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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城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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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Master]伴坛终老

    发表于 2014-8-14 15:58:2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桐城派




    桐城派 ,即桐城文派,又称:桐城古文派、桐城散文派。其主要代表人物方苞、刘大櫆、姚鼐均系安徽省桐城市人,故名。古县名始于宋,崛起于明,鼎盛于清,尤以“桐城派”古文著称天下。“天下文章其在桐城呼!”清朝乾隆年间世人对桐城文章的赞誉。桐城派,上溯到明末清初。桐城人方以智、钱澄之、戴名世,在古文理论和创作实践上,初步体现桐城派的某些特征,是桐城派前驱。 桐城派,1200余位桐城派作家、2000多种著作、数以亿字的资料---这些数字就是崛起于200余年前的桐城散文派在200余年间创造出来的文明成果。

    基本信息
    个人概况
    桐城古文派,桐城散文派

    其他信息
    中文名:桐城派年代:康熙年间到新文化运动时期诞生地:安徽桐城代表人物:方苞,刘大櫆,姚鼐,曾国藩其他作品:方苞的《狱中杂记》《左忠毅公逸事》,姚鼐的《登泰山记》等


    目录
    1 基本介绍2 名称由来3 发展历程4 文章特点5 思想主张6 代表人物7 社会影响8 相关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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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基本介绍2 名称由来3 发展历程3.1 初创时期3.2 兴盛时期3.3 末流时期4 文章特点5 思想主张6 代表人物6.1 方苞6.2 刘大櫆6.3 姚鼐6.4 曾国藩7 社会影响8 相关信息8.1 与科举制度的联系8.2 桐城派与“文都”














    1 基本介绍
      桐城派是我国清代文坛上最大的散文流派,亦称“桐城古文派”,世通称“桐城派”。桐城派以其文统的源远流长、文论的博大精深、著述的丰厚清正而闻名,在中国古代文学史上占有显赫地位。戴名世、方苞、刘大櫆、姚鼐被尊为桐城派“四祖”,师事、私淑或膺服他们的作家,遍及全国19个省(市)计1211人,传世作品2000余种,主盟清代文坛200余年,其影响延及近代。
      戴名世是桐城派奠基人;方苞为桐城派创始人;方苞、刘大櫆、姚鼐被尊为“桐城三祖”。

    2 名称由来
      桐城派以地域而命名,主要因为其早期重要作家皆为桐城人,但是,在桐城派发展早期,并没有旗帜鲜明的使用桐城派这一名字。在桐城派“四祖”中,前“三祖”戴名世、方苞、刘大櫆,从未以“天下文章在桐城”自居,姚鼐虽然在《刘海峰先生八十寿序》中提到“昔有方侍郎,今有刘先生,天下文章其出于桐城乎?”也未明确言“派”,正式打出“桐城派”旗号的,是道光、咸丰年间的曾国藩,他在《欧阳生文集序》中,称道方、刘、姚善为古文辞后,说:“姚先生治其术益精。历城周永年书昌为之语曰:‘天下之文章,其在桐城乎?’由是学者多归向桐城,号桐城派。”自此,以桐城地域命名的“桐城派”应运而生。

    3 发展历程
      桐城派从他的产生到衰落,有一个发展变化的过程,这个过程大致可分为三个时期。

    3.1 初创时期
      时间为清康熙、乾隆年间,代表人物有戴名世、方苞、刘大櫆。明代中叶以后,桐城学术兴起,“能振笔为古文者,代有传人”。明末清初,方以智、钱澄之等人致力于古文振兴,开桐城派先河。戴名世是桐城派孕育过程的继往开来者,提出了“言有物”、“修辞立其诚”的见解,实为桐城派义法理论的先驱。1644年清王朝入关,为巩固地位,尊崇儒家理学,以软硬两手迫使知识分子就范。方苞领导的古文流派应运而生。方苞,“学行继程朱之后,文章在韩欧之间”(王兆符《方望溪先生文集序》)。以后,他在《读史记八书》、《书史记十表后》中提出了“义法”主张。及至从《南山集》案中解脱后,“义法”说得到了进一步明确和完备,1733年方苞编成《古文约选》,为“义法”说提供了示范,自此“义法”受到重视。方苞授徒数十年,成为推动桐城古文运动的中心人物,主要有县人叶酉、张莘农、宁化雷铉、吴江沈彤、天津王又朴、仁和沈庭芳、大兴王兆符、歙县程鉴等。刘大櫆,主要在乾隆时期,继承方苞“义法”说的基础上,提出了“神气”说。其弟子以桐城姚鼐、王灼、歙县吴定、程晋芳、常州钱鲁斯等最为著名。其徒有阳湖陆补孙、陆邵人、董估成、董思诚、张琦、武进董士锡、谢士元、汤春帆、无锡秦小岘,山阴王绍文、钱塘戴熙等数十人,自成“阳湖派”——实为桐城派初创期的别支。

    3.2 兴盛时期
      时间为乾隆年间至1840年鸦片战争之前,代表人物是姚鼐,以及其弟子梅曾亮、管同、方东树、姚莹、刘开。姚鼐是桐城派集大成者。他在《刘海峰先生八十寿序》中提出出了桐城派的旗号,阐述了方苞、刘大櫆以及姚鼐之间理论继承关系,揭示桐城古文形成。姚鼐中、晚年先后主讲钟山、梅花、紫阳、敬敷书院四十余年,传授古文法,培养写作人才。为文提倡“考据、义理、辞章”兼备,编《古文辞类纂》。世人称为古文读本最精赅之书。桐城派至姚鼐,文章风气始遍及全国,形成所谓“家家桐城”、“人人方姚”的局面。姚氏门下以上元梅宗亮、管同和桐城方东树、姚莹影响较大,世称“姚门四杰”。其次桐城刘开、新城陈用光、娄县姚椿、宝山毛岳生等亦在高足之列。弟子再传弟子,以致南北诸省,皆有桐城派传人,形成了一个声势颇大的古文流派。

    3.3 末流时期
        时间为1840年鸦片战争后至20世纪初“五四”新文化运动时期,代表人物曾国藩及“曾门四大弟子”张裕钊、黎庶昌、薛福成、吴汝纶。刘声木《桐城文学渊源考》补遗载桐城派作奉1200余人(其中女士2人,日本人2人),其中多数为桐城派末流作家。文章与世变相同。曾氏自称私淑姚鼐,世称:“湘乡派”,实为桐城派的变体。曾国藩弟子以武昌张裕钊、桐城吴汝纶、遵义黎庶昌、无锡薛福名重,有“曾门四大弟子”之称。张、吴立教燕、冀,弟子多达数百人。师事张氏的主要有荣城孙葆田,南通张謇等;师事吴氏的主要有冀州赵衡,南宫李刚己等。同时师事张、吴二氏的有武强贺涛,通州范当世,新城王晋卿,桐城马其昶、姚永朴、姚永概以及吴汝纶之子吴闿生等。不在弟子之列而膺服于桐城派的有侯官严复、林纾、陈衍、吴宗祺等,时称“侯官派”,实为桐城派末期又一支流。 继曾国藩“四大弟子”之后,马其昶声誉最高,有桐城派“殿军”之称。但此时中国,已沦为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民族矛盾、阶级矛盾尖锐复杂,坚持程、朱道统的桐城派已远远落后于时代潮流。兼之末流作家拘泥桐城“义法”,索之一字一句,抱残守缺,以为格律,有悖于“五四”时期的新文化运动,以致于逐渐消沉衰亡。这是历史的必然。但这一时期,大多数桐城派作家都能坚持爱国主义立场,他们的民族气节和爱国主义思想在政治活动和创作活动中都有所反映。方东树的《病榻罪言》、梅曾亮的《与陆立夫书》、王拯的《王刚节公家传跋尾》、鲁一同的《关忠节公家传》等文章以及姚莹、张裕钊、马其昶等人部分作品多抒发了爱国情怀,或表现了悲壮之志。姚莹还身体力行,在台湾兵备道任上坚持抗英,且屡战屡胜。他有关记载战事的散文,爱国之情溢于言表。此外,薛福成主张振兴工商经济,吴汝纶力倡创办新学,林纾、严复大量翻译西方名著,以求社会改良,也都具有资产阶级改良主义色彩,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有一定的积极意义。

    4 文章特点
      桐城派的文章,内容多是宣传儒家思想,尤其是程朱理学;语言则力求简明达意,条理清晰,“清真雅正”。他们的许多散文都体现了这一特点。
      桐城派的文章,在思想上多为“阐道翼教”而作;在文风上,是选取素材,运用语言,只求简明达意、条例清晰,不重罗列材料、堆砌辞藻,不用诗词与骈句,力求“清真雅正”,颇有特色。桐城派的文章一般都清顺通畅,尤其是一些记叙文,如方苞的《狱中杂记》、《左忠毅公逸事》,姚鼐的《登泰山记》等,都是著名的代表作品。
      论点鲜明,逻辑性强,辞句精练;写景传神,抓住特征,细节盎然,寄世感叹;传状之文,刻画生动辞;纪叙扼要,流畅时晰。平易清新,是整体流派特点。散文名篇有:方苞《狱中杂记》、《左忠毅公逸事》、姚鼐《登泰山记》。辞赋大师潘承祥先生评价道:“桐城古文运动,是唐宋古文运动的继续、发展、终结。”

    5 思想主张
      桐城派的基本理论是从方苞开始建立的。他继承归有光的“唐宋派”古文传统,提出“义法”主张:“义”即‘言有物’,“法”即‘言有序’。言有物,说文章要有内容;言有序,说文章要有条理跟形式技巧。他对于文章,要求的是“雅洁”。
      刘大櫆虽无重要的建树,但他是姚鼐的老师,所以在桐城派上,是承先启后者。
      姚鼐是桐城派的集大成者,他的古文主张,在提倡“义理(内容合理)、考据(材料确切)、词章(文词精美),三者不可偏废。”又在学习方法上,提出古文八要:“所以为文者八,曰:神、理、气 、味、格、律、声、色。神、理、气、味者,文之精也;格、律、声、色者,文之粗也。然茍舍其粗,则精者亦胡以寓焉?”(《古文辞类纂序》)
      桐城派主张学习左传、史记,讲究义法,提倡义理,要求语言雅洁,反对俚俗。
      桐城派以“道统自任”,戴均衡《方望溪先生集外文补遗序》说:“平心论之,宇宙间无今汉学家,不过名物、象数、音韵、训诂未能剖析精微,而于诚、正、修、齐、治、平之道无损也;而确守程、朱如先生者,多一人则道看一方,遂以昌明于一代。”梁启超说:“桐城派又好述欧阳修‘因文见道’之言,以孔、孟、韩、欧、程、朱以来之道统自任,而与当时所谓汉学者互相轻。”

    6 代表人物
    6.1 方苞
      (1668~1749)字风九,一字灵皋,号望溪(今桐城望溪高级职业中学由其后人捐建,以此命名),桐城派创始人。32岁参加江南乡试中举,清康熙四十五年(1706)中进士第四,因母病,未参加殿试。五十年,因《南山集》案牵连入狱两年,后经李光地营救免死,编入汉军旗籍管制,以白衣平民入南书房,后移养蒙斋,编校《御制乐律》、《算法》诸书。六十一年,充武英殿修书总裁。雍正元年(1723)赦还原藉。九年,授左右允,次年迁待讲学士,十一年,迁内阁学士、礼部待郎,充《一统志》总裁。乾隆元年(1736)充《三礼义疏》副总裁,七年,因病辞归,赐翰林院待讲衔。治经以宋儒为宗,尤致力于《春秋》、《三礼》。论文提倡“义法”,认为义即易之所谓言有物也,法即易之所谓言有序也。义以为经,而法以纬之,然后为成体之文。后桐城派的文论,以此为纲领加以补充发展。著有《周官集注》、《周官辩》、《周官析疑》、《考工记析疑》、《仪礼析疑》、《丧礼或问》、《礼记析疑》、《左传义法举要》、《春秋通论》、《春秋直解》、《春秋比事目录》、《离骚正义》、《方苞文集》等。

    6.2 刘大櫆
      (1698~1780)字才甫,一字耕南,号海峰。少年业师于吴直。20多岁至京师,为方苞推重。雍正七年、十年两登副榜,先后经方苞、张廷玉荐举博学鸿词科和经学,试皆不第,遂不复试。60岁后任黟县教谕,数年后弃官归隐枞阳。姚鼐、王灼、吴定、张惠言皆为其门下北子。论文强调“义事、书卷、经济”主张在艺术形式上模仿古人的“神气”、“音节”、“字句”,是继方苞之后桐城派的中坚人物。著有《海峰文集》、《海峰诗集》、《论文偶记》、《翕县志》等。

    6.3 姚鼐
      (1732~1815)字姬传,一字梦谷,室名惜抱轩,人称惜抱先生。早年随伯父姚范和刘大櫆学习经学、古文,清乾隆二十八年(1763)中进士,选翰林院庶吉士。后授兵部主事,历任山东、湖南乡试主考官、三十六年会试主考官。累官刑部郎中、三十六年会试生考官。累官刑部郎中、记名御史。参与纂修《四库全书》。主持梅花、紫阳、敬敷书院40年。桐城派的义法论和声气论经其发挥和深化,成为一套较系统的古文理论。他提倡义理、考证、文章三者的合一以“相济”,总结文章的阳刚、阴柔两大类风格,认为两种都是文章所需要的,不能偏废。其散文简洁清淡,纡徐要渺,雍容和易,一如其人。诗有清拨淡远之致,尤工近体。著有《惜抱轩全集》88卷,包括文集和诗集,又有《法贴题跋》、《左传补注》、《国语补注》、《公羊传补注》、《谷梁传补注》、《九经说》、《老子章义》、《庄子章义》等。选编古文辞赋集《古文辞类纂》75卷及《五七言今体诗钞》18卷。

    6.4 曾国藩
      (1811-1872)字涤生,湖南湘乡人。道光进士,历任两江总督、直隶总督等职。曾国藩自称论文师从方苞、姚鼐,为文义法也取自桐城派。但他颇不满于某些桐城末流文章的拘谨平淡,因此在文章表现的内容上强调了经世致用;而在文章的表现形式上,则吸取了汉赋的优点,高洪雄健,呈现出阳刚之美。这就将桐城派发展到了新的阶段——以湘乡派为主流的阶段。正式提出“桐城派”的,其实是曾国藩,自此,以桐城地域命名的“桐城派”应运而生。所以,曾国藩实有“中兴”桐城派之功。

    7 社会影响
      桐城派在清代文坛上影响极大。时间上从康熙时一直绵延至清末;地域上也超越桐城,遍及国内。主要人物戴名世、方苞、刘大櫆、姚鼐之外,还有方氏门人雷铉、沈彤、王又朴、沈庭芳、王兆符、陈大受、李学裕,刘大櫆门人钱鲁斯、王灼、吴定、程晋芳等,姚鼐门人管同、梅曾亮、方东树、姚莹等。追随梅曾亮的还有朱琦、龙启瑞、陈学受、吴嘉宾、邓显鹤、孙鼎臣、鲁一同、邵懿辰等。道光咸丰年间,曾国藩鼓吹中兴桐城派,但又以“桐城诸老,气清体洁”,“雄奇瑰玮之境尚少”,欲兼以“汉赋之气运之”(吴汝纶《与姚仲实》),承其源而稍异其流,别称“湘乡派”。
      桐城派的“载道”思想,适应清朝统治者提倡程朱理学的需要;“义法”理论,也能为“制举之文”所利用,故得以长盛不衰。他们在矫正明末清初“辞繁而芜,句佻且稚”(方苞《书柳文后》)的文风,促进散文的发展方面也起了一定的作用。姚鼐编选《古文辞类纂》,流传尤广。
      200余年前的桐城文派不能一概否定,正如梁启超在《清代学术概论》说“不能以其末流之堕落,归咎于作始”。桐城文学,便转折到了现当代历史阶段。“天下文章其在桐城乎!”是对桐城的赞誉,同样当代桐城文学仍然生机蓬勃,尤其以潘承祥先生创立的中国桐城赋派为代表。桐城赋派的作家群,站在桐城丰厚的文化积累上,透过文化地域政治这些表层的东西,以桐城赋的新形式,创造了桐城文化的又一个活跃蓬勃的时期。桐城辞赋文学是人学,桐城辞赋作品应该能够反映一个时代深处真实的东西,引起人们对生活、社会、时代、以及生命的思考。当代桐城辞赋文学,以社会百科全书的规模记录社会变迁和历史沧桑,具有永久的价值。学者王泽生选集,系统化地总结了桐城辞赋作家的创作实践;潘承祥大师的作品最为经典。当代桐城辞赋文学,原汁原味。既反对形式上拟古倾向,又主张生活创造,对唐宋清以来古文运动作出了新的诠释,在桐城文学史上具有积极意义。

    8 相关信息
    8.1 与科举制度的联系
      清代科举制度对桐城派古文的兴盛有极大的推动作用,此体现在以下两个方面:一是时文与古文的密切关系,二是桐城派创始诸人与科举制度的密切关系。
      顺治时期
      在顺治二年(1645)举行首次乡试,清朝科举制度遂正式开始。科举制度作为一种官员选拔制度发展到清代已相当严密、成熟,正如《清史稿》所载:“有清以科举为抡才大典,虽初制多沿明制旧,而慎重科名,严防弊窦,立法之周,得人之盛,远轶前代。”科举制度通过功名吸引了众多知识分子的注意力,许多士子为博取功名,不惜皓首穷经。由于清代科举以八股文为规定考试文体,故八股文成为各级学校的教学重点,成为士子们追逐功名的武器。有意思的是,八股文在清代的再度风行在很大程度上促成了古文的兴盛,为桐城古文派的崛起提供了条件。八股文又被称为时文,以与古文相对。时文虽有种种弊端,但却与古文有许多相通之处:首先,时文与古文都恪守程朱义理;其次,在艺术手法上,时文讲究开阖、顿挫、呼应之法,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对古文艺术手法的借鉴。许多士子为了避免熟滥,很自然地借鉴古文的某些艺术特征来创作时文。明清两代就有不少以时文标准选编、评点古文的选本。李元度在为李抚九选编的《古文笔法百篇》作序时这样谈及古文与时文的关系:“古文者,别乎时文而言也。近代选家如茅鹿门、储同人、汪遄善之徒并有评本,识者谓未能尽帖括气习。然余论古文之极致,正以绝出时文蹊径为高;而论时文之极致,又以能得古文之神理气韵机局为最上乘。明之震川、荆川、陶庵,昭代之慕庐、百川、望溪,皆以古文为时文者。功令以时文取士,士之怀瑾握瑜者宾宾然争欲自泽于古,有能导以古文之意境,宜莹然而出其类矣。”曾国藩也注意到了古文一派的文章与时文之间的密切关系,他说“自有明以来,制艺家之制古文,往往取左氏、司马迁班固韩愈之书,绳以举业之法,为之点,为之圆圈,以赏异之;为之乙,为之围鑯以识别之;为之评注以显之”。由此可见,以古文为时文,可提高时文的水准,明清士子为在科场出人头地,自然要究习古文,以图将“古文之神理气韵机局”融入时文,取得“莹然而出其类”的效果。
      桐城派创始人方苞所以能在文坛声誉鹊起,与他在科场得售有关。戴名世在《方灵皋稿序》中曾说:“今岁之秋,当路诸君子毅然廓清风采,凡属著才知名之士多见收采,而灵皋遂发解江南。灵皋名故在四方,四方见灵皋之得售而知风气之将转也,于是莫不购求其文。”此处当指康熙三十八年(1699)方苞举江南乡试第一之事,方苞本以古文闻名,科场得售更促使士子们访读其古文,试图从中探求科场的敲门砖。
      方苞编选的《古文约选》与《四书文选》,更是将古文与时文紧密联系起来,推动了古文“义法”的广为传播。
      雍正十一年
      方苞奉果亲王命,编选《古文约选》作为八旗子弟的教本。《古文约选》主要收录两汉书、疏及唐宋八大家文。在《古文约选》的序言及编选体例中,方苞系统阐述了“义法”说及“文统”、“道统”思想,并揭示出古文“助流政教之本志”,为桐城文派奠下了最初的文论基础。尤引人注意的是,方苞在《序》中,明确指出古文义法可“触类而通,用为制举之文,敷陈论策,绰有余裕矣”。《古文约选》作为八旗子弟学校教本的颁行,不仅提高了古文的地位,也使“义法”说具有了官方的权威性,“义法”之说自然得以广泛的传播,也正式将古文义法引入时文写作,使古文与时文空前紧密地结合在一起
      乾隆三年
      方苞又奉旨编选《四书文选》,此书编成后即“诏颁各学官”,成为官方的古文教材。《四书文选》选编明清四书制艺数百篇,由于以官方选本出现,《四书文选》自然具有了官方的权威性。随着《四书文选》与《古文约选》的广为流播,方苞具有了古文家与时文家的双重身份。古文与时文空前紧密的关系,不仅使古文成为科举道路上的士子必须修习的重要内容,也极大地提高了古文的重要性与地位,为古文一派重登文坛提供了基础。桐城文派发展至姚鼐时渐成规模,桐城派古文与时文相通的特点,使桐城派文人更易于在科场得售。方苞是康熙丙戌进士,姚鼐是乾隆癸未进士,他们的弟子也多有科举功名,此处不再一一枚举。桐城派在科场上的成功又反过来促进了桐城派古文的传播,尤其是当个别桐城派文士担任科场考官时,桐城派古文更让考生顶礼膜拜。据梅曾亮记载,姚鼐的学生陈石士“持节校士于两江”就扩大了桐城派在两江的影响:“桐城姚姬传先生以名节、经术、文章高出一世,门下士通显者如钱南园侍御、孔撝约编修,皆不幸早世。而抱遗经、守师说,自废于荒江穷巷之中者,又不为人所从信。惟今侍讲学士陈公方受知于圣主,而以文章诏天下之后进,守乎师之说,如规矩绳墨之不可逾。及乙酉科,持节校士于两江,两江之人莫不访求姚先生之传书轶说,家置户习,以冀有冥冥之合于公,而先生之学遂愈彰于时。盖学之足传而传之又得其人,虽一二人而有足及乎千万人之势,亦其理然也”。考生是现实的,既然考官是姚鼐的弟子,自然要投其所好,四处“访求姚先生之传书轶说”,以求“冥冥之合于公”。
      虽然现在一些研究者认为桐城派诸人极力反对时文,但古文与时文在明清两代的密切关系却是不争的事实,桐城派作为清代著名的古文流派自然与时文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在相当程度上,清代士人对时文的追求提升了古文的地位,也为方苞等桐城派古文大家成为文坛领袖提供了文化土壤。

    8.2 桐城派与“文都”
      桐城被誉为“文都”,主要因为桐城派在清代时期的极大影响力。
      桐城派理论体系完善,创作特色鲜明,作家众多,作品丰富,称雄清代文坛长达200多年,在国内外都产生了广泛而深远的影响。
      桐城派早期的重要作家方苞、戴名世、刘大櫆、姚鼐都是桐城人,故后人称他们所开创的散文流派为桐城派。虽然后来桐城派的作家并不都是桐城人,如梅曾亮、管同、曾国藩、张裕钊、林纾等,但桐城籍作家仍占很大比重,著名的的有被称为“小方、戴、刘、姚”的方东树、戴钧衡、刘开、姚莹及方宗诚、吴汝纶、马其昶、姚永朴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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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8-14 16:39:55 | 显示全部楼层
    概述

      
      桐城派是我国清代文坛上最大的散文流派,亦称“桐城古文派”,世通称“桐城派”。它以其文统的源远流长,文论的博大精深,著述的丰厚清正,风靡全国,享誉海外,在中国古代文学史上占有显赫地位,是中华民族传统文化中的一座丰碑。戴名世、方苞、刘大櫆、姚鼐被尊为桐城派“四祖”,师事、私淑或膺服他们的作家,遍及全国19个省(市)计1211人,传世作品2000余种,主盟清代文坛200余年,其影响延及近代,对当代为文亦不无启迪借鉴之作用。  值得一提的是前“三祖”戴、方、  刘,从未以“天下文章在桐城”自居,姚鼐更未明确言“派”。正式打出“桐城派”旗号的,是道光、咸丰年间的曾国藩,他在《欧阳生文集序》中,称道方、刘、姚善为古文辞后,说:“姚先生治其术益精。历城周永年书昌为之语曰:‘天下之文章,其在桐城乎?’由是学者多归向桐城,号桐城派。”自此,以桐城地域命名的“桐城派”应运而生。
      清代诗、词、文俱有其派。以地域名派者,诗有秀水派,词有常州派,文派则莫盛于桐城派,故当时有“天下高文归一县”、“声名冠天下”之盛誉。那么, 时属僻壤的弹丸之地桐城,为什么会成为桐城派的发祥地,使桐城成“派”呢? 周中明教授的近作专著《桐城派研究》,令人信服地回答了这一问题。
       首先,桐城“风景秀丽、宜人的生态环境”,熏陶净化了本邑桐城派作家的身心,一改文坛“以华靡相尚”,“连篇累牍,皆属浮词”之陋习,把古文引向了自然纯朴、清正雅洁的正途。如戴名世说:“余性好山水,而吾桐山水奇秀,甲于他县”,为文要“率其自然而行其所无事”,又说:“窃以谓天下之景物,可喜可愕者不可胜穷也……至于用之于文则自余始。”可见宜人的自然风光对桐城派作家师法自然、清正雅洁文风的形成,产生了积极影响。 而桐城“外江内湖”的开放性和 “群山为之左右”的封闭性的地理位置,又使戴、方、刘、姚“四祖”等“得以经常往来于南挥作用,提高声誉,扩大影响”;内陆交通封闭的特征,才又使世俗腥风秽雨的侵蚀得到抵御。戴名世说:“四封之内,田土沃,民殷富,家崇礼让,人习诗书,风俗醇厚,号为礼仪之邦。”这种淳朴社会风气,养成了桐城派作家为专心致志于古人的道德、文章而不懈探求的独特性格和坚韧不拔的精神。
      第二,“人文荟萃的社会历史环境”,促进了桐城派作家的茁壮成长和人才辈出。  桐城人历来把“穷不丢书, 富不丢猪”奉为金科玉律,《没有先生名不成》、《劝学》等民歌,都反映了民间社会尊师重教的良好风气。正因此,桐城明清两代就拥有进士265人,举人589人,其人数之多,比同属安庆府的怀、潜、太、宿、望五县进士和举人的总和还要超出数倍以上。“宋画第一”李公麟、明代进步政治家左光斗、明末清初唯物主义哲学家方以智、著名诗人钱澄之,清代父子宰相张英、张廷玉等,都出自桐城,为桐城派作家戴名世、方苞、刘大kui(魁)、姚鼐等人才的辈出,创造了良好的条件。由于桐城“成学治古文者综干百计”,所以形成了同辈之间互相切磋、共同提高的群体效应。如戴名世十七八岁时,即喜爱同乡里众学子“相与砥砺以名行,商榷文章之事”,而方苞能成为桐城派创始人,又与他常同开山祖戴名世切磋古文、深受教益大有关系;刘大kui(魁)在古文上的显赫名声和在桐城派中的崇高地位, 又离不开“名重京师”的方苞的栽培、赏识和提携;姚鼐的成才和出名,则又直接得力于刘大kui(魁)的谆谆敦诲。 这种名师出高徒、代代相传的连锁反应,使得桐城派大作家人才辈出,出类拔萃。
      第三,“育才先育人的家庭教育环境”,对桐城派大作家的成长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他们全系出身于书香之家, 父母皆有较高文化水平,对孩子的教育从小抓起,十分严厉; 如方苞五岁, 其父即教章句,口授指画,未成童,“五经”即能背诵;刘大kui(魁)父兄均以教书为业,幼年即从读,双目失明的祖母更是督学不辍;姚鼐从小即受其伯父姚范的言传身教。 二十岁即授徒四方; 姚莹是姚鼐的侄孙,他在得到姚鼐教诲的同时,还受到其母的严格家教,《诗》、《礼》二经即由其母口授,且“旦夕动作,必称说古今贤哲事。”同时,他们也十分注重艰苦奋斗的家庭传统教育,发扬其祖辈艰苦创业的精神。戴、方、姚的远祖皆系桐城外来移民,不历经艰苦奋斗难以立脚根。如戴名世说:“得闻先世遗训”,听长辈“相与述先世轶事及祖宗创业之艰难。余虽幼,备志之于心。”姚莹也指出:“夫劳者乃成之资,而逸者实败之券也。”他自己和他们的后代正是吸取这一历史教训,发扬艰苦创业的精神,才在各自的事业上卓有建树的。尽管戴、方、刘、姚等出身于官宦、书香门第,但其家庭并不富裕,所以重视留给后代的不是物质财富,而是弥足珍贵的精神遗产:“忠厚为本”、“读书好古”、“清贫自守”等。如姚莹说:“家德所传,惟以忠厚为本。”又说他所得的遗产,“独先世遗书而已”,而先世“虽或仕于朝,官于四方,独无余禄,以给子孙,及莹之身益困,常惧坎坷,不能自立,以坠先人之业也。”因此促使他“日夜兢兢,冀有所就”,历经十余年的刻苦努力,终成大器,  以奋勇抗英的民族英雄和“姚门高第弟子”而闻名于世。
      桐城派于清初崛起,在全国文坛取得200余年盟主的正宗地位,绝非偶然。这要从清王朝文化政策的特征和桐城派对它的适应性上。要从桐城派在古文创作实践和文学理论的卓然贡献上,来认识其兴起和发展的内在必然性。
      清王朝系满人以异族入主中原,在统治全国268年中, 虽然给各族人民带来了极其深重的灾难,但也为祖国创造了空前大统一的政治局面,使清代成为封建文化大融合、大总结、大繁荣、大成熟的时期。从巩固清王朝的统治出发。清朝统治者文化政策的特征是在大兴文字狱,残暴镇压汉族知识分子的同时,又千方百计拉拢、网罗人才为其服务,表现出对各种人才的作用具有颇为宽松的包容性。同时,康熙着力推崇程朱理学,以表明其治国策略与汉族历代王朝在政治思想上的一致性和连续性。因而具有正统性,从而达到彻底征服人心的目的,史实证明清朝统治者是靠励精图治发展壮大起来的。康熙提倡程朱理学,而又非常注重
      实用和言行一致,反对空谈义理。 他说:“若门虽不讲, 而行事皆与道理吻合, 此即真理也”,又说:“凡所贵道学者, 必在身体力行,  见诸实事, 非徒托空言。”上述思想文化政策的特征,正适应了同样尊崇程朱理学、身体力行为文的桐城派的兴盛和发展,为其致力于总结和探讨古文的写作规律,繁荣古代散文创作提供了赖以生存的条件。
      桐城派非政治集团,而是学术流派。虽尊崇程朱理学,但更主张“文无古今,随事以适当时之用而已。”清王朝的文化政策首要的是强调文章要为其政治服务,而桐城派则更坚持文学家和文学本身的主体性,且通过艰苦的创作实践,创立了系统完整的文学理论。这是桐城派之所以兴盛、发展的最根本性的内因。
      桐城派的散文理论,是对秦、汉历代以来史传文学写作经验的吸取和总结。其散文理论滥觞于戴名世,正式提出的是方苞,又经刘大?的补充,至姚鼐发展而完善。应该说,早在明代本邑“百科全书式”的大学者方以智、著名诗人钱澄之等,即推崇左、庄、马、班的文章,对桐城莘莘学子无疑有一定影响,对桐城派“四祖”尤其是对生于明末的戴名世,
    起到了明显的启迪作用。
      戴名世(1653-1713),桐城派的先驱者,其一生的主要成就在古文创作方面,因《南山集》案罹难,留下282篇正气凛然的古文作品。他生前为了完成“振兴古文”的历史使命,对古文创作提出了一系列颇为新颖、可取的理论主张。他要求为文要“率其自然而行其所无事”,在散文创作上主张“道、法、辞三者兼备,精、气、神三者浑一”,为方、刘、姚文论的建树,从内容、形式乃至艺术风格上提供了弥足珍贵的依据,系“三祖”文论之直接源头。梁启超在《中国近三百年学术史》中,明确指出戴名世“是一位古文家,桐城派古文,实推他为开山祖。”这也是我们称戴名世为桐城派的先驱者、开山祖,理应尊为“一祖”的事实依据和理由。
      方苞(1668-1749),在清代乾隆时被誉为“一代文宗”,桐城派的创始者。他首创的“义法”说,被视为“凡文之愈久而传”的根本法则,是集古今文论之大成”。“义法"说,是方苞文学理论的核心。 他在《又书货殖传后》文中说:“《春秋》之制义法,自太史公发之,而后之深于文者变具焉。义即《易》之所谓‘言有物’也,法即《易》之所谓‘言有序’也。义以为经而法纬之;然后为成体之文。”这里的‘言有物’,指文章在思想内容上主要反映客观现实。戴名世在《答赵少宰书》,曾明确指出:“今夫立言之道莫著于《易》, 《家人》之《象》曰:‘君子以言有物而行有恒’”戴名世和方苞先后同样说“言有物”, 又均以《易》为根据,充分说明方与戴的文学主张是一脉相承的。方苞的“言有序”,指文章在艺术形式上,要结构井然严谨,行文清真雅洁。戴名世在这方面虽少于论说,但他比方年长15岁,方是在戴长达十年的直接指点、栽培下,才茁壮成长起来。清初文坛的特点是“重道轻文”、无病呻吟和摹拟剽袭,方苞一扫“臭腐”,以“言 有 物”、“言有序”为
    主要内容的“义法”说,总结了我国古文创作的历史经验,极大地促进了清初古文的发展。
      刘大櫆(1697--1779),桐城派的拓大者。他终生以教书为主要职业,与方苞、姚鼐是承上启下的师生关系,被方苞赞赏为奇才、“国士”,极力推崇,多方提携,故刘对恩师方十分敬慕。 刘大櫆的文学主张是“神气”说,他在其文艺理论专著《论文偶记》中说:“神气者,文之最精处也;音节者,文之稍粗处也;字句者, 文之最组处也;然论文而至于字句,则文之能事尽矣。 盖音节者,神气之迹也;字句者,音节之矩也。神气不可见,于音节见之;音节无可准,以字句准之。”他深谙文学是语言的艺术, 如此着意以语言艺术来体现文章的"神气”,是刘大櫆的独创, 因而是对方苞“义法”说的补充、拓展,也是对戴名世“精、气、神”的继承,从而丰富了桐城派的文学理论。
      姚鼐(1732-1815),桐城派的集大成者。《清史稿?姚鼐传》说:“鼐工古文……所为文高洁深古,尤近欧阳修、曾巩。其论文根极于道穗,而控原于经训,至其浅深之际,有古人所未尝言,鼐独抉其微,发其蕴。”姚莹也说:“望溪文持,恒以理胜;海峰以才胜,学或不及;先生乃理文兼至”。姚鼐的文学主张的核心是“义理、考证、文章”兼长相济说,理由是唯此才能根除作者的“寡闻浅识”,  过分地强调“言义理”、讲考证,从而使文学创作达到“文之至美”的境地。他进而从古文创作诸要素的客观要求出发, 提出为文的“八字诀”:“神、理、气、味、格、律、声、色”, 又从“文之至美”出发,从美学的角度,阐明了“阳刚、柔美”的风格论。  可见姚鼐的文学理论,有相当完整的体系性和周密的理论性。 他在直接继承与发展戴名世、 方苞、 刘大櫆的桐城派文论的同时,  对整个中国古代文论和文学创作的经验进行了前无古人的总结,故“其论文比方氏更精密,所以桐城文派至姚氏而始定。”
       桐城派以明归有光接绪唐宋八家而上追史迁,远溯秦汉,为其文统之源流,故其文论不仅完整系统,且具有科学性和权威性。姚鼐又手编《古文辞类纂》,作为散文创作的“样板”刊行于世,从而从文论和实践的结合上进一步扩大了“桐城家法”的影响,天下文人宗法桐城者趋之若骛。自姚鼐之后,桐城派的传播代有人豪,诸如姚门杰出弟子方东树、姚莹、梅曾亮、管同、刘开,桐城派旁支--阳湖派的恽敬、张惠言、李兆洛,桐城派“中兴大将”曾国藩的“四大弟子”:张裕钊、吴汝纶、黎庶昌、薛福成,以及末期的严复、林纡、马其昶、姚永朴、姚永概等。
       桐城派千余人的创作队伍,其散文作品可谓汗牛充栋。2000余种作品既体现了桐城派文论的共性,在艺术表现形式上又各具特色。清代以降,编辑出版的桐城派本籍作家文集450余卷, 非桐城籍桐城派作家著作,更是不胜数计。 不少名篇佳构如方苞的《狱中杂记》《左忠毅公逸事》,姚鼐的《登泰山记》,薛福成的《观巴黎油画记》等,一直选作大中学校文科教材。而现当代文化名人如胡适、郭沫若、钱钟书、朱光潜等,都受到过桐城派散文的潜移默化的润泽。
       自清乾隆中叶至今,对桐城派的评论从未间断。“五四”新文化运动,批判该派为“桐城谬种”,此后功过是非再也无人斗胆问津。解放后,虽有少量持论公允的研究文章散见于报刊,然终难形成气候,而“文革”中自是在劫难逃。直至1985年11月上旬,海内外百余名专家学者汇聚桐城参加首次全国桐城派学术讨论会,才从文论、史学、哲学、美学、文章等多方面给予了桐城派较客观、公正的评价。时至今日,在各级党政领导亲切关注, 海内外专家学者以及社会各界有识之士的大力支持下,2000年7月日在桐城派故乡--桐城,“桐城派研究会”应运诞生了! 我们深信,桐城派研究这块园地,经过辛勤耕耘,必将繁花似锦,硕果累累。
    (作者 操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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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8-14 16:40:32 | 显示全部楼层
    文派

      
    滥   觞
    导语:在桐城派未形成以前,邑内有识之士即鄙弃时文,倡导古文写作。在理论上,方以智(1611--1671)提出端本于经,练于要史,修辞于汉,析理于宋的崭新见解,其《文章薪火》推崇左(传)国(语)班(固)马(司马迁)韩(愈)欧(阳修)之文,对后来桐城派的形成有直接影响。在创作上,钱澄之(1612-1693)摒弃八股文,专治经书古文,其作品为后世桐城派作了示范。其后戴名世赋予古文强烈的战斗精神,注重发挥古文的社会作用,开桐城派古文艺术形式之先河。其文学倾向和艺术渊源与桐城派基本相同,对方苞影响至深。
    创    始
    导语:桐城派古文创始于方苞。针对清初文坛重道轻文、无病呻吟的不良风气,方苞上继归有光的遗绪,以复古为革新--寓革新于复古,倡导“古文义法”的理论原则,并把“雅洁”--作为品评文章优劣的标准。方苞在理论上和创作实践上作奉行的义法说,是桐城派文论的基石,为其追随者开辟了道路。方苞也被尊为桐城派“三祖”。
    发    展
    导语:在桐城派发展、成熟的过程中,刘大魁是上承方苞、下开姚鼐的关键人物,是桐城派三祖之一。在散文理论上,他提出了“神气说”,侧重于对古文自身规律和审美特质的理论探讨,补充了方苞未发之意;其文章宏肆绚烂,富有诗意。在他的间接影响下,产生了桐城派的支流--以恽敬、张惠言为代表的阳湖派,桐城派的影响也日益扩大。
    兴 盛(上)
    导语:桐城派发展到乾、嘉时代,逐渐进入其鼎盛时期。“三祖”之一的姚鼐,融会方、刘,以古文理论为中心,沟通诗歌、辞赋等文学样式以及时文,建立起相当完整的理论体系,影响浸渍,蔚然时风。姚鼐因此被公认为桐城派的集大成者。桐城派的名称,就是在姚鼐时期才得以确定的。此后,本邑学人追踪奋发,外藉学者转相传授,形成遍布全国的作家群,而以“姚门四杰”梅曾亮、管同、方东树、姚莹(一说刘开)为代表的“正宗”传人,在当时社会危机和民族危机日益加剧的大背景下,一方面维护和发扬桐城派固有的思想和文学传统,另一方面因时而变,特别是在鸦片战争中,桐城派作家表现了强烈的爱国热情,撰写了一批有物有序的好文章,不失其在文坛上的正统地位。
    兴 盛(下)
    导语:从太平天国农民运动兴起到十九世纪末,桐城派进入衍变时期,以曾国藩为核心,形成桐城派的变体“湘乡派”作家集团。他们在新的历史时期对古文创作提出了一些新的要求,进一步充实和发展了桐城派基本理论,一定程度上补救了桐城派古文柔弱的流弊,桐城派由此呈现中兴局面,流衍更广,人数更多,势力更大。这时期不少桐城派作家面对国家危难,力主变法,提倡改良,主张向西方学习以图自强,“曾门四弟子”张裕钊、吴汝纶、黎庶昌、薛福成都写过不少这方面的文章。
    式 微
    导语:1911年,辛亥革命爆发,中国进入了民主共和阶段。随着清王朝“治统”的垮台,桐城派200年“文统”也失去了依傍。新文化运动兴起,胡适、陈独秀、钱玄同等先后向桐城派发起进攻。戴、方、刘、姚及明前后七子被视为“十八妖魔”、桐城派被称为“选学妖孽”、“桐城谬种”,不得不败下阵来。此一时期,桐城遗裔的代表人物有林纾、严复、姚永朴、姚永概、马其昶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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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8-14 16:41:06 | 显示全部楼层
    学派

      方以智为首的桐城方氏学派,是明末清初与浙东学派等齐名的重要学派。作为明末清初时代精神的一个重要侧面,这个学派所坚持的学术研究的价值取向(提倡易学与科学相结合、哲学与科学相促进、中学与西学相会通、考据学与义理学兼用、实学与玄学兼顾),对我们今天探讨传统文化如何现代化有极大的启示,值得高度重视。但由于种种原因,学术界迄今几乎无人研究桐城方氏学派。本文所以不避浅陋之嫌,对桐城方氏学派的学术贡献作大致介绍,正是为了引起学者对桐城方氏学派的重视,将桐城方氏学派研究真正提上议事日程:
         一、
    桐城方氏学派及其主要代表
          明末清初,文化界学术气氛相当活跃,形成了各具独特学风的诸多学派。领导东南学界的是黄宗羲,他继承和发扬刘宗周、黄道周的学术,开创了浙东学派经史兼顾、以史为重的学术传统。领导北方学界的孙奇逢,在他的倡导下,北方学者恪守儒家气节,在学术上则融诸儒学为一炉,以日用伦常为实际。在江西则有以魏禧为首的“易堂九子”,他们“以古文实学为归”,影响江西世风甚大。在山西有傅山,他在门人中提倡“经子不分”,将“子学”列于和“经学”平等的地位,打破了以经学为中国文化之正统的观点,开创了清代子学研究的风气。在陕西有李颐,他主张“学贵实效”,提倡“经济实学”,希望以实学修正理学家之空谈心性,对关中学风影响极大。而对上江一带士风影响最大者要数以方以智为代表的桐城方氏学派:这个学派,同黄宗羲为代表的浙东学派、以魏禧为代表的江西“易堂九子”都有联系,其影响绝不亚于明末清初风靡论坛的其他学派。
          桐城方氏学派的产生,追根求源的话,要追溯到明代中叶的方学渐。方学渐是方以智的普祖,他曾在桐城筑“桐川会馆”,“日与同志讲性善之旨”,并以布衣“主坛席二十余年”。自方学渐建桐川会馆”开始讲学始,一批批士人学子陆续聚集在桐城方氏周围,砥砺风气,研讨学术,逐渐形成了一个在上江一带颇有影响的学团。后经其子方大镇、其孙方孔烟的努力,方氏学团有所发展。待到方以智时,由于他学识渊博,结交广泛,声誉高远,吸引了一大批追随者,方氏学团发展成为遐迩闻名的学派。   
          除创业者方学渐、代表者方以智以及中坚人物方大镇、方孔烟外,桐城方氏学派的主要人物尚有:吴应宾、三宣、钱澄之以及方以智的三个儿子中德、中通、中履和方以智的学生揭暄、游艺等。这些人物,或是师生同学关系,或是血缘关系,或是联姻关系,凝聚力极强,因而这个学派比明末清初其他学派更具有内部的稳定性,更具有战斗力。
          同明末清初其它学派相比,桐城方氏学派在学术上一个明显的特点是注意研究自然科学,许多人都在这方面著有专著,例如王宣著有《物理所》、方孔烦著有《崇祯历书约》、方以特长的抱负。就学术价值取向上讲,提倡易学与科学相结合、哲学与科学相促进、中学与西学相会通、考据学与义理学兼用、实学与玄学兼顾,是桐城方氏学派不同于明末清初其他学派最显著的特点。由于坚持这种学术上的价值取向,所以这个学派在理论上超越了其他学派,成为十七世纪中国文化精神的一个重要方面--折中古今、会通中外的代表。
          桐城方氏学派在学术上的共性,体现在每一个成员的学术活动和学术创造上,当然各有侧重,各不相同。为了揭示这一点,下面将对这个学派的几个主要成员的学术思想作扼要的介绍。由于后面将重点介绍方以智的学术贡献,故这里先介绍其他成员。
          方学渐  学渐字达卿,号本庵。弟子私谥明善先生。他早年习诗文,十岁便“为文语惊人”。十六岁成为郡诸生,学识为一乡的秀才所佩服。不料七试不售,遂绝仕情,以布衣身份讲学于桐川秋浦间。他的讲学活动遐迩闻名,不但在皖江一带到处传扬,而且远扬东吴,博得东林党的好评。东林党人请他到“东林书院”讲“身心性命之学”。高攀龙尤其推崇他,把他与东林盟主顾宪成并称。晚年于桐城建“桐川会馆”,弟子数百人顶礼受教,其中有后来成为方以智老师的王宣。黄宗羲说他:“少而嗜学,长而弥敦,老而不懈”。这是对他一生孜孜追求学问的恰当评价。
          方学渐逝世时七十五岁。一生著书二十多种,多已佚失,今尚存数种:《桐彝》、《迩训》、《庸言》、《心学宗》、《性善绎》、《东游记》。另外,其易学著作《易蠡》的部分材料,保存于方孔圉的《周易时论》;《桐城方氏诗辑》、《桂林桐城方氏家谱》及郡、县方志内,还散见有他的诗文。佚著有据可供稽考的目录为:《桐川语》、《北游记》、《南游记》、《七解》、《二解》、《一言》、《百八铭》、《崇本堂稿》、《孝经绎》、《先正编》、《诗读》、《桐川语录》、《崇实会记》、《连理堂集》、《会言》、《桐川会言》、《归去吟》、《十九章》、《崇本堂别稿》。上列这十九著作,除了几种可能相同外,绝大多数不可能异名同实,它们的佚失,是很可惜的事。
          方学渐早年师事耿定向,就学谱论他属于王门左派,故黄宗羲在《明儒学案》中将他列入“泰州学案”。可他偏偏不赞成王畿的“四无说”,斥责“《天泉证道记》为傅会”.企图恢复正统王学。但是,他治学以“崇实”为主旨,强调“理是实理,事是实事”,坚持“究良知而归实”的学术价值取向。在这个取向的指导下,他实际上借“濂洛之教”来救王学末流的空疏之弊,其结果却同他的主观愿望相反,以折中程朱陆王为归宿,真正地背叛了王学的立场。正因为方学渐的哲学是调和“心学”和“理学”的产物,故它绝不是“道学”的简单翻版,而是有着独特的内容。他的哲学重点在于论述“心性”问题。在这个问题上,他的基本观点是认为“心体至善”、“性定是善”。但当他论证“心体至善”的道理时,所依据的理论则是“生理”说。他说:“阴阳、刚柔、仁义,皆生理也,虽不能无杀而杀,亦所以生之也,此可以识性善之原矣”…,认为从“生理”的本质在于生物成物(即使不得不灭物,归根结底还是为了生物成物)就能了解“心性”何以至善。因为“生理”既然“生生毫无杀机”,是至善的,那么得“生理”以成的人性,就不能不是至善的。方学渐还认为,“欲”同“性”是不可截然分开的,既然“性”源于“理”,那么”欲”也就与“理”相关。他说:“赤子初生,口欲食,眼欲视,体欲安,意欲适,四者所谓感物而动,性之欲乎!而理在其中,所谓人生而静,天之性也。””这是将“感物而动”之欲说成即“性之欲”,认为这种基于“性”而发的“欲”,根因于“理”;“理”是“天理”,则“欲”也就是“天性”。这是对道学家“存天理,灭人欲”说教的批判。
          方大镇  大镇字居静,号鲁岳,门人私谥文孝先生。他早传父学,为郡生即以天下为己任:二十八岁考中进士,授大名府推官,便行“性善说”于事功,平反冤狱,捐钱助农,“世人高之”。因政绩卓著擢江西道御史,以病未赴任。后“巡盐两浙,巡按河南,调贵州道,改京畿道”,最后官迁大理寺丞,晋大理寺左少卿。他调任京官时当万历末天启初,当时东林党人秉政,邹元标、冯恭简于京城建“首善书院”,宣传“东林”主张。“首善书院”聘人核品极严,但邹冯等人视他为同道,请他到书院讲“性善之学”。不久,魏忠贤当政,邹元标等人下野,“首善书院”被毁,他于野筮得《同人》卦,遂绝仕途,于五十八岁这一年归隐故乡,以讲学和著述度过了晚年。
          方大镇一生写了大量的著作,现已查到的目录有:《居敬穷理论》(六篇)、《闻私录》、《桐川讲义》、《易义》、《书义》、《理说》、《宁澹语》、《连理集》、《幽忠录》、《阳明录钞》、《仕学肤言》、《田居乙记》四卷、《荷薪义》八卷、《易义》四卷、《诗义》、《宁澹居诗集》十三卷、《礼说》、《野同语》、《縻爵昌言》、《阴阳录纂》、《荷薪别集》、《家史》、《山居记事》、《显忠录》、《宁澹居奏议》、《宁澹居文》、《正蒙述赞》、《性论至善讲义》三集、《宁澹文集》四卷、《永思录》、《居敬论》、《归逸篇》、《宁澹居诗文集》、《周易管窥》、《方大镇集》。以上三十五种,有些可能是重目,但大多数不重复是显而易见的。遗憾的是,其中除了《宁澹语》、《宁澹居奏议》、《宁澹居文》因刻入《桐城方氏七代遗书》尚存外,其它都已佚失。散见的文章有:见于方学渐《心学宗》内的《心学宗跋》、收于《康熙安庆府志》卷十六中的《桐川会馆至善堂记》、散见于方孔烟《周易时论》内的《易意》部分资料;散见于方以智《物理小识》、《药地炮庄》内的《野同语》部分材料。此外,在《浮山志》、《青原志略》、《静居志诗话》、《桐城方氏诗辑》中尚收有他的部分诗作。
          方大镇明确指出,他的哲学思想是建立在方学渐思想基础之上的。他有一比,说其父学渐的思想是坚固的屋基,他就凭借这个基础构架自己的思想殿堂。但同方学渐思想相比,他的思想虽然具有调和程朱陆王的特点,但更倾向于心学:他继承学渐的“性定至善”,但他忽视了学渐“性善”说是以“性”禀赋自然流行的“生理”为前提的,因而他提出“理本性中所固有也” (以下凡属方大镇语,若未标出处,均同此),把“理”说成源于“心性”;学渐主张的“无二心”,为他所接受,可学渐明言“性具于心,谓之道心”,将“道心”视为“人心”因禀赋而有的“性即理”,但大镇却说:“循理之谓道心,从欲之谓人心”。问题是,方大镇这种在坚持其父思想的前提下所表现出来的与其父思想之相异,究竟何因?这是因为方学渐基于思维与思维对象的统一性来把握“道心”与“人心”的统一性,而方大镇则基于“心为本体”把“道心”与“人心”视为“本心”的不同的发用,认为“道心”与“人心”的差别只是遵循什么(“理”或者“欲”)去发用而已。
          妙就妙在,正因为方大镇从体用关系来论证“人非有二心”,他才得以丰富和发展了方学渐的“心性”说。方大镇说:“至善者,吾性本体也,于此下手,是以本体为工夫;于此究竟,是以本性合功夫”,表明他是从本体与工夫的关系来论证所谓“至善”,那么,“至善”的含义何指?他说:“不问有无,总归一善。”既然宇宙间一切终归独一无二的“善”,则“善”定是绝对的超然实体,所谓“善是绝待之善”。这个“绝待之善”对主体来说,就是人人都有的“至性”。所谓“至性”,就是“仁义爱敬根于不学不虑者”。不学不虑便存的“至性”,又称为“情之性”。“隋之性”相对“性之情”而言,而“性之情”是指“仁义之良,征于爱敬者”。可见,一个(性之情)是从已发之用而言的,一个(情之性)是从未发之体来谈的,所谓“性之情是谓良用,情之性是谓良体”。方大镇说:“良体良用是谓至善”。认为只有体用一致才能体现所谓“至善”。他把这种心之体同心之用相一致称为“良知”,所以他又“以良知表至善”。
          方孔圉   孔圉 字仁植,号潜夫。门人私谥贞述先生。他少年时的生活,无非是咏诗读经,同时为科举而读时文。二十四岁那年,考中进士,翌年授嘉定知州,一年多后调任福宁知州。在福宁任职四年,因政绩显著,于三十二岁那年擢升兵部主事。在兵部主事任上,因忤魏忠贤,被削职为民,归隐故乡桐城。三年后,魏忠贤伏诛,他官复原职回京,又于三十八岁那年,升任尚宝卿。任此职后的第五天,曾祖母逝世,他只得乞假告归。不料其父方大镇庐墓过分悲哀,以至于未及除服而卒。他只得又按惯例丁忧三年。服除补原官.并于四十七岁那年,改任右佥都御史,旋以该职巡抚湖广。他被任命为湖广巡抚的任务,是镇压张献忠领导的农民军,因在一场与农民军作战中失利,被督师杨嗣昌弹劾进了诏狱。半年后被释放,受令戍绍兴。不久,应召进京,却不被任用,局促京邸一年有余,直到甲申(1664年)明亡前夕,才被授命山东屯田之务。可当他赴任抵达济南时,京城已破的消息便传到。他于是随败北的将帅投奔凤阳总督马士英。但马士英拥戴福王监国南京后,他对福王小朝廷的昏聩政治感到灰心,于是奉八十岁老母归隐桐城东乡白鹿山。他晚年的隐居生活首尾共十年,虽处境凄凉,内心苦闷,但潜心治学、刻苦著述的意志始终未变,终于在逝世的前一年,完成了他为之耗尽毕生心血的《周易时论》。
          方孔圉著述甚多,但除散见于别人编著内的单篇独章外,现存的著作只有以下几种:
    《周易时论》十五卷、《全边纪略》十二卷、《职方旧草》、《抚楚疏稿》、《抚楚公牍》、《知生或问》、《西库随笔》、《刍荛小言》。他的佚著,已查到目录的有:《易论》、《尚书世论》、《诗经永论》、《春秋窃论》、《四书当问》、《治师篇》、《出师中表》、《屯抚垦荒节要》、《古文诗集》、《环中堂文集》十四卷、《环中堂诗集》六卷、《过庭实录》、《礼节论》、《庸书广》、《石言》、《抱一斋当问》、《不佞集》、《学易中旁通》、《保障二议》、《勘楚节抄》、《知言鉴明》、《善述》、《金陵诫子书》、《白鹿山集》、《抚楚奏议》、《环草》、《潜草》。
          方孔圉不但有比较广博的中国传统文化知识,而且对明末开始输入的西学亦有浓厚的兴趣,这使他的学问具有广博之特色。但是,就其同方学渐、方大镇在思想上的渊源关系而论,正如《方贞述先生墓志铭》的作者郑三俊所指出的,他的学术贡献,在于“广家传之易”,发展了其祖其父的易学思想。那么,孔烟的易学思想,较之其祖其父的易学思想,在内容上有哪些不同呢?归纳起来,主要有三点:
          一曰博采众家的广度不同。方学渐释《易》,虽做到了“义理派”与“象数派”兼取,但他只在儒家的圈子内选择,儒家之外的各家易学思想,似乎没有涉及。到方大镇,学渐所坚持的这个倾向有所变化,他不但能采纳儒家内的两派意见,而且能汲取道家的老庄思想,可他并没有将眼光投向佛门,也没有利用当时的中西自然科学知识。而方孔圉在释《易》时,打破了三教九流的界限,只要他觉得有价值,不问何家何派,一律采纳;更为突出的是,他自觉地利用当时的自然科学,包括西方传来的天文学及数学。
          二曰理论阐述的深度不同。方学渐、方大镇的易学思想,其核心在于道德说教,所以他们释易》,不论采取“义理”法还是采用“象数”法,都必然体现这个宗旨。方孔圉由于能博采众家,所以他在作宏观把握的同时,亦能在微观上达到深刻的认识。他的易学思想,远远超过其祖其父的“学止至善”这一浅层认识,而表现为哲学意义上的深层把握。方孔认为以往的“学易家,或象数以言占,或废象而言理”,都未能“观其通而知时义”,所以他要著阐“时义”的《周易时论》以折中诸家。
          三曰理论体系的出发点不同。方学渐的哲学体系是“生理一元论”,而方大镇的哲学体系则是“性一元论”。他们的易学思想,同他们哲学的这一本体论立场,必然有着本质的联系:而方孔圉的易学思想之所以不同于其祖其父的易学思想,原因在于他在哲学上主张“太极一元论”。他把宇宙看作“有形”与“无形”的统一体,用象数家的术语,称前者为“有极”、后者为“无极”,认为它们所以能统一,根据在“太极”,在方孔圉看来,世界的无限丰富性.无非是“太极”在变异过程中的显现。正因为方孔圉将世界的发展变化视为“太极”在时间过程中显现其本质,所以他的易学著作《周易时论》才强调“时义”。
          吴应宾  应宾字客卿,号观我。门人私谥宗一先生。方以智的外祖父。他二十岁考中进士,授翰林林院编修。后以目疾告归,潜心学问;晚年双目失明,仍不改初衷。他的著作不少,主要有:《宗一圣论》十篇、《古本大学释论》五卷、《中庸释论》十二卷、《性善解》一卷、《悟真篇》《方外游》、《采真稿》、《学易斋集》,惜均已散佚。他“精于西乾”,对佛教有深刻的了解.但他的学术却不拘限于释,而具有“三教合一”的特色。马其昶评论其学术道:“其学则通儒释、贯天人,宗一以为归。以谓山蹊之径,不可胜由矣;向墙之户,不可胜入矣,不离乎宗。宗者,宗其可为圣也。儒与释之:‘无我’,老之‘无身’,‘惟一’之训于《书》,旨矣哉!不知者,知圣不知一也;其知者,知圣之各一其一,不知共一其一也。故其论性不出于‘无我’之一言,无我者,至善之体相;有我者,不善之依止。尧舜之善用其性之才,以致其无我而已矣;桀纣之不善用其性之才,以致其有我而已矣,因著《宗一圣论》十篇,畅扬其旨。”*这是强调吴应宾立学以“宗一”为主旨。所谓“宗一”,既反对“知圣不知一”,也反对“知圣之各一其一”而“不知共一其一”,乃主张会通儒佛道三教,于儒佛道三教之思想通点上确立立学的宗旨。所以,方以智后来把其外祖父吴观我的哲学概括为“三一说”。
        王  宣  王宣字化卿,号虚舟。原籍江西金溪,生于桐城。师事方学渐,常与方大镇、吴应宾以学问相辩论。他“四十绝欲”,唯以治学为事。他喜研物理,精通医道,尤擅长衍《易》。专以智于《虚舟先生传》中论其学道:“先生绪论旷观千世,尝诗书歌咏间,引人闻道深者,征之象数。其所杂著,多言物理。是时先生年七十,益深于《河》、《洛》,扬(雄)、京(房)、(关郎)、邵(雍),无有能出其宗者。”根据这一评论,不难了解,王宣对象数学士分精通,其从象数路子衍《易》所达到的成就,胜过扬雄、邵雍等象数学大家。但由于王宣著作散失不存,现难以把握其象数学的具体内容。
          钱澄之  澄之字饮光;初名秉镫,字幼光;号西顽道人。曾结庐先人墓旁,环庐皆田,因自号田间;人称田间先生。他与方以智是挚友。早年,他曾不慎入阮大铖为盟主的中江文社:方以智便劝他不屑与阮大铖为盟:“吴下事与朝局表里,先辨气类,凡阉党皆在所摒,吾辈奈何奉为盟主?曷不早自异诸。””就学术层面看,他与方以智也有许多相同点,例如:他们曾问《易》于黄道周;都采取“象数”与“义理”兼顾的路子研《易》;都坚持“汉学”的路子治学,凡训诂名物、典章、山川、地理,力求考据精赅。他在学术上最突出的贡献是主张以《庄》继《易》、以屈(原)继《诗》,庄屈合诂,这也与方以智的观点有不少相通之处。尤其《庄》、《易》相通这一观点,在方以智的论述中,亦时常被强调。他的著作有:《田间易学》十二卷、《田间诗学》十二卷、《庄屈合诂》八卷、《藏山阁诗集》十二卷、《田间文集》十三卷。
          方中德  方中通  方中履  中德、中通、中履兄弟三人,学术兴趣各异,其父方以智也就顺其自然,令其“就资质所近,各成一业”。他们听从父亲教诲,治学各有专精。合三人专精之学问,恰好体现了方以智学问之博大精深,使方以智学术思想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继承和发扬。中德喜讲问经史,著有《古事比》十二卷、《易爻拟论》、《性理指归》、《经学撮钞》,发挥了方以智在经史方面的学术思想。中通精通数学、物理、天文,著有《数度衍》二十四卷、《音韵切衍》二卷、《篆隶辨从》二卷、《心学宗续编》四卷、《陪翁集》七卷、续四卷,发挥和发展了方以智在自然科学方面的学术思想。中履治学重纠谬质疑,所撰《古今质疑》一书,“讨论经史、礼乐、法度,以及历史、算法、声韵、医药,无所不备”。发扬了方以智治学“善疑”的科学精神。
         二、方以智及其学术贡献
         (一)方以智生平与著作
          方以智,字密之,号愚者。别号甚多,主要有曼公、无可、药地、极丸老人等。门人私谥文忠先生。明安庆府桐城县人。生于明万历辛亥(1611)年十月二十七日,卒于清康熙辛亥(1671)年十月七日。幼时在桐城受启蒙教育于方学渐。五岁时方学渐逝世,其父开始督促他咏诗作文。七岁随父母居嘉定。九岁那年,其父由嘉定调任福建福宁,他又随父迁居该地。在福宁生活近三年,其间问学熊明遇,得以耳闻西学。十二岁母死,归故里依仲姑方维仪,并开始习《五经》。十六岁以王宣为师,究天人,钻《易》理,同时从白瑜学史攻《骚》。二十岁印王宣《物理所》,遂开始留心收集天文、地理、医药等材料。二十四岁移居南京,同黄宗羲等“东林遗孤”过往密切,时人目为贵公子。三十岁中进士,授翰林院检讨。任职翰林院期间,曾与汤若望一起研究天文学,并整理早年搜集的各种资料,于明亡前夕写成了《通雅》和《物理小识》初稿。明亡为农民军所逮,不倾大顺政权,乘机逃往南京,欲为复明效力,但遭到阮大铖的陷害,不为弘光小朝廷所容,被迫流离岭南。流离岭南期间,生活极其艰苦、仍“随野老问草木方言”,以求有所建树。四十岁被清兵所逮,为守明遗民之志,毅然剃发为僧。遁入佛门后,环境再三变化,度岭北还(1652年冬至1653年元旦)、闭关南京高座寺(二年)、庐墓合明山(三年)、禅游江西(五年)、驻锡青原(七年),但钻研哲学的兴趣有增无减,写下了许多哲学著作。康熙辛亥年初夏,因“粤难”牵连被清廷逮捕,由南昌循赣江押解广州。这年天气酷暑,本已病弱的他,难耐酷暑,终于因后背“疽发”而逝世于万安惶恐滩。康熙壬子(1672)年冬,其子扶其柩归桐城浮山,安置“报亲庵”中,旋遵他生前遗嘱,将他葬在浮山东麓的母茔旁边。墓碑上没有刻生卒年号,表明他不想用清朝的年号,以免有损明遗民凛然气节。
          以智著述勤奋,一生撰写了一百多种著作。这些著作绝大多数已散失,但尚存有数十种。现分列如下:《通雅》五十二卷。此著有康熙五年(1666年)刊印的“此藏轩”本、《四库全书》本及上海古籍出版社1988年出版的铅字排印本;《物理小识》十二卷。此著有光绪甲申(1884年)“宁静堂”刻本和“万有文库”铅字排印本;《医学会通》(内附《明堂图说》);《内经经络》;《切韵声原》、《四韵定本》。这四种著作,仅有安徽博物馆藏手抄本;《东西均》,此著有安徽博物馆藏手抄本及中华书局上海编辑所1962年印行的铅字排印本;《周易图象几表》八卷。此著有北京大学图书馆藏清刻本及《续修四库全书》本;《药地炮庄》九卷,此著有清初“大集堂”刻本和1932年成都美学林排印本;《一贯问答》、《性故》、《易余》上下卷、《象环寤记》,这四种著作有安徽博物馆藏手抄本;《浮山文集前编》十卷、《浮山文集后编》二卷、《浮山此藏轩别集》二卷,这三种著作有湖北图书馆藏清刻本;《膝寓信笔》,此著有安徽图书馆藏《桐城方氏七代遗书》本;《愚者智禅师语录》,有《嘉庆藏》本;《冬灰录》、《庐墓考》,这二种仅有安徽博物馆藏手抄本;《博依集》十卷,有北京图书馆、北京大学图书馆藏崇祯十一年(1638年)刻奉;《流寓草》九卷,有北京大学图书馆藏崇祯年间刻本;《痒迅》,有北京图书馆藏《方密之诗抄》本;《瞻?》、《流离草》,这二种有安徽图书馆藏《桐城方氏诗抄》本;《禅乐府》,有安庆图书馆藏1935年排印本;《无生呓》、《借庐语》、《鸟道语》、《建初集》、《合山栾庐占》、《信叶》、《五老约》、《药集》、《正叶》,这九种诗词集仅有安徽省博物馆藏手抄本。
         (二)方以智的学术成就
          以智学识极渊博,在天文、地理、数学、物理、医学、音韵、文字、训诂、文学、哲学诸领域,都有杰出的建树。全面介绍他的多方面的学术成就,显然不是本节篇幅所能办到的,故这里侧重介绍他几方面的学术成就。
          其一,在自然科学方面,他著有《物理小识》。这是一部自然科学百科全书性质的著作,其中许多记载,诸如“气映差”说、“光肥影瘦”说、“气‘发为声光”’说、恒星“自移”说等,表明了他在自然科学许多领域都作出了杰出的贡献。根据张秉伦等合著的《安徽科学技术史稿》的介绍,《物理小识》的科学成就涉及光学、电学、磁学、声学、力学诸多方面,尤其是在光学方面的成就更为突出。他所说的“光肥影瘦”现象,与今天所说的衍射现象很类似,而且与西方科学家发现衍射现象在时间上大体相当,这的确难能可贵。他对光的色散现象的认识也是很深刻的。在声学方面,他对声音的产生、传播、隔音、共振等都进行了研究。其中“隔音”一条,很可能是我国最早的关于吸音室的记载。在天文学方面,他对恒星视运动已有一定的认识,这早于西方200多年。他关于炼焦和焦炭作用的记载,是我国也是世界上炼炭和用炭的最早文字记载,比欧洲要早一个多世纪。日本学者评价《物理小识》乃“当奈端(牛顿)之前,中国诚可以自豪的”著作。”
          其二,博物学方面,他著有《通雅》。这是一部汇集和考证明末清初听能收集到的各种知识的巨著。除卷首通论音义、文章等外,该著以知识内类别分二十五下-类:疑知、释诂、天文、地舆、身体、称谓、姓名、官制、事制、礼制、乐曲、乐器、器用、衣服、宫室、算数、植物、动物、金石、谚原、切韵、脉考、古方。其分类体现了“综合会通的知识分类”;其考辨“包含实事求是的科学精神”;其考据“穷源溯委,词必有征,在明代考据家中,可谓卓然独立矣””;梁启超则从“字义学”的意义上评价它的学术价值,称它“实为近代研究小学之等一部书”,其中“有许多新理解,先乾嘉学者而发明”。
          其三,在声韵学方面,方以智的学术成就,最突出的有三点:一日他主张“以音求字”。他说:音有定,字无定,随人填入耳。各土各时有宜,贵知其故。””正因为字因“事变义起,不得不分别,故未分字先分音,取其易记”。这个主张被梁启超评为“密之的最大发明”。而且,他对古音古训,梳理之细、考辨之精,亦可谓前无古人,所以梁启超评价他“真算得中国文字之功臣了”。二日他主张文字改革。他说:“字之纷也,即缘通与借耳。若事属一字,字各一义,如远西因事合音,因音而成字,不重不共,不尤愈乎?”诚如梁启超所说,在三百多年前,他就如此主张中国文字改革应走西方拼音文字的道路,其见识气魄之远大,即便就今人的眼光观之,亦不能不敬佩。三日撰《旋韵图》,表其自造之新字母。其所自造之新字母,“乃斟酌古韵、华严字母、神珙谱、邵子衍、沈韵、唐韵、徽州所传朱子谱、中原音韵、洪武正韵、郝京山谱、金尼阁谱而成。分为三十六韵十六摄而统以六余声”,其专精深奥之程度,连博学的粱启超亦感叹“不惟不会批评,并且不会摘要”,只好留待古文字学专家去评说。
          其四,在医学方面,方以智主要的学术成就有三:一是对“五运六气”说作了颇有哲理的阐述,提出了以下观点:1、“五运六气”是普遍性的存在,而它自身则以阴阳(就“五运”而言,指水火;就“六气”而言,指燥湿或称之冷热)为统纲,这就为他的“水火交济”病机学说奠定了理论基础;2、“五运六气”与人的生理运动和病理变化密切相关,不但认识经络藏腑脉象运动离不开运气说,就连认识病理、对症用药、施行医治,也不能脱离运气理论,所谓“受中生者,经络、藏腑、脉病、医治,无非运气”;3、“五运六气”学说中的一个理论问题,即《内经》所谓“寒暑燥湿风”,何以被后来的医家称为“六气”?方以智认为这是“不言火,莫非火也”“,就是说火寓于五气之中故实为六气。这是他的“五六交轮”的易学理论的具体发挥。所谓“五六交轮”,讲的是一分为二,二在一中;二分为四,五对四为中,即五寓四中;四分则为东西南北四极,而中除了与四极平面的相应外,还成为上与下的立体坐标,于是中又成为六。可见,相对四方的实体,中乃是虚,也就是说“五六”若不同一二三四相交相轮,则无法体现和认识。他的这个论述,要比刘完素等人的论述透彻得多;二是在脉学方面,方以智最鲜明的倾向是反对《脉诀》。《脉诀》全名为《王叔和脉诀》,乃五代时期高阳生假王叔和之名而作,但它流传很广,以至于“《脉诀》出而《脉经》隐”。为了正视听,他具体的指出了《脉诀》的错误所在,以证明《脉诀》“叛《内经》也甚矣”。他在脉学上的另一个倾向是反对陈无择的“三焦”说。“三焦”的实体是一个争论未决的问题,不少医家都有论及,但惟有徐遁、陈无择始创“三焦”之形说,云“有脂膜如掌大,正与膀胱相对,有两白脉从中出,夹脊而上,贯于脑”。方以智以《灵枢》中的论述为依据,驳斥了这种观点,指出若“三焦有形如膜,附于两肾夹脊。果而,则《内经》必言之矣,而《灵枢》论心主之脉,又何历络三焦云乎?!”方以智这里引经据典以驳陈无择的观点,虽未必有说服力,但他关于三焦实体的意见,应该说自成一家之言,值得我们重视。方以智在脉学上是创造性的贡献,照其子方中通所说,在于绘制“六气表里图”以揭示手足十二经循环。4、方以智在药学方面的成就,概括起来,主要有这么几点:首先强调要识药性,指出不识药性,“又安所讲君臣炮制。”制药须识药性,用药治病也当对药性了如指掌。他因此提出“因其性而用之”的用药原则,既主张根据药性相克相制的特性,辩证用药,又主张根据药物同是“一物而性理相反”的特性,灵活用药。方以智指出,如果对药性有了正确的认识,就能“反因约类,尽变不难”,做到靠普通的药材达到治病的奇效,并不一定以名贵药材为良方。他在药学上的贡献,还表现在他通过自己的实践,对《神申农本草经》和集药物学之大成的《本草纲目》都多有纠正和补充。值得一提的是,在医疗技术上,他对前人的办法也有不少改进,如对张机灌肠术加了加压手续;对唐代名医王焘《外台密药》中的救吞钩法增加了用蚕茧对食道的保护。5、方以智在我国医学界首先提倡中西医会通。在《物理小识》等著作中,他以《内经》中的有关论述为基础,积极吸取西医以“心肝脑”为全身之主的学说,形成了他的“人身三贵”论:“热以为主,血以为养,气以为动觉,其在身内,心肝脑为贵,而余待命焉。”
          其五,方以智晚年遁入佛门后,由于客观环境的限制,在学术上转向潜心研究哲理。由于早年知识积累之广博与中年人生体悟之透彻,所以他在哲学上作出的成就尤为突出。他的主要哲学成就可以归纳为三个方面:1、他提出了“质测”与“通几”不相坏的方法论原则。“不相坏”,是指不互相排斥,可以兼用。关于“质测”、“通几”,他这样定义:“寂感之蕴,深究其所自来,是曰‘通几’;物有其故,实考究之,大而元会,小而草木蠢蠕,类其性情,征其好恶,是曰‘质’。‘质测’即藏‘通几’者也。”根据这一定义,“质测”是探求“物之故”的方法。何为“故”?方以智说:“所以者何?则故而已矣”,意思是讲“故”乃物之“所以者”,即物所以存在的内在根据,亦即所谓“物理”。“物”所固有之“理”,在方以智看来,就是指物自身存在的内在矛盾运动,所谓“阴阳刚柔,物理也”。这一物理,要靠质测家们“质之通”来把握,所谓“质之通者,皆物理也”。这里所讲的“质之通”,意谓质核而通类。“质核”又称为“据质论之”;“通类”也就是比类归纳。无论是“质核”还是“比类”,都是以感性对象或曰经验对象为转移,所以方以智说“质测”亦即“实考究之”。所谓“实考究之”,也就是“以实事征实理”。可见,重观测、重实验、征确然,这些都是“质测”方法必需坚持的。他强调,要真正做到这些方面、有效地运用“质测”方法,还必须严格以如下具体步骤进行:首先是“类其性情”,就是说将纷繁的事物归类排比,找出物性相通以便相互求证,它是整个“质测”认识的基础一步;其次是“征其好恶”,意思是说,将通过类比得出的结论,即所谓“物理”或曰“质理”、“实理”,在从好坏两个方面比较论证。虽然“验其实际,则甚难”,但如果不经过这一比较论证找出同异,就会“惟见其合,不见其分”,仍然有可能囿于现象而不能通其故;再次是“推其常变”,就是将比照所得的结论再推论一下,看其在正常条件下和反常条件下的适应程度。这种类推必须以上面的“实征”为基础,同时要注意整个“实征”过程的一致性及一定的“实征”认识与一定的时空条件相吻合。将方以智的“质测”法所强调的三个步骤同培根(欧洲近代哲学开创者之一)的归纳法所强调的“三表”(存在表、差异表、比较表)加以比较,不难发现它们在根本思想上是相通的。方以智所说的“几”是指运动变化之深微契机,则所谓“通几”,就是以会通的方法找出事物内在变化的根因。方以智指出,“通几”不同于“质测”,它不是“实考究之”,而是“深究之”。所谓“深究之”,也就是深入会通之意。它是在“质测”所获得的感性材料的基础上,运用理性的方式,从“物理”推到“至理”。与“物理”乃具体一类事件的“所以然者”不同,“至理”则是事物矛盾普遍存在的“所以然者”。一物固有之“所以然”,可以“实征之”,而万物共有之“所以然”则无法“验其实际”,只有靠“通几”来“推豁”,所以说:“专言通几,则所以为物之至理也””,意谓“通几”是求“至理”这一万物普遍法则的方法。正是从“通几”为逻辑推演这个意义上讲,方以智称“通几”为“通论”。“通论”的具体要求有二:一为“充类至尽”,将由“质测”所求到的“物理”再推演下去,一直推到它的极限,以找出事物所以然之究极原因;二为“以理推之”,由已知之理凭逻辑形式推论未知之理。方以智认为这一方法是普遍适用的,所以他说“随立一名,皆可遍推。”可见,“通几”方法要求先求一般,然后再从一般到具体,它同欧洲近代哲学另一开创者笛卡儿所提倡的“演绎法”,在基本精神上也是相通的。2、方以智的哲学体系,虽然就其逻辑展开的总过程讲,是一个逻辑终点最终回归逻辑起点的封闭体系,但就其一个个局部的逻辑展开过程而言,它却包含了丰富的辩证法思想,比如说“凡天地间皆两端”、“尽天地古今皆二”(意思是说矛盾普遍存在,事事有矛盾,时时有矛盾);“两端贵先”(意思是说,矛盾双方其中有一方在矛盾中占优先的地位。这占优先地位的矛盾一方,是矛盾双方中的主导的一方,矛盾的性质就由这占主导地位的矛盾方面所决定)。但就其对中国古代辩证法思想的贡献而言,方以智的建树主要体现在两点:(1)他说:“天地间之至理,凡相因者,皆极相反”,这是将矛盾法则上升到最高的哲学规律来认识,它标志着我国古代辩证法思想发展到了一个新阶段;(2)方以智以“夺”来表达矛盾双方的排斥和斗争。所谓“夺”,用他自己的解释,叫做“相侵相逼”。他说:“‘并育不相害’,而因知害乃并育之几焉;‘并行不相悖’,而因知悖乃并行之几焉”,认为矛盾双方的“相侵相逼”的“对夺”之争,是互相为“害”的,但事物所以能无妨碍地生育,其根因恰恰在于“对夺”之“害”;事物之间错行是互相悖突的,但事物所以能并行不妨,其根因恰恰由于“对夺”之悖。这个观点,不但承认矛盾的对立和斗争是存在的,而且认为矛盾的对立和斗争具有积极作用,它在中国古代辩证法思想史上堪称凤毛麟角之见;3、从认识论层面来看,方以智的以下三个观点值得重视:一是强调认识主体在认识中的主导地位,所谓“人者,天地之心”,“人宰天地,故曰人乃天地之心”;二是方以智早年将“心”与“脑”加以区分,进而将认识视为大脑的机能。他是这么论述的:“心则成内热与生养之气,脑生细微动觉之气,故并贵也。或问三贵之气如何?曰肝以窍体内收半变之粮,渐从本力,全变为血,而血之精分,更变为血露,所谓体性之气。此气最细,能通百脉,启百窍,引血周行遍体。对血一分,有大络人心,先人右窍,次移左窍,渐至细微,半变为露,所谓生养之气也。是气能引细血周身以存原热。又此露一二分,从大络升人脑中,又变而愈细愈精,以为动觉之气,乃令五官四体动觉得其分矣。浮山愚者曰,人之智愚系脑之清浊。”可惜的是,当他晚年遁人佛门后,他没能将这一有价值的探索进行下去,反倒重提“心之官则思”这一不科学的提法。三是在“知行”关系问题上,方以智既反对“分知行”亦反对“合知行”,而主张“知行之一致”。他认为主体与客体是辩证的统一,主体的认识与主体的实践亦是辩证的统一。其统一性,在过程中表现为由“行”到“知”、再由“知”到“行”。这整个过程,就本质讲,是“行”促进“知”的过程,故归根结底“行”是主体获得同客体统一的根源。“行”(或用方以智自己的话讲,叫做“施为”、“实行”),在他看来,不但对认识的产生和深化起决定作用,而且也是检验认识正确性的标准:“一曲之明,作不得主,透不过事,转不动物,为势所眩,利害所阻,表里不洞达,心境不圆通,施为不恰当,即知不能格物。”由于时代的局限,方以智在这段论述里将人的心理等主观因素同主体的施为作用并列为真理标准,但他把改造客观的“施为”是否恰当作为检验认识是否正确的标准的观点,仍值得我们高度重视。他的这个观点,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是中国古代哲学史上关于这个问题的独一无二的建树。
         (三)方以智学术的深远影响
          方以智的学术思想给后人留下了宝贵的精神遗产,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在清代,学人们极赞许其学识渊博、考据精确,把他视为开清代“汉学”学风的先驱人物。十八世纪初,《通雅》、《物理小识》传人日本,对日本近世思想颇有影响。被誉为“科学历史学的先驱”的新井白石仿《通雅》而著《东雅》;而作为日本古代辩证法思想杰出代表的三浦梅园,则在其《赘语》中屡引《物理小识》。嘉庆、道光年间,《通雅》又传人朝鲜,为朝鲜学人所重视。民国之后、“五四”以来,西学见重于中华,言方以智之学者,又盛赞其开近世科学之风,梁启超推崇他的“尊疑、尊证、尊今”的治学方法,罗常培强调其“汉字革命论”之难能,容肇祖称许其务实精神之可贵。新中国建立以后,方以智的学识与品操更受到人们的重视。他的故乡的政府与人民,两次重修他的墓,并在他的墓前的石碑上刻上了“博学清操垂百世,名山胜水共千秋”的楹联,以表达对他的怀念与崇敬;我国当代著名的思想家侯外庐则发表宏篇巨作阐述他的学术思想,称其思想乃“东林”、“复社”精神的理论总结,代表了中国十七世纪时代精神的一个重要侧面。1962年,手抄本《东西均》出版,方以智于该书中提出的“合二而一”论引起学人的极大兴趣,以至于后来在理论界因此论而展开了一场大辩论。进入八十年代以后,国内外学者对他的学术思想的重视与日俱增,关于他的生平、著作、哲学思想、科学思想的专著与论文出版和发表了几十种;国内外都有学子选其学以撰写硕士、博士论文;在大学的中国哲学史的教科书中他的哲学思想被列为专章,作为一份精神财富,给人以永久的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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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8-14 16:42:18 | 显示全部楼层
    画派

          提到素有“人杰地灵”之誉的安徽“文乡”桐城(现属安庆市),人们自然会联想到久负盛名的“桐城派”文化。“秉性孤傲,文思泉涌”的大文士“戴名世、方苞、姚鼐”等等皆领“桐城派”文化之主流。
          实际上,桐城不只是“文派”著名,“桐城画派”也可谓独具特色。因“文派”之名太盛,而忽略对“画派”的开发研究,这是十分遗憾的。据查有关资料得知,明清两朝,桐城县画家就达一百多人。一县之中,能涌现如此众多之画家,这在历史上也是极为少见的。
          北宋时期,闻名天下的大画家李公麟(人称李龙眠,桐城龙眠山庄今坐落在龙眠乡双溪村李庄,遗迹尚可辨认),就是开“桐城画派”的杰出人物。《安庆府志》曾载:桐城龙眠山“擅江北名山之胜,宋李公麟归老于此。”由此可见,李氏晚年就终老于家乡桐城龙眠山。李龙眠由于精湛无比的绘画(白描)造诣,故在中国画史上占有很重要的历史地位。且与“苏轼、苏辙、黄庭坚”等大学士相交笃厚,诗画畅游于天地之外。明桐城名士孙中夔有诗曰“居山庄犹在,园林看转移。山川浑日旧,花鸟自今时。月散花椒影,烟沉兰竹枝。闲来搜胜迹,登临客心悲。”可见其对李龙眠的追思之。
          被世人尊为“父子宰相”的大学士张英、张廷玉父子,不仅官拜一品,且家族世代及第登榜者甚多,故深受清帝之恩宠。
          廷玉长子张若霭高中雍正十一年(1723年)榜眼。雍正(胤 )亲授内阁学士、礼部侍郎,直南书房。廷玉十分自豪地说:“我家门有幸,世代簪缨,有望!”然天不延年,若霭随扈五台,马上绘图,呕血卒(年方34岁)。呜呼!英年早夭,闻者痛惜也。
          张若霭,字景采,号晴岚,室名藕香书屋。工书画,精鉴赏。凡清内府所藏之名画,悉经其品鉴赏题。由于所见名画甚多,故使自己画艺速进。其山水、花鸟作品,胎息王谷祥、周之冕之遗貌。仿王元章《疏影寒香图》可谓入王画之神韵,荣膺中国古代名画之一,此画现珍藏于北京故宫。《石渠宝笈》、《国朝画征续录》、《宋元明清书画家年表》及《笔啸轩书画录》等书对其绘画造诣多有很高之赞誉。
          廷玉次子张若澄,字镜壑,号默耕、龙眠山樵,室名绣碧轩。与兄一样,中乾隆十年(1745年)进士,授编修,直南书房。三充乡、会试同考官,一主湖南乡试,历官内阁侍读学士;工画山水,所存代表作《秋林叠峰图》及临文征明《溪山深雪图》赏玩后,令人矜平躁释。依据《熙朝名画续录》载:镜壑擅画《秋林迭嶂》。其画深得皇家御府之赏识,多被内府珍藏。乾隆帝在欣赏其所画的一幅《梅花图》后,兴而题诗褒奖,以视器重。
          桐城张氏一门,世代为官,深受皇上之恩典,可谓“门第荣耀,世不多见”。其家族能诗善画者不乏其人,为奠定和继承“桐城画派”的健康发展,是功不可没的。
          今奉上桐城画家吴廷康《耄耋大年图》中堂画,以求共赏。
          吴廷康(1799--1873年)字赞府,号元生、云山、晋斋等;桐城人,善书画,性嗜金石考证;进士出身,道咸间在浙江某县为官十数年。祝嘉《书学史》赞其为“篆隶铁笔,直窥汉人”。尝以为“汉晋钟铭、印文、铜器、碑帖、瓦当之属,可一一取证砖文。”家藏古物甚多,皆亲手摹勒考辨。
          此幅《耄耋大年图》,纵98厘米,宽46厘米,纸本立轴。画面构图空灵,笔墨极富金石之气。作者写竹寥寥数笔,皆古意盎然。一悬空山石上,侧面站立一只黑猫。猫在落墨过程中,仿似一笔完成,墨团效果甚感遒厚滋润,生动传神,正静静地注视着远处刚刚飞来的一只蝴蝶。画面着墨无多,然意境灵动致远,顿使画面鲜活。
          画右上题有一诗,颇有意境。诗曰“富贵身常乐,平安意太和。只(祗)因惊蝶梦,乘隙捕来多”,落款“云山作”(吴廷康号),盖朱文叠篆“吴廷康印”,左下一闲印模糊不可辨。《迟鸿轩所见写书画录》、《清代画史补编》、《宋元明清书画家年表》等皆给予其书画很高之评价,其书画“安博”、“桐博”皆有收藏。
          鉴于“桐城画派”画家人数甚众,不少画迹今已无从寻觅。囿于篇幅和个人水平之限,疏漏处在所难免,诚望诸方家惠教匡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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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8-14 16:42:51 | 显示全部楼层
    诗派

        桐城派文人中能诗者不少,如刘大kui(魁)、姚范、姚鼐、方东树、朱琦、曾国藩、范当世、陈三立等人在诗歌理论与创作上的建树都为人重视。如统观桐城派作家的诗歌,俨然有一桐城诗派存在,故前人已有“论诗转贵桐城派,比似文章孰重轻”(程秉钊《国朝名人集题词》)之语。
          方苞“绝意不为诗”,故桐城文人中论诗而颇有影响者首推刘大kui(魁),刘在当时诗名颇盛,程晋芳读其诗集即对袁枚说:“耕南诗胜于文也。”(《随园诗话》卷十--八八)管世铭《论文杂言》中也说:“桐城刘大kui(魁)耕南,任黟县教谕,著有海峰诗钞,各体俱有本末,近自馆阁及山林罕见其匹。”(《蕴山堂文集》卷八)姚鼐也说:“海峰则文与诗并极其力,能包括古人异体,熔以成其体,雄豪奥秘,麾斥出之,岂非其才之绝出今古者哉?”(《刘海峰先生传》)而且刘大kui(魁)以诗传授后进,其对桐城诗派的形成大有开启之功,姚鼐曾说:“自海峰先生晚居枞阳,以诗教后进,桐城为诗者大率称海峰弟子。”(《抱犊山人李君墓志铭》)姚鼐之诗学就深受刘大kui(魁)的影响,沈曾植《海日楼题跋》中说:“惜抱选诗,暨与及门讲授,一宗海峰家法,门庭阶闼,矩范秩然。”(《惜抱轩诗集跋》)
          姚鼐之前,对桐城诗派甚有影响者为姚范,姚鼐不仅在古文方面受姚范较大影响,就诗论而言,也与其有着明显的承继关系。如姚范《援鹑堂笔记》中深恶吴乔诋毁明七子之论,于何、李诸人多维护之辞,姚鼐也不满钱谦益的诋其七子,以为学诗当由李、何、王、李入。故方东树《昭昧詹言》中说:“近代真知诗文,无如乡先辈刘海峰、姚姜坞、惜抱三先生者。”可见桐城后学已注意到姚范在诗论上的地位。
          姚鼐的诗歌在当时蔚为大宗,门人转相传授,推为正宗,得使桐城诗学蔚然成派。吴德旋《示及门诸子》诗中说:“我自心钦姚惜抱,拜袁揖赵让时贤。”曾国藩以姚鼐七律为清代第一(《吴挚甫尺牍》卷二下《与萧敦甫》),张裕钊选《国朝三家诗》,姚鼐为其中之一,可见桐城派文人都极为推重姚鼐的诗。
          姚鼐论诗注重气象阔大、刚健磊落的审美趣味,这在他的《海愚诗钞序》中对阳刚诗风的祈慕中已可见到,又如他的《今体诗钞序》中说:“夫文以气为主,七言今体,句引字赊,尤贵气健。”因而他本人的诗歌也接近于雄阔刚健一路,他的古诗回荡着一种雄迈豪放之气,效摹李、杜等盛唐气象,兼采韩愈劲健的诗风,形成了他自己迈往不羁的风格;其今体诗也以气象阔大为特色,熔合明七子的宏放与宋代苏、黄等人诗的劲健,深得阳刚之美。故姚永朴《惜抱轩诗钞释序》中说:
          昔湘乡曾文正公尝言吾家惜抱府君,能以古文义法通之于诗,故劲气盘折。去岁于建德徐君汇生家,见公为其先德云衢观察先路书府君登永济寺阁诗评之曰:惜翁有儒者气象,而诗乃多豪雄语。忆弱冠谒武昌张廉卿先生,亦闻其论府君文气味渊雅,以情之真,陈义之坚且卓也,不必奇崛,而自及于古。若诗则笔力健举,声出金石,无论鸿篇短章,开合衡纵,随所施设,罔不如志,乌得谓才弱邪。吾乡吴挚甫先生深以为然。
         曾国藩、张裕钊、吴汝纶都认为姚鼐的诗近于雄豪刚健的风格,与他的散文偏于渊雅柔美不同,这种祈向基本代表了桐城派诗学的宗旨,对后世桐城文人的影响很大。如姚门弟子论诗基本不离师说,方东树的《昭昧詹言》于理论上的建树最为突出,但主要是发挥了刘大?、姚范、姚鼐等人的主张。姚莹的《论诗绝句六十首》也基本上体现了姚鼐不废七子、又重苏、黄的论诗宗旨。后来曾国藩及其门人的诗和诗论也深受姚鼐等桐城派文人影响,曾氏《憩红诗课戏题一诗于后》中说:“铅山不作桐城逝,海内骚坛委寒灰。龙蛰虎潜断吟啸,坐令蚯蚓鸣惊雷”。(《曾文正公诗集》卷二)对桐城诗法之冷落颇为感叹。及至张裕钊、吴汝纶、姚永概等人也都能诗,隐然有一桐城诗派于胸中。
          桐城派的诗与诗论有两个较为显著的特点:
          一、桐城派文人是古文家,故其论诗往往不脱论文习气,力求以文法通诗法。他们继承了韩愈和宋人“以文为诗”的风气,更自觉地以文章格法来评判和指导诗歌创作。
          姚鼐评杜甫《奉送郭中丞兼太仆卿充陇右节度使三十韵》说:“读少陵赠送人诗,正如昌黎赠送人序,横空而来,尽意而止,变化神奇,初无定格。”(《今体诗钞》卷六)评杜甫《秋日夔府咏怀奉寄郑监审李宾客之芳一百韵》云:“太史公叙事牵连旁入,曲致无不尽,诗中惟少陵时亦有之。”(同上)司马迁、韩愈是古文家奉为圭臬的两个典范,以司马迁、韩愈的文来比杜甫的诗,正说明诗文相通。
          桐城派论文注重开合承转、格局布置等法,姚鼐论诗也讲究布局变化,开合起伏,他的  《复刘明东书》中说:
          赠五言排律,句格颇雄,此是长进外,但于杜公排律布置局格、开合起伏,变化而整齐处未有得也。大约横空而来,意尽而止,而千形万态随处溢出,此他人诗中所无有,惟韩文时有之,与子美诗同耳。
          这种以文法论诗的风气,在其弟子方东树的《昭昧詹言》中发展得更远,甚至认为不懂古文章法就不能作好诗,其言曰:
          诗莫难于七古,七古以才气为主,纵横变化,雄奇浑颢,亦由天授,不可强能。杜公、太白,天地元气,直与《史记》相埒,二千年来,只此二人。其次则须解古文者而后能为之。观韩、欧、苏三家,章法剪裁,纯以古文之法行之,所以独步千古。南宋以后,古文之传绝,七言古诗,遂无大宗。阮亭号知诗,然不解古文,故其论亦不及此。(卷十一)
         他盛称韩愈、欧阳修、苏东坡的七古,因为他们能以古文的章法入诗。他批评陆游、李商隐的诗“不可人意”、“气窒势平”,是因为他们不通古文(《昭昧詹言》卷一、卷十一、卷十二)。方东树理解的诗文相通与姚鼐一样,主要在结构、章法、句法上,从而他提出了“诗与古文一也”的主张,以为“不解文事,必不能当诗家著隶”(《照昧詹言》卷十四。)
          二、桐城派论诗有兼采唐宋的倾向,对清季宋诗运动产生过重要影响。姚鼐在古人中最推重杜甫和韩愈的诗。他以杜甫为“古今诗人之冠”(《敦拙堂诗集序》),又评王士?《诗选》曾云:“若病其缺此大家(指杜甫),只当另选一杜诗,或益以昌黎,以待天下士才力雄健者之自取法可也。”(《惜抱轩尺牍》卷七《与陈硕士书》)可见他以杜、韩为“才力雄健”者之取法对象。姚门弟子也都推重杜、韩,如姚莹《论诗绝句》中评杜甫:“力破沧溟万象开,乾坤奥气少陵才。”论韩愈则云:“文体能兴八代衰,韵言尤自辟藩篱。主持雅正惟公在,底事卢樊别赏奇?”都极力称扬,崇之甚高。方东树《昭昧詹言》也以杜、韩同称,盛赞他们“胸襟高,本领高”,“读书多,笔力强”(卷九),“杜公如造化元气,韩如六经,直书白话,皆道腴元气。”(卷九),他说韩诗“笔势如涌出,读之拦不住,望之不可极,测之来去无端涯,不可穷,不可竭。”总之杜诗的沉郁顿挫与韩诗的浑浩雄健都合乎桐城派论诗重阳刚的主张。
          桐城文人重宋诗,提倡黄庭坚的诗风实由姚范始,其《援鹑堂笔记》卷四十云:“涪翁以惊创为奇,其神兀傲,其气崛奇,元思瑰句,排斥冥鉴,自得意表,玩诵之久,有一切厨馔腥蝼而不可食之意。”可见他对黄诗的推重,姚鼐论诗兼取唐宋,他自己曾明言:“熔铸唐宋,则固是仆平生论诗宗旨耳。”(《与鲍双五书》)他于《与陈硕士书》中也颇推许黄庭坚的诗,因而方东树说:“论山谷者,惟姜坞、惜抱二先生之言最精当,后人无以易也”。(《昭昧詹言》卷二十)这种好尚也广泛为后来桐城派文人接受。梅曾亮就说过:“我亦低首涪翁诗。”曾国藩也自云:“自仆宗涪公,时流颇忻向。”(《曾文正公诗集》卷三《题彭旭诗集后即送其南归》)俨然以提倡黄庭坚的诗而领袖诗坛,这种推尊黄诗的理论与清代后期同光体诗风的形成关系很密切,而有一些桐城派文人本身又是同光体主要作家,如范当世、陈三立等。
          总之,桐城派作家在清代诗歌创作与诗歌理论史上是不可忽视的一队,对这方面的研究和认识不仅有益于理解清诗发展的过程,而且对于全面了解桐城派作家的文论和文学创作也是不无帮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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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8-14 16:43:2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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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8-14 16:44:38 | 显示全部楼层
    作家师承膺服关系图

      
    桐城派作家师承、膺服关系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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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8-14 16:46:39 | 显示全部楼层
    桐城派研究会

    简介

      安徽省桐城派研究会自2005年6月在桐宣告成立以来,桐城派研究工作开局良好,进展顺利。
      为集中展示第二届全国桐城派学术研讨会上100多位专家学者提交的研究成果,研究会秘书处组织选编了近40万字的《桐城派研究论文集》,收录优秀论文34篇,该书2006年5月由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发行,在学术界引起良好反响。此外,会议上交流的10余篇论文还被多家杂志刊发、转载。
    列入国家清史纂修工程文献整理重点项目的《桐城派名家文集汇刊》编纂工作加速进行。该课题组主持人由省桐城派研究会顾问严云绶教授担任,所有成员都是研究会理事或常务理事。至2006年底,课题组每位成员向清史编纂委员会提交的2万字点校初稿,经审定全部合格。今年6月下旬,课题组将提交第一批成果,分别为《方苞选集》、《刘大櫆选集》、《姚鼐选集》、《曾国藩选集》、《梅曾亮选集》和《刘开诗文集》、《马其昶诗文集》,共计180万字。预计到2008年底整个项目完成时,将形成由11位名家选集、17位名家诗文集组成的1000万字的终期成果。
      深入开展桐城派学术交流研讨活动。研究会决定将会刊《桐城派研究》由内刊改为正式出版物。为此,会刊编辑部于今年初着手组稿,现已收到专家来稿20多篇,将于10月份结集出版;由研究会推荐的“桐城文化与和谐社会建设”申报项目被省社科联立为2006年度课题;研究会会员还积极参加学术会议,加强横向交流。
      前不久,研究会建起了中国桐城派研究网站,开设桐城派介绍、信息快递、名家荟萃、名篇佳句、专题研究、名城风采、桐城派书刊、交流园地等多个栏目,为各方面人士关注桐城派研究搭建了一个良好的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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