。而我更愿意期待，这些中医药的衍生品可以带给更多“五味子”回家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