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粤东学使后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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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Master]伴坛终老

    发表于 2014-8-14 16:54:0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粤东学使后园记

    时间:2010-02-05 15:50来源:桐城派研究会

    本文是一篇游园小记,系清嘉庆十六年(1811),姚莹客居广州学使程国仁署中,浏览其后园时所作。
    粤东学使后园者,故五代时南汉“仙湖”地也。刘龚既据岭南,僭帝号四世,至铱,不务德政,专行奢暴,大起宫室。树沉香以为柱,雕玳瑁以为梁,明珠耀题,翠羽悬帐,黄金白璧之饰,辉煌璀璨,妖姬鬟女”,霓裳千百。乃招聚方士,植不死之草,炼长生之药。凿地为湖,曰“仙湖”;壅沙为洲,曰“药洲”。令美人羽士,载玻璃兰桂之舟采药,于湖中作歌,望之缥缈,自以为神仙之乐也。又发徒万人之太湖,运灵璧径丈之石,置湖中者九,谓之九曜。淫侈已极。一旦宋师至,君臣面缚出降。铱尝侍太祖,曰:“今诸国以次破灭,旦夕皆来,愿执梃为诸降王长”。噫!何其陋也。余观《十国春秋》,愚其事。及来广州,为访向之所谓“仙湖”不可得,而城南阉阗,乃有“仙湖”、“九曜”之名,盖尘海变迁久矣。
    今学使程公,招余馆署内,乃至其后园。地不数亩,一池泓映,怪石参列,乃知所谓九曜石固在。然或立或卧者仅八,闻其一在藩署,不知谁所移也。石上题刻甚多,翁覃溪学士既考之详矣,又刻石于壁,读之可得首尾。
    而余之徘徊于是园者,岂以石哉!方春夏之交,宿雨初霁,缓步其中,修竹姬娟,新篁微脱,鸟声格磔,榕阴参天,小桥斜拂水面,曲栏半毁,风吹衣影,欹侧桥下,如行镜中。过桥一亭,环水而峙,窗牖洞开,绿光四人倒地,上下合碧。及夫落日乍昏,沉烟初起,倦禽争树,落叶时飞。少焉,月出玲珑,透檐穿树,朦胧翳密,夜景苍然,俯临深池,幽浏不测。余乃与其徒倚栏而坐,高咏短章,闲谈名理,清风满襟,不觉羁愁之如失也。
    且夫善游者,不惟其地,惟其人;不惟其境,惟其时。昔刘氏之盛,此地方为“仙湖”,所娱游者岂止九石而已哉。千载以来,寂然都尽。世徒想其繁华,有今昔之感,而不知余今之乐,实有胜于昔人,善游者必能辨之矣。然是园本学使所有,今程公日以试士在外,不暇游,余乃私而有之。犬以久客羁愁,忽据此园林之乐,以视昔之据一国而不能有者,胜负何如也?今余又将去,恐后之来者,未必能乐余之乐,徒以古迹吊之也。是为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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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导读]
    本文是一篇游园小记,系清嘉庆十六年(1811),姚莹客居广州学使程国仁署中,浏览其后园时所作。程府后园原是南汉皇帝刘张的园苑,850年后,这座曾经奢华无比的园宅,如今褪尽铅华,仅存参天的榕树,半毁的曲栏,和窗牖洞开的古亭……。而这静穆古朴的园林正是作者得以远离喧器,排遣羁愁的胜地。
    姚莹这篇借景抒怀感慨古今的文章,在写法上有独到之处,他摒弃了先睹物思情,后大发感慨之俗套,而是站在历史的高度,以一种全景的视角,运用声、色、动静互相配合的艺术技巧,将所捕捉的形象工笔细描,逼真再现。如刘张为大兴宫室,而“树沉香以为柱,雕玳瑁以为梁,明珠耀题,翠羽悬帐,黄金白璧之饰,辉煌璀璨,妖姬矍女,霓裳千百……令美人羽士,载玻璃兰桂之舟采药,于湖中作歌……”。当“富贵”和“繁华”被历史的烟尘淹没时,作者用白描的手法将眼前的“落日”、“月色”、“小桥”、“古亭”写得穷形尽态,历历在目,从而使繁华和衰落,威赫与苍凉形成一个巨大的反差,产生一种震撼人心的艺术魅力。使人悟出富贵不足恃,繁华不能久这一人事无常的道理。这种寓感慨于记述之中写法,既含蓄又雄奇,为桐城派散文之变格,使人耳目一新。
    (吴莜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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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4-8-16 10:23:38 | 显示全部楼层
           “南汉皇帝刘张”——南汉皇帝没有“刘张”,有刘鋹。

            历史上,(增城三江)金兰寺村(单姓姚氏大村)旁边曾留下过一段没水流动的死水涌,叫刘王涌。
           为什么叫刘王涌呢?
          相传五代十国后期,偏安广州的南汉王朝末代皇帝刘鋹,在罗浮山上大兴土木,建造了一座供自己享乐的天华宫。其时后周已被赵匡胤发动黄桥兵变所取代,建大宋朝,宋帝赵匡胤横扫中原,矢志一统天下。刘鋹眼看自己的小朝廷岌岌可危,更是把罗浮山和天华宫作为他日后兵败南粤,败走广州后的退路和归宿。于是在增城征集了上万民工,日夜赶工开凿一条从增江河直达罗浮山的运河。“无事则为登临之乐,有警则为逃遁之数矣”。按他设想,若赵宋大军南下入粤,他便退上罗浮山躲避;若赵宋大军攻克广州再杀奔罗浮山,使其无法苟存,便弃罗浮山天华宫,利用运河乘船经增江出珠江口,逃往海外。然而人算不如天算,运河还未完工,南汉王朝已曲终人散,被金戈铁马的北宋大军一扫而灭,只留下数段劳民伤财的“刘王涌”。
         《增城县志》记载:在城南三十里,南汉刘鋹欲凿增江口经达罗浮,征役兴凿十余里,因宋师入境而罢工。在这段历史面前,我们仿佛被再次告知:历史的舞台,从来就是为强者而准备的。这是历史前进的动力所在,亦是历史残酷之所在。
          数百年后,清朝增城县令管一清为此赋《刘王涌》诗二首,感叹历史的兴衰,嘲讽刘鋹的好梦难成。全诗如下:
      (一) 盖海承刘势莫援,凿渠空拟武凌源;金沙淘尽黄龙游,汩汩惟余涧水喧。
      (二) 苦竹阴阴曲绕溪,溪头终日鹧鸪啼;当年不作降王长,未必罗浮似会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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